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带着季马的爸爸妈妈帮忙制作的野蘑孤罐头和两大瓶自酿葡萄酒回到卡班湖畔的别墅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众人也重新回归了原本的生活。
要说和之前仅有的不同,便是每天早晨吃过早饭之后,隋馨都会在洛拉和穗穗的帮助下骑上那辆挎斗摩托,在这边的院子兜上一圈之后,愈发熟练的穿过和隔壁图书馆之间的栅栏门,然后直接将挎斗摩托开进图书馆里。
等到旁晚,她又会重新骑上摩托,离开院子停在卡班湖边,独自钓上一个小时的鱼,然后再骑着摩托回到相隔仅仅一条路的院子里和众人一起享用晚餐。
同样找到新爱好的绝对不止隋馨,别的不说,这短短一周的时间里,穗穗隔三差五的就带着洛拉和卡坚卡姐妹以及卫燃出城去采蘑孤,亲手制作蘑孤酱、蘑孤罐头以及晒在各处的蘑孤干。
也正是这一周的时间里,化名乔安娜·格罗乔斯卡的海拉姑娘,也顺利的连续偷渡两次边境,成功赶到了波兰南部城市卡托维兹,并在提前通过网络租好的一间小公寓里,顺利的找到了一本印有自己的照片和新名字的波兰护照。
无比仔细的将这本至关重要的护照贴身收好,这个姑娘利用在图拉小镇学到的知识,将这个房间仔细的搜索了一遍,顺利的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到了一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外加一沓足够她独自生活几个月的现金。
类似的一幕也发生在邻国乌可烂的三个主要城市,几乎在同一时间,三个准备前往招核留学的姑娘也以转校生的身份走进了不同的教室,各自做了简短的介绍之后,顺利的和那些与她们年龄相彷的同学成为了朋友。
而在法国巴黎,距离共和国广场不过500米左右的游行珠宝店,也在收到麋鹿基金会的第一批投资之后,开始了大刀阔斧的重新装修。
在充沛的资金支持下,游行珠宝店左右两边的店面被顺利买下并且打通了墙壁。相应的,原本将近百平的店面也随着两边墙壁的拆除,扩大了足足两倍。
等待重生的可远远不止游行珠宝店,巴黎一家和麋鹿基金会有些关系的私人医院里,曾经肥胖的游行珠宝店店主阿兰也裹着纱布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
相比当初和卫燃见面时的庞然大物,在经过一系列的手术之后,他的体重已经减轻了许多。整个人即便裹着纱布,也颇有些脱胎换骨的架势。
只不过,就像珠宝店一样,对于躺在病床上动都动不了的阿兰来说,这才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同样在法国巴黎,无论治安还是地段都要好上许多的第六区,塞纳河的左岸,在一套站在落地窗前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到塞纳河上的行船的豪华公寓里。
新晋的年轻富翁蔻蔻·勒夫,此时却正被她的爷爷多米尼克·勒夫先生以及卡洛斯律师,和曾在游行珠宝店与卫燃有过一面之缘的法律顾问奥尔塔,甚至包括塞巴斯蒂安在内的所有人围在了中间。
“蔻蔻小姐,我建议您考虑工商管理相关的专业。”塞巴斯蒂安建议道,“等您毕业之后,可以来麋鹿基金...”
“法律专业也是不错的选择”
穿着一身正装的法律顾问奥尔塔女士不等塞巴斯蒂安说完便给出了新的建议,“如果您选择法律专业,以后...”
“以后头发会掉光的”卡洛斯律师给出个让奥尔塔狠的牙痒痒的预测。
“蔻蔻,你已经有了选择了对吗?”
无论精神头还是气质乃至衣着品味都要比当初好了不知多少个档次的多米尼克·勒夫笑眯眯的朝着自己的小孙女问道。
“我确实已经有选择了”
穿着一身居家服的蔻蔻顿了顿,扭头看向了同样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卡洛斯律师,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去艺术家联合会学院学习珠宝设计。”
“珠宝设计?”塞巴斯蒂安和奥尔塔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蔻蔻会选择这么个专业。
“蔻蔻小姐,我能听听您的理由吗?”
塞巴斯蒂安最先反应过来之后问道,并在对方开口之前做出了承诺,“我等下就帮您想办法拿到推荐信,最晚在今年暑假结束之后,您就可以入学。”
“理由很简单”
蔻蔻盘腿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谁不喜欢珠宝呢?耀眼的黄金,迷人的宝石,这些理由对我这个乡下姑娘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但这些肯定不是全部的理由吧?”法律顾问奥尔塔显然猜到了什么。
“确实不是全部的理由”
蔻蔻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爷爷,随后用开着玩笑的语气说道,“卡洛斯先生和我说,我的财产及人生监护人维克多先生,利用他在基金会的合法权限,在巴黎投资了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珠宝公司。”
“确实有这件事”塞巴斯蒂安和奥尔塔异口同声的说道。
“以后我想负责管理那家珠宝公司”
蔻蔻无比清醒的说道,“这也是我的祖父和卡洛斯先生的建议,塞巴斯蒂安先生,奥尔塔女士,我不知道我的曾祖父卡佩先生为什么选择了维克多来监督基金会。
但我和我的祖父以及卡洛斯律师都认为,如果我以后能管理维克多先生在基金会的投资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闻言,塞巴斯蒂安和奥尔塔对视了一眼,最终无奈的说道,“我明白了蔻蔻小姐,我们现在就帮您想办法怎样去艺术家联合会学院学习珠宝设计。”
“谢谢”
蔻蔻带着一脸甜甜的笑容,目送着塞巴斯蒂安和奥尔塔离开自己和爷爷的新家,并在房门关上的同时,立刻松了一口气侧躺在了沙发上。
“这样真的有用吗?”蔻蔻重新爬起来朝卡洛斯律师问道。
“至少比你以后成为那两个人的手里的布偶要好的多”
卡洛斯律师微笑着说道,“如果多米尼克先生真的完全信任塞巴斯蒂安,也不会帮你安排一个监护人了。”
“卡洛斯说的确实没错”
蔻蔻的爷爷赞同道,“不管你学习什么工商管理还是什么法律,即便你最后毕业,也不一定能比刚刚那两个人更加的优秀,更不可能比他们拥有更加丰富的经验。”
说到这里,这个老家伙开着玩笑问道,“谁会和屠宰工比杀羊速度呢?”
“可是那个维克多就值得信任吗?”蔻蔻略显不安的问道,“我甚至和他都没说过几句话。”
“放心吧”
卡洛斯微笑着走出了承诺,“那个年轻人和塞巴斯蒂安他们不一样,他已经在他的领域做出了巨大的成就,他不会占有麋鹿基金会的,因为对那个怕麻烦的年轻人来说,目前这样的局面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稍作停顿,卡洛斯继续说道,“至于你和他的关系,我认为你和他之间并不需要成为朋友。但是如果你能帮他经营好那家珠宝店,我想他肯定会感激你的,而且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我试试吧!”蔻蔻颇有些忐忑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期待满满的滴咕道,“希望珠宝设计比考兽医要简单一些。”
“蔻蔻小姐,你将会以优异的成绩从艺术家联合会学院毕业的。”卡洛斯律师再次做出了保证。
相比这些和卫燃或多或少都有些牵扯的变化,卫燃本人这些天除了隔三差五跟着出去采蘑孤,其余的时间却是哪都没去,基本上就是窝在图书馆的地下室,锁死了出入口之后,仔细的将金属本子里存放的所有东西都进行了全方位的清洗保养,顺便,也在等着英国老爱德华先生给自己介绍的客户登门拜访。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耐着性子,给金属本子里的半履带摩托完成了繁琐的想骂人的加注履带润滑油的同时,一个看年龄得有七十多岁,满头银发但却格外贵气的老太太,也带着两个在俄罗斯属实算是难得一见的黑人,以及一个白人小伙子推开了时光图书馆的大门。
颇为特殊的是,其中一个黑人的肩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大提琴琴盒。
“和她说,我找历史学者维克多。”这老太太用带着古怪口音的英语说道。
闻言,那个跟着来的白人小伙子立刻朝正在吧台里忙碌的洛拉用俄语问道,“您好,我们找历史学者维克多先生。”
“您好,有预约吗?”
洛拉仰着包子脸,看着吧台对面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小伙子问道。
“预约?”
这个白人小伙子愣了愣,扭头和身后那个老太太沟通了一番,随后这才重新用俄语说道,“有预约,是大概一周之前,由英国的爱德华先生帮我们预约的。”
“稍等,您可以在旁边的休息区稍微坐一会儿。”
洛拉说完,也不管那个老太太是否愿意挪位置,只是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一板一眼的通知了一声其实就在脚底下的地下室里忙活的卫燃。
当然,和卫燃见面自然不需要什么所谓的预约,至于刚刚那句是否预约的询问,也只不过是一周卫燃嘱咐洛拉的,至于目的嘛...
自然是为了抬一抬自己的档次,顺便看看能不能要个高价了——毕竟,当初卫燃可没少从爱德华先生的手里坑钱。
而在地下室里,接到洛拉通知的卫燃也立刻收起了刚刚保养完的半履带摩托,脱掉皮质围裙和劳动手套,钻进隔壁的暗房换了一套正装,这才慢悠悠的走出地下室,走进了弥漫着咖啡香气的图书馆。
“你就是维克多?”
还不等卫燃开口,一直在吧台边等待的老太太便用英语问道,那语气里,也充斥着失望和不信任。
“洛拉,是谁找我?”
卫燃无视了这个老太太,直接朝吧台里穿着一套苏军女兵制服的洛拉问道。
“那个老奶奶”洛拉指了指卫燃旁边的老太太,“老板,需要咖啡吗?”
“不用了,等下我们去隔壁谈。”
卫燃说完,这才像是刚刚注意到那个老太太似的,温和的用俄语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维克多,是您找我吗?”
他这边说完,那个老太太也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白人小伙子,后者在将卫燃的俄语翻译成英语之后,跟着又朝卫燃说道,“您好维克多先生,来自英国的爱德华先生在大概一周前曾经帮我们预约过今天的见面。我身边的这位,是玛格·坎坦太太。”
“您好,坎坦太太。”
卫燃微笑着朝站在对面的老太太打了声招呼,随后抬了抬手邀请道,“请和我来吧,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等那个白人小伙子翻译完,这个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带着那两个健硕的黑人保镖和白人小翻译,跟着卫燃离开图书馆,走进了隔壁的别墅里。
招呼着众人坐下,卫燃给坐在对面的老太太以及坐在旁边的翻译各自倒了一杯咖啡,随后却只是拱了拱手。
慢悠悠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老太太放下杯子之后,朝身后杵着的那两个黑人保镖轻轻挥了挥手。
不等她的手重新搭在膝盖上,其中一个黑人便将自始至终一直拎在手里的大提琴盒子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看了眼盒子里的东西,卫燃却挑了挑眉毛,这个几乎占据了茶几绝大部分面积的大提琴盒子里,固定着一支明显带有大量使用痕迹的法国FR-F2狙击步枪。
这支狙击步枪的枪身上,缠绕着灰扑扑的布条,木质枪托的右侧,还有一个个明显用刀刻出来的“卌”字形刻痕。
除此之外,这个琴盒里还放着一个倒扣的相框,和一支格外少见也格外昂贵,而且扳机护圈上,还固定着一枚开口戒指的P88手枪,以及一支模样古怪的刺刀。
之所以说这刺刀模样古怪,反而是因为卫燃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支适配法国的法玛斯步枪的M49/56刺刀。
但和卫燃记忆中的不同,这支刺刀尾部的枪口挂环没了,刀柄中央的固定卡榫也没了,甚至就连刀柄贴片都换上了更加漂亮的鹿角贴片。
不过,相比这支经过魔改的刺刀,真正让卫燃比较在意的,却那支P88手枪正对着自己的木制枪柄贴片上,精凋细琢出来的那个三角形标志。
“第二外籍伞兵团?还是精锐?”
卫燃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当初在情报搜集课程上,他可没少在安娜老师的逼迫下死记硬背甚至亲手绘制各种军事组织的logo,如今他虽然早就被红旗林场从名义上开除,但却依旧一眼认出来,这个三角形的logo代表着法国外籍军团的第二伞兵团。
见坐在对面的白人老太太不打算说些什么,卫燃索性问道,“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等那个白人小伙子将这句话翻译过去之后,这老太太却只是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随后端起咖啡杯,矜持的再次抿了一小口。
见状,卫燃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办公桌边上,拉开抽屉摸出了一双白色的丝绸手套戴好,随后又走回来,扣上了大提琴盒子,将其拎到了更加宽敞的长条桌上重新打开。
而自始至终,那个老太太却都在沙发上坐着,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而与之相应的,那个之前负责背着琴盒的老黑,却亦步亦趋的走过来,背手跨立一言不发的盯着桌子上的琴盒。
稍作犹豫,卫燃在拿起琴盒里的东西之前,特意脱掉了身上的西装上衣,随后又扯掉了领带,然后这才拿起那支手枪,抽出弹匣轻轻拉动套筒,直到确定弹膛里没有子弹,这才将其翻了个面。
在这支手枪另一面的枪柄贴片上,凋刻的却是一个经常能在诸如《猫和老鼠》这类动画里看到的卡通版压杆起爆器。
这起爆器延伸出去的起爆线在绕出一个格外漂亮的阿拉伯数字“4”之后,最终指向了这支手枪的待击解脱杆。
4?第二伞兵团的第4连吗?
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句,将这支手枪的弹匣重新装好放回了大提琴盒子上的凹陷,然后这才拿起了那支狙击步枪。
数了数这支狙击步枪枪托上的刻痕,一共也只有26道而已,但卫燃却知道,这26道刻痕,有极大的概率代表着26条被这支枪夺走的生命。
“我能拆开这支狙击步枪看看吗?”卫燃扭头朝那个和老太太坐在一起的翻译问道。
等这翻译将原话换成英语说出来之后,那白人老太太总算扭头看了卫燃一眼,随后起身走过来,不放心的坐在了长条桌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才朝卫燃点多了点头。
见状,卫燃先拆掉了弹匣,随后又拉开枪栓,在确定枪膛里没有子弹时候,这才将眼睛先后凑到了弹膛和枪口的位置一番仔细的观察。
虽然这支枪的外表沧桑了些,但通过一些细节,卫燃却可以看出来,这把枪其实被保养的还算不错。
重新拿起没有子弹的弹匣晃了晃,沙沙的声音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伸手抽出两张餐巾纸铺在桌面上,卫燃轻轻按下弹匣的托弹板,将其调转过来在餐巾纸上磕了磕。
顿时,细碎的沙子便从里面流淌出来,在餐巾纸上堆成了一个微缩的小坟包。
再次晃了晃手中的弹匣,卫燃将其重新装在狙击步枪上,然后拎着枪走到门口,去下瞄准镜保护罩,推开房门瞄准了卡班湖对面的建筑。
就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虽然这支枪的外表沧桑了些,但确实被保养的不错,尤其这至关重要的瞄准镜,根本没有任何的损坏。
扣上瞄准镜保护罩将其重新放回大提琴盒子,卫燃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放大镜,将其凑到了那张餐巾上。
一番观察,他近乎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好像是劣质混凝土的渣滓,里面还掺杂了烟丝和...嗯...好像是残破的蟑螂尸体,这么说是城市作战?”
他这边滴咕的同时,那个跟着老太太凑过来的年轻翻译,也贴着老太太的耳朵,将卫燃的都囔转述了过去,只不过,那个老太太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将放大镜放在手边,卫燃把餐巾纸上的尘土仔细的包好放在一边,然后拿起了这大提琴盒子里唯一剩下的那个倒扣相框。
这相框里的照片并不算大,但这相框上却用胶带额外贴着一张明信片挡住了里面的照片。
这张彩色的明信片上,拍下的是一片漂亮的海岸线,银色的沙滩上,还有几个比基尼美女。
轻轻掀开明信片,背面却用法语写着一串格外惊悚的红色字迹,“他们都会死,我会把他们埋在同一座墓地里。”
将目光移动到相框里,玻璃下的彩色照片上,是4个穿着迷彩服,头带绿色贝雷帽,手里分别拿着酒瓶子或者冰激凌的小伙子。
这照片的背景里,还隐约可以辨认出来漫长的海岸线和各种颜色的比基尼美女。
重新翻到那张明信片的正面,这照片里的背景,似乎就是明信片上拍下的海岸线。
“照片里左边数第二个小伙子,是我的儿子阿索尔。”
坐在长条桌对面的老太太捏了捏眼角,“年轻人,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他,他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了。”
耐心的等着那个小伙子将其翻译成俄语,卫燃这才诧异的抬起头,“失踪?”
“是啊,失踪。”
这个自称玛格的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的儿子阿索尔在90年加入了法国外籍军团,他参加了很多的战斗,打过海湾战争,甚至还经历了卢旺达惨桉并且完好无损的活着回到了我的身边。”
耐心的听完了翻译的内容,卫燃试探着问道,“所以...”
“就在卢旺达惨桉结束之后不久”
玛格太太指了指相框里的合影,“我记得很清楚,那是1994年的9月11号。照片里的另外三个小伙子来到了马达加斯加,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您是马达加斯加人?”
卫燃等翻译完之后,突兀的换上了法语问道。先不提明信片背面的法语威胁,马达加斯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可都是法国的殖民地,这位玛格太太没理由不会法语。
“你会法语?”
玛格太太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但很快,她便朝身边的翻译以及那两个像隔离墩一样的老黑挥了挥手,用英语说道,“你们先去院子里的橡树下面等我吧。”
但愿你们不会踩到狗屎...
卫燃暗暗祝福了一句,目送着那三个小跟班离开房间,然后这才继续用法语说道,“玛格太太,请继续说吧。”
“好”
玛格太太叹了口气,换上明显更加纯熟的法语继续回忆道,“就在那三个小伙子来到我家不久,阿索尔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当时他和我说,他们准备回科西嘉岛,领取他们的法国人身份和上次任务的奖励。”
“他加入了法国籍?”
“是的”
玛格太太点了点头,“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在我的阿索尔出生的时候,法裔遗民在已经独立的马达加斯加过的并不如意。所以他做梦都想离开马达加斯加,以法国人的身份回到法国,在当时,加入外籍军团是他唯一的选择。”
“然后呢?”卫燃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追问道。
“然后他们就再也没又回来过了”
玛格太太叹了口气,“我后来去科西嘉岛询问过,我的阿索尔和他的三个朋友并没有回去报道,事实上在结束了卢旺达的行动之后,他们几个就选择了退役并且已经获得了法国国籍。”
“他的战友呢?”卫燃追问道,“他们也不知道您的儿子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
玛格太太叹息着摇了摇头,“外籍军团帮我询问过他的所有朋友,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和他的三个朋友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玛格太太指了指桌子上的大提琴盒,“但是,在我的阿索尔失踪第二年的圣诞节,我就收到了大提琴盒子里的东西,我非常确定,那些武器就是我的儿子的东西。尤其固定在手枪上的那枚戒指,那是他和他妻子的婚戒。”
“他的妻子呢?”卫燃下意识的追问道。
“死了”
玛格太太叹了口气,“就在阿索尔妻子被枪杀的第二天,这些东西就出现在了我家的车库里。据警察说,杀死那个可怜姑娘的,就是从这支枪里打出去的子弹。
但是那些白痴却愚蠢的认为是我的阿索尔杀了他的妻子,并且对他进行了通缉。”
“看来警察的通缉也没有找到您的儿子”
“如果他们能帮我找到我的儿子,我倒是要谢谢他们了。”
玛格太太摸了摸卫燃刚刚放下的相框,“年轻人,帮我找到我的儿子吧,找到明信片上说的那座墓地,或者找到照片里的其余三个小伙子也可以。”
不等卫燃开口,玛格太太便说道,“为此,我能拿出5万欧元。”
“这个价格或许有些不够”卫燃直白的说道。
“现金我只能拿出这么多”
玛格太太无奈的说道,“不如你先帮我调查怎么样?等你查到了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再坐下来谈一个让你满意的佣金。”
“我这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卫燃说话间轻轻扣上了大提琴盒子,“如果您真的指望我能查出来一些什么,最好能现在就开出足够让我心动的筹码。”
“未经切割的钻石怎么样?”玛格太太身上的气质也变了变,“我有足够多的钻石。”
“那么,您能分给我多少?”卫燃直言不讳的问道。
左右看了看,玛格太太伸手拿起长条桌中央的青瓷盖碗茶杯,“就以这个茶杯为量吧,如果你能找到,你将从我这里获得足够装满这个茶杯的钻石。”
“玛格太太”
卫燃说话间已经站起身,主动朝着对面的老太太伸出手,“我已经因为您开出的酬劳心动了。”
玛格太太隔着桌子和卫燃轻轻握了握手,“这个漂亮的杯子我就拿走了,等我回到酒店之后会给它装满水摆在阳台的桌子上。
维克多先生,在这个杯子里的水全部蒸发完之前,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足够满意的调查结果。”
“我会尽全力的”卫燃信心满满的做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