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了败仗之后推诿这是常识,不过段芝贵第一次遇到观战的竟然不清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民党炮兵厉害,炮火彻底覆盖了战场的。有人民党囤积了大量的机枪,一举把进攻的北洋军都给打死了。有些则是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举损失了一千多人,段芝贵又惊又怒,遇到这么一群没用的下属,他恨不得把这帮人都给毙了。只是当下军心震动,段芝贵也知道不能这么做,他怒喝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坐在火车包厢中,段芝贵脑门上的汗水滚滚的往下流,他转头向亲兵喝道:“去!在外面搭个凉棚。”不久之后,段芝贵坐在凉棚下,虽然天气还是一样的热,可外风一吹,感觉凉爽不少。
第二镇的协统参谋围在段芝贵面前的桌子周围,几张地图铺在桌子上面,所有人都yīn沉着脸。北洋第二镇去年退到安阳后经过了改编,虽然还叫镇,编制上已经是一个兵力达到两万的四四制师级编制。损失了一千多人,是不到两个营的损失。对北洋军的兵力影响有限。只是激烈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北洋军就损失了这么多人,第二镇的军官们都感到一种茫然。
“统制大人,要么咱们现在步行回安阳吧。”有参谋建议道。
“不行!”段芝贵想都没想就给否决了,“这十几辆火车是我好不容易从大总统那里要来的,怎么能丢给乱党。”
段芝贵起了头,立刻就有人跟进,“乱党已经占据了铁路,若是把火车丢给乱党,他们坐上火车直奔安阳怎么办?”
参谋也不敢吭声了,他心人民党已经占据了铁路,人家就算是不靠火车,也能直奔安阳。可这话已经不能再,以段芝贵恼怒的模样,谁再多话,绝没有好果子吃。上级迁怒下级在北洋军里面是最常见的事情,在这等时候,什么都不才是保全自己的法子。
让参谋闭嘴后,段芝贵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现在北洋军被堵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里面。前面已经有人民党的军队,后面肯定也会有追兵。段芝贵心里面乱糟糟的。不仅仅是段芝贵,其他的北洋军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一群人大眼瞪眼,就看着rì头要落下去了。
打破僵局的不是北洋军的这群人,而是rì暮时分开始出来活动的蚊虫,段芝贵被连叮了好几口之后,终于下了命令,“让兄弟们守好火车,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大家到车上去,咱们好好商量。”
回到车上,段芝贵郁闷的拿起亲兵送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的味道很怪,段芝贵登时大怒,“这是什么水?”
亲兵被吓的不轻,他连忙解释道:“大人,这次出发的时候比较着急,路上没有补充水,现在就剩这些水了。”
因为一路乘车,所以段芝贵也没有在意饮用水这等事。接到人民党进军的消息,段芝贵立刻命令部队北上,更没有来得及补充。听了亲兵的话,段芝贵完全理解了原因。可是理解眼下遇到的问题之后,段芝贵胸中的怒火反倒烧的更加旺盛了。亲兵的话仿佛是在指责段芝贵指挥上的无能。
“滚,滚出去!”段芝贵一脚把亲兵从车厢的包间里面给踹了出去。看着近乎癫狂的段芝贵,其他军官们对视了几眼,更加不敢话了。
“诸位,当下咱们根本不用想着步行回去,要么打通铁路坐车回去,要么就在这里固守待援。”了这么一通之后,段芝贵觉得有些口渴,他下意识的去拿杯子,这才想起杯子里面的水十分难喝。加上方才又把亲兵给踹了出去,为了维护形象,段芝贵强行收回了手,用干涩的声音继续道:“现在派人去找水,不能让兄弟们渴着。”
是军事会议,在北洋来就是几个高级军官们制定一个计划,由部下去执行。执行的好,自然是长官们谋划的好,执行的不好,则是部下们太没用。这种局面下怎么可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段芝贵经过一个多时的干渴后,让在外面的亲兵给他端水来。不久后段芝贵喝着难喝的水,却也不再抱怨。而是起能否在夜sè中就地挖井的可能ìng起来。
工农革命军的军事会议也在紧张的进行着。首先就是白天战斗总结,歼灭了一千多人是一个总数。实际上被当场打死的不到三分之一,有七八百受伤或者没跑掉的北洋军当了俘虏。工农革命军的伤亡不到五十人,大多数伤员都是轻伤。包扎一下就能继续投入战斗,反倒是追击时崴了脚的同志伤势较重。
战前预计中的所有问题战斗中都有出现,因为大胜,军事会议上提及这些的时候,大家还能哈哈笑笑。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单纯靠训练或者思想教育就能解决的。
穆虎三所在的营表现的最好,战果大,伤亡。同志们请穆虎三传授一下经验。
“我的经验就是,政委在动员会上强调再强调,想不死,就得先消灭敌人。想消灭敌人,就得敢打敢冲。必须服从命令,必须勇敢。真的别的经验,都是咱们战前过的那些问题。提前开枪,训练的成果没有能够顺利在战场上应用。”
听了穆虎三的介绍,同志们又笑了起来。这次的战斗实在是令人大出意料之外,北洋军的确展现出了勇敢,如果战术得当的话北洋军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被歼灭。所以有同志提出了问题,“北洋军是只懂这么一种战术,还是咱们瞎猫装上死耗子?”
“就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北洋军真的只懂这么一种战术。”团长笑道。
“如果他们真的只懂这么一种进攻战术就好了。”穆虎三叹道,“如果是他们懂的太多,我们就为难了。”
话间,通讯员跑了进来将情报递给团长。团长看完大喜,“同志们,咱们师其他部队已经到了预定地,北洋军被咱们彻底包围啦!”
这个消息一出,部队的同志们都兴奋起来。“这下北洋军彻底完蛋了。”“消灭北洋军,解放全河南!”
团长知道穆虎三在师部里面的作为,他看穆虎三没有笑,就问道:“穆营长,有什么想法么?”
“可能是我cāo心太多,就看眼下的局面,不知道军部准备怎么办?”穆虎三答道。
“怎么讲?”团长对此很有兴趣。
穆虎三答道:“当下光围困住第二镇就可以。关键是要不要趁机夺下安阳。如果能够夺下安阳,咱们才算是达成了目标。不过团长,这是我想多了。我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努力完成任务。”
团长笑了笑,“穆营长,你防守的那个位置很重要,北洋军很可能以你那里为主要进攻目标。你可得防守好。”
“是!”穆虎三答道。
散会后,穆虎三仔细检查了晚上的执勤问题。这才回到指挥部休息。刚躺下睡了没多久,却被人推醒。“穆营长,团长让你到团部开会。”
团部里面有团长,营长,还有两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少年群众。团长道:“同志们,这两位是被北洋军裹挟的群众,情况让他们来讲讲吧。”
在团长和颜悦sè的劝下,这两位少年终于开始起自己的情况。他们是安阳的裁缝学徒,几天前被北洋军给绑去了军队里面给北洋军缝遮阳棚。北洋军对裁缝自然不可能客气,稍有不满意的立刻就是拳打脚踢。除了遮阳篷之外,北洋军的衣服也让这裁缝们缝补。
今天北洋撤退遇阻,水源又缺乏,所以连夜挖井。北洋军的大爷们自然不肯自己黑灯瞎火的挖坑,于是裁缝有被集中起来变成了苦力。毕竟是黑灯瞎火的,这两个早已经受不了殴打的学徒抹黑逃走。本以为能够脱离虎口,没想到跑出去没多远,直接被人民党设下的哨探给抓住了。
两个少年道这里已经哭起来,团长劝了几句也没能劝住。把少年交给jǐng卫员带下去休息,团长道:“大家怎么看?”
“夜袭吧。”三营长道,“北洋军当下连水都没了,夜袭的话可以把他们打乱。”
“打乱有什么用?而且咱们的部队实施夜袭的话,只怕咱们自己就乱了。”四营长道。
团长和营长以及政委们都苦笑起来,工农革命军的素质距离能够有效夜袭相差太远,四营长的实在是大实话。
“北洋军准备挖井,那今天晚上对咱们实施攻击的可能ìng就降低了,咱们大概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穆虎三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咱们好好休息,明天白天再打。”
“北洋军缺水,咱们总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挖井吧?”二营营长倒是想充分利用北洋军的困境。
“挖井这事情靠的是运气,白天挖井尚且未必能挖成,更别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北洋军又没有咱们一样建立专门的打井队,怕什么?”团长支持穆虎三的意见,“赶紧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战斗。”
穆虎三离开了团部,回到营部后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部队按照战时的纪律做饭,吃饭。接着就等待命令。
早上8多,侦查员传来了消息。北洋军向着工农革命军的防线开始前进。很快,天空已经出现了飞机的踪迹,又过了半个时,更加详细的情报传递过来,这次进攻的北洋军总数有大概5000人的模样。
没多久,北洋方面升起了炮兵校shè气球。几乎于此同时,工农革命军的校shè气球也升空,北洋军的火炮随即开始shè击。新一天的战斗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