封神量劫进行了两千九百年,大商的百姓已经有两千九百年不知道欢笑为何物了。但是现在的大商仙朝,却沉浸在一片欢笑之中,普天同庆。
芸芸众生所求之事非常简单,他们不追求功成名就,不幻想天降奇遇,只要能平平静静生活,平平静静修炼,平平静静享受长生不老的寿元即可。
九尾狐上位之后,妖魔鬼怪披着一张张人皮,作威作福,危害四方,大商百姓受他们的压迫,没日没夜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而死去。
如今,天元道君悍然出手,诛杀了所有的妖魔,天地为之一清,百姓们在大快人心的同时,也看到了希望。
“苍天庇佑,妖魔伏诛!”
“老天有眼,道祖万福!”
一波又一波的人自发走出院门,来到室外,对着上天叩拜,发出感谢之语。
民意如山,民心似水,山水之间,向上天传达着最真诚的信仰之力。
这一股力量,铺天盖地,冲破云霄,冲破苍穹,冲出了天地胎膜,向天外的紫霄宫而去。
众多大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内心触动,百感交集。
九间殿内,帝辛看着天元道君展示的一幕幕画面,心中的愧疚之意愈发强烈。
只有对一国之君彻底的绝望了,百姓才会把希望寄托到苍天的身上。
帝辛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是孤王对不起大商子民!”
天元道君收回造人鞭,停止了施法:“你能够明白身为人王的责任,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本座不妨告诉你,你接下来要坐的位置,比人王还要重要。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担当,是无法坐好那个位置的。”
帝辛听得心头一颤,挺拔的身姿不自觉的晃了晃。
他抬起头,似乎看到,一座比不周山还要宏伟的山悬浮在他的头顶,随时随地要落下来,压在他的肩上。
心情沉重的同时,他那一直被压抑着的斗志也瞬间喷发出来。
“大祭司,孤王是人族的罪人,实在当不起大祭司的信任。”
他颤抖着嘴唇,努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天元道君却摆了摆手,肯定的道:“你绝对当得起。你为了我人族的未来,连人王都不做了。凭这一点,就说明在你的心中,人族的利益高于一切。你这样的人本座都不去相信,又该去相信谁呢?”
帝辛的眼睛湿润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情油然而生。
噗通!
他直接跪了,一代人王,脱下了自己的帝冠,跪在了天元道君的脚下。
他对天元道君感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被恶魂压制时,经常被人骂无道昏君,他想要辩解,想要为自己洗刷冤屈,然而,他做不到。
他曾经祈祷上天,祈祷圣人,祈祷三皇五帝,祈祷大商列祖列宗,可是,他的灵魂被动了手脚,念头发不出去,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回应。
直到天元道君的到来,他才有了重生的希望。
现在,还没有因为恶魂的罪行迁怒他,给了他一展抱负的机会。
毫不客气的说,天元道君是他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大祭司的大恩大德,人族后辈殷寿永生永世都不敢忘记!”
帝辛这一拜,天元道君也是始料未及。
自从出现帝王之后,帝王就是至高无上的标志。女娲宫中,帝辛亵渎女娲娘娘,大商那些所谓的忠臣,无一人阻止,便是一个例子。
君权,甚至高过了圣人威严,高过了孝道。
在帝辛下拜前,天元道君根本想不到,帝辛会来这么一出。
他微微一愣,好容易反应过来,单手一指,帝辛便“自动”站了起来。
“你现在还是人王,代表着我人族的威严,除了诸天圣人,伏羲圣皇,没有人有资格让你下跪。”
天元道君严厉的告诫。
帝辛一拱手,反驳道:“大祭司的话,孤王不认同。大祭司不单单是孤王的恩人,更是我人族之中的大圣贤。后世子孙向圣贤下拜,是应有之事。”
这一番话,说的天元道君非常的受用。
他虽然不在乎名声,却也希望自己的功绩被后人所认可!
得到帝辛评价的“圣贤”二字,也不枉他一次次为人族谋划,开辟新的出路了。
“帝辛,你果然是聪慧!既如此,大商之事,你就全部自己处理,相信以你的能力,足够应付一切。”
天元道君说着,向殿外走去。
“大祭司,你去哪里?”
帝辛急了,在天元道君的身后问道。
他没有得到回应,天元道君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他的眼前,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天元道君横渡虚空,出了大商境内,跨过了北夷的领地,来到了东胜神州的北部,北海之滨。
他站在大荒山顶,看着北俱芦洲之上的气象,那里,有无边的妖气涌动!
他在决定诛杀所有妖魔之前,就对北俱芦洲中的一些的反应有了预料。
试想,玄门正宗出身的截教弟子,也会因为同门被人杀死而丧失德行,跑到西岐杀人放火播撒瘟疫,那些本来就无恶不作的毒魔狠怪,在他们的妖子妖孙被屠杀后,怎会毫无反应。
轰!
他还在等着妖魔们上门呢,然而,北俱芦洲之上,一场大罗金仙的争斗,突然打响了。
黑袍,巨蝎,赢妖正结成队友,在虚空中遨游,向东胜神州的方向而去,猛地,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冲击过来,把他们逼出了虚空。
紧接着,三妖的耳中响起一声断喝,震得三妖耳中嗡嗡作响。
“妖魔小丑,胆敢踏出北俱芦洲祸害人族,简直是痴心妄想!”
黑袍三妖好不容易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身着皇袍的中年男人手持长剑,挡在了自己三人的前方,一脸严肃。
黑袍恼怒不已,口中骂道:“你是何方道友,敢阻拦我等三人。识相的,速速离去,不然顷刻之间,本座就让你化为齑粉!”
巨蝎和赢妖就不同了,她们似乎是认出了来人,畏畏缩缩,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方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