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渊开口道:“我太太跟花容是好朋友,她想进去看看她。”
凤臻那双跟凤锦极为相似又比他犀利许多的视线从洛南初身上收了回来,他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现在情绪不太好,有些话我也不方便说,你们女人应该会比我们男人更有共同语言吧。”
“刚才医生进去了,她出什么事了?”
凤臻道:“她因为悲伤过度,过呼吸了,如果不及时让她失去意识,她可能会因此窒息。刚才医生检查了一下,让她冷静情绪,我劝了她一会儿,不过她没怎么理我。”
凤臻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苦笑。
“她从小就很有主见,但是也因为太过自负,有时候会走进死胡同,不听劝。你帮我跟她说说,小锦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小锦现在还在icu室里没出来,她再这样自责下去,恐怕也要进病房了。”
虽然气场严肃,但是凤臻谈起凤锦和花容的口气,倒是十分温和,充满了熟稔和兄长的味道。
洛南初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她。”她转过身看向傅庭渊,“你一夜没休息,早点回去睡觉。等容容这边好了,我自己打车回来。”
傅庭渊倒是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目送她进去了。
跟凤臻道别,他下楼回家。
洛南初轻轻地将门合上。
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坐在花容的身边。
也不过是一夜之间,这个精力充沛强势勇敢的女人,像是瘦了十斤,从肩膀上透出了憔悴和削瘦。
她心底微微有些酸涩,轻叹了一口气,将花容轻轻地拥在怀里。
花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缓缓的道:“我以为我自己……所向披靡。”
洛南初轻轻地抱紧她,听着她干涩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可是我错了……最难过的并不是他不爱我,是我还爱他。”
爱一个人就是把自己的心和命都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他可令其生,也可令其死。
“我以为我已经做到了随心所欲,我把我的心好好的守住了,我不会再痛了……”她轻轻地问道,“你说我为什么这么贱呢?被伤害了那么多次,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痛?他可以那么无所谓的伤害我,我为什么不可以那么无所谓的丢下他?谁先爱上谁就要多吃亏吗?我快死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在他快死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那么无力,那么绝望,那么悲伤的声音。
那么无力,那么绝望,那么悲伤的花容。
像是她一直笔挺着的脊骨,被一根一根的敲碎了,她柔软了下去,弱小了下去,可是那么让人心疼,洛南初觉得,凤锦是真的对她太残忍,他爱她爱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甚至可以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真不愧是被家人和花容从小宠大的最小的孩子,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算失去性命也要得到。
至于代价,至于别人的心情,蜜罐子泡大的孩子,是不会去思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