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缓缓睁开眼睛,众人一一映入眼帘,竹儿与云霏霏两个美妙可人儿粉嫩脸颊都有着泪水滑落的痕迹,而竹儿见到杨风醒来,更是喜极而泣,两行滚热泪珠儿肆无忌惮地冲刷着她的脸庞。
杨风不顾众人视线,伸手想要拭去竹儿脸颊泪水,手臂缓缓举到半空,再无力挪动半点,竹儿伸手紧紧握住杨风的手,只是一味的泪流不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溪风张嘴刚想问杨风有没有好些,来无影去无踪兄弟两人连连叫道:“我们走吧走吧,让大哥与嫂子好好聊上一聊,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说着,来无影去无踪也不问云溪风愿不愿意,推着云溪风就往外走。
三人先行出了房,云霏霏也低声说道:“竹儿姐姐,既然杨大哥已经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也先去了。”说完,云霏霏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勉力把持着不争气的泪水,逃也似的跑出房去。
空荡的屋子,只剩下杨风两人,没了别人的打扰,竹儿无所顾忌地扑进杨风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杨风微举在空中的手臂,几番将要落在竹儿背上,却始终没有落下去,静静聆听着她嘤嘤哭声,心碎成了千百块。
“发生了什么事情?”杨风丝毫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更不知道自己曾经想要伤害竹儿。
竹儿缓缓抬起螓首,泪眼汪汪地看着杨风,眼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只是有些不太相信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前两次的事情也都一点印象没有么?”杨风不明白竹儿说的什么意思,怔怔地轻轻摇头,竹儿“哇”的一声又哭了,紧紧抱着杨风,泪雨如下,洒在杨风身上。“别吓我……不要吓我,难道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么?不要啊,不要忘记我……”
竹儿的话杨风更是听的莫名其妙,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坐起身来,双手握着竹儿的肩膀,问道:“竹儿,你怎么了?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风一时冲动,坐起身来,一阵头晕目眩,眼看着又要昏死过去,用力甩甩脑袋,嗓子一甜,又是一口血吐出。
竹儿吓坏了,连声劝说:“先躺下,不要再乱动了,我说,这就告诉你。先躺下,好么。”
杨风乖乖地躺下身子,静等着竹儿告诉自己事情的来龙去脉,竹儿踌躇满腹,不知该怎么说起才好,杨风又在催促她,竹儿心一横,尽量婉转地从在玄冰洞杨风第一次凶性大法说起,一直说道昨晚夜闯君督府斩杀旷怜材后再次出现的那一幕。
杨风静静听着,期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问一个问题,只是脸色略有些痛苦地不住轻轻摇着头,嘴巴微微一张一合,就是没有话说出口,眉头在一起相互绞缠着,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要杀你?我不恨你啊……为什么会这样……”杨风自言自语,沉思良久,还是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理由杀竹儿,但事实却在他面前。“爹,娘,对,我想起来了,我爹是谁?我娘是谁?”
竹儿还以为杨风想通了发作的原因,不料杨风想起的却是这个“罪魁祸首”,昨夜若不是因这个问题,杨风根本不会迷失心性。
“你爹自然是杨伯伯,你娘便是刘伯母了,难道这还会有假么?”竹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而她的心却是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杨风再问什么古怪的问题。
“不对不对……为何旷怜材那狗官说我是……是林香茹……”杨风目光涣散,眼中无神,黯淡无光,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栗不止。
竹儿腾地站起来,脸色难看地辩解道:“不,不是,她是我娘亲,你娘亲就是刘嫣然,绝不会错。难道你忘记旷怜材是什么样的人了么?他是恶人,恶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折手段,你不要相信他,你应该相信的是你的爹娘,他们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就算你不相信任何人,也必须相信他们的话。”
杨风不再言语,不知是被竹儿说的无话可说了,还是在想其他事情,垂首沉默,目光淡若止水,没有涟漪,看样子似乎平静了许多。
杨风冷不丁抬起手臂,一把抓住竹儿玉手,竹儿顺从地坐回床边,顺势靠在杨风胸前,两人相互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竹儿,这几日我心里一直惶惶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我真的怕再次失去你,进京以后,寻到师傅,我便请他老人家做主,我们成亲吧,好么?”杨风说完这番话,自己都有些惊异,这些心里话本是想永远埋在心底的,却不知不觉全都讲了出来,也不知道竹儿会不会同意,一颗心更加忐忑不安起来,静等着竹儿答复。
竹儿静静靠在杨风胸前,神情有些复杂,终究还是轻声应下了,听着杨风“呵呵”傻笑,竹儿单臂环着杨风的腰,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幸福,不争气的泪珠儿又不知不觉冲破防线,恣意滴淌着。
这一刻,最幸福。薄薄的气息,浓浓的爱意。交织相容,化为一生一世的誓言。
有人喜自有人忧,门外一直未曾离开的云霏霏什么都听到了,清清楚楚一字不拉,她是个善良的没有一点心机的女孩,独自流着泪,努力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眸,心犹如死了,整个世界没有了一点色彩,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伤心人无人问津。
杨大哥,竹儿姐姐,你们一定要幸福,生生世世都要幸福……云霏霏默默在心里为他们祝福着,每一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把**她的心里,痛到没有感觉。
云霏霏跌跌撞撞离去,渐渐走远,心却留在杨风身边,常伴他左右,从这一刻开始,她已决定,就算自己得不到杨风的心,自己的心也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闯进她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