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三十年,荒夜脱落得彻骨而冰冷,赴尘亲传给他天秉让他至此成为了亚特斯特叱咤风云的顶尖杀手。在这亚特斯特除了赴尘,梁丘水,四国再无人能及!
枯黄的叶带着无法磨灭的悲伤随风婉转飘落,暗淡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寂静的小屋内,只有一声一声富有节奏的叩击声敲进人的心里。
荒夜脸色苍白无力的躺在木床上,刚才的梦境让他痛苦的苏醒过来,嘴唇皱裂发干,痛梦魇让他俊朗的额头微微皱起。他细微的动了动眼皮,眼睛微微睁开,便看到简陋宽敞的小屋。而在床榻不远处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坐在竹椅子上,一只手轻轻搭在脑袋一侧,另一只手在桌子上用食指轻轻的叩击着旧木桌,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扣人心弦。
女人像是知道他会此刻醒来一般,艳丽妖娆的眸子眯着眼看着他,眼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荒夜也看着她,时间就像停止一般,若不是那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叩击,这画面就如同定格的电影。
“你…”荒夜先忍不住开口询问,可是他虚弱无力的身体让他极为不舒服。
“怎么,发现自己没死是有多失望?”女人站起身,一步一步轻盈的向他走来,凹凸有致的身材随着步伐尽显妩媚妖娆。她坐在床边,殷红的嘴角微勾,极具魅惑。她用涂着血色指甲的纤纤玉手轻轻的试着荒夜的脉搏,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不管荒夜微微皱起的眉头。
“很好,恢复的不错!不亏是无限神祈。”女人阴柔悠扬的声音婉转,接着又看着荒夜戒备恼怒的双眼,轻轻一笑接着道:“怎么不说话了?”女人紧紧的盯着荒夜的妖孽般的眼眸。两个人挨得极近,女子似乎想让他妥协。
荒夜眼中一闪羞愤,语气极为不好:“你到底是谁!”
女人轻轻笑出声,就像听到一个笑话,“我叫长歌。”她眯着眼笑意盈盈的女子满满的都是道不明的内容,让荒夜心出异样情绪。
窗外的枯叶飘落婉转成歌,歌声带着无尽的忧愁,带着淡漠的天空之下,诉说着自己的哀愁。
人生几千万里,我从来没想过能和谁一起走到头,须臾数年熬过三生火,生死刻上尽断劫数。他们都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世上的一粒尘,牵扯着内心翻天覆地的不舍和难过,飘啊飘,飘过三生石,用自己的血在三生石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再过奈何桥,饮尽这匆匆数年流过的泪,忘了亲情,忘了爱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踏过桥的最后一寸,从此,面无表情的进入轮回的路,开始新的一世。
窗外的细雨飘飞,远处几丝日光划破潮湿的空气,在细雨里化作最后的残歌,祭奠着夏季的一缕魂。窗棂沾湿雨水,透彻着凉凉的空气。
荒夜睁着眼睛,无力的将身子倚在床另一侧的墙壁,双手放在弯曲的膝盖上,面具里透出的眼神清冷无助,怜惜的看着手上的这半片碎玉。碎玉圆润但无光,一看便是市侩之物,透过碎玉的小孔,坠下来一根金色的丝线,在空气里晃来晃去。
“如果你还在就好了。”
荒夜的一声低语,极其轻微,极其细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远处的黑木们轴“吱”的一声,伴着雨水腐蚀的岁月长久,木门被打开,空气里立即弥漫着一股芬芳,这种香味就像是雨季的阳光的味道,又像是无边无际的海面上一座孤岛,莫名的让人心动。
长歌手里端着一个手掌大的瓷碗,从碗里冒出一缕缕热气,一步一步轻挑细捻的走过来,坐到荒夜的床边,转身把碗放到身边的桌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荒夜看到长歌进门的一瞬间,手心里的光芒轻轻一闪,那半块碎玉变隐匿在手心之中,他闭着眼,躲避着长歌的眼神,她的眼神里,貌似在拷问,但更多的是关心。
“你这一头白发,是小时候就有的吗?”长歌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算了,你把这碗药汤喝了吧,随你复原有好处。”
他还是闭着眼睛,煞白的嘴唇紧闭着,一句话也不说。
长歌转过头叹了口气:“喂!你不要仗着你的天秉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吃不喝,你就真的死了,到时候别说我,赴尘都救不了你!”
荒夜深深的叹了口气,嘴唇忽然一笑:“死了,我想死多少年了,今天要是真的死了,我倒还要谢谢你,这世上,还有什么值……”
“啪!”
荒夜的话没有说完,长歌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敢相信我眼前这个一心求死的废物,是曾经生葬数以千计士兵,叱咤四国的顶级杀手,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随你怎么说吧,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命,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荒夜的一袭白色长发被窗外吹进来的凉风轻轻扬起,显得迷人又苍凉。
“好,那你跟我来!”长歌“砰”的一声把药碗放到桌子上,一把拉起荒夜的袖子,硬生生的把他拖下床,朝门外走去。
这一生的爱烧不尽一生的恨,茫茫遍野,荒草难生。
亚特斯特南之寒渊:南信街
南信街是寒渊这片南国城市里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市侩小贩,人来人往,离极的边界和寒渊的边界就是南信街的尽头,每天,无数离极的商人把国境内的特产卖到寒渊,比如之谷草,比如墨纹石,都是有钱人家的奢饰品。而寒渊的商人,不仅把货物销往离极,还总是在货物的进出关口严防死守,提高关税,这一切,完全得于城主的二公子,梁丘印。
阳欢背着北迁一步一步走在街上,雨水打湿的衣服在阳光的照彻下已经风干,但是摔进泥坑的泥点子,还在北迁的黑色斗篷和阳欢的粗布衣上,显得格外扎眼。路过的行人都捂着鼻子匆匆而过,留下一个个嫌弃的眼神在他们两人的背后刺的阳欢背后直冒汗。也可能是过于劳累流出的汗。街道两旁叫卖的小贩互相耳语,看着这两个怪人一脸鄙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