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命令,听指挥,有强烈进攻jīng神。最重要的一在于,一定不要夸夸其谈的。不声不响完成任务的,不喊苦累的,这些同志一定要列出一个名单,组织和这些同志谈话。对这些进行培养。”陈克把自己的想法向何足道一一明。
何足道在笔记本记录下来之后,思索了一阵才道,“陈主席,这些同志我们早就开始培养了。关键时刻能站出来完成任务的同志,都符合这些标准。”
“那么平rì里不夸夸其谈,遇到危急时刻,虽然不能立刻挺身而出,却能够按照平rì里的训练完成基本战术的,这些同志要好好的谈心。如果能克服恐惧的,也可以列入培养的行列。”
“陈主席,只要平rì里不多话,专心训练,战场的表现都不错。战场表现不好的同志,都是平rì里训练不是很好的同志。训练不好,一般都是想的太多,也有一部分是真的理解不了战术。他们怎么练,都是为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好像他们没办法适应战争。”
何足道的这么实在,陈克只能微微头。“那能够符合标准的同志,在部队里头占多大比例?”
“大概五个里头有一个,平rì里不夸夸其谈,能够认真的训练,到战场什么都不多想,敢打敢冲。这些同志都是部队里头的骨干,一般都提拔了。不过有一支部队比较特殊,那是章瑜同志的部队,他当时挑选人员的时候很用心,他部队里头的干部战士平均素质颇高。基本七成都是很优秀的干部战士。他去安庆之前,几乎把水支队给掏空了。”
“那就以现在的这些党员干部为核心,开始一次大讨论。讨论什么是战争,我们为什么要打仗。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工作。我觉得很多同志不能接受战争的原因,是他们还没有归属感。他们还把自己当作雇佣兵,没有能够融入组织里头来。政治部要把这项工作当作近期的重要任务来抓。”
“雇佣兵么?这个怎么讲?”何足道很有些不解。
“北洋军里头,遇到生死攸关的战斗,那些所谓的敢死队,都是要花大价钱去刺激。咱们的部队里头,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都是党员和积极份子。他们为什么不顾生死的站出来,因为这些同志是把革命事业当成自己的事业,不是单纯的为了来部队里头当兵吃粮。而其他那些不优秀的同志,往往没有这种态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当兵吃粮。他们是冲着待遇而来,或者是没别的地方可去,所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那怎么分辨这种想法呢?”何足道问。
“首先政治部自己得解决自己的问题,政治部自己首先得有革命的态度。然后政治部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陈克的回答玄而又玄。但是何足道并没有很迷惑的神sè,他一面思索一面下意识的绷紧了嘴唇。
过了良久,何足道答道:“这个可是很难的。那些表现优秀的同志对革命能够带给大家的好处非常清楚。他们是真心喜欢劳动,他们不怕劳动。懒这种事情是本ìng。想把懒惰给改了,这可太难了。别这些同志们,我自己每天也要和懒惰做斗争,也得每天批评与自我批评。就是这样,我自己也经常犯懒。”
何足道的这么诚恳,陈克忍不住笑道:“那就在部队里头给大家讲清楚,为什么不能懒惰,懒惰在各种工作中的致命危害。人一懒,就找不到办事的方法,没有办事方法,就不能很好的完成工作。”
“有些同志已经觉得,自己已经对革命有功了,他们已经完成了该完成的工作。这怎么办?”何足道提出了非常实际的问题。
陈克斩钉截铁的答道:“如果教育不过来,那就让他们复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近期我们会复原一部分战士,也会再征召一部分战士。对于新战士的思想教育工作,政治部一定要抓紧。那些优秀的干部战士,得留住。他们是咱们部队最宝贵的财富。部队的风气,就是靠这些优秀同志带动的。在部队里头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宣传这种风气,让优秀同志觉得自己做的对。表彰先进,鼓励后进。绝对不能伤害部队里头的这种健康向的革命风气。”
“我明白了。”何足道答道。
陈克又追加了一句,“以前的工作有什么不足,一定要总结归纳。这不是秋后算账,而是为了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党委建设是重中之重。我们不要逼着同志唱高调,而是要实事求是的看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在这,我相信你何政委,我相信党组织。”
与何足道谈完了工作,陈克又把华雄茂给请来。两人坐下之后,陈克开门见山的道:“正岚,我现在是想和你谈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也是很不私人的问题。你是知道我们是想扶植光复会在江南组建他们的政权?”
华雄茂很聪明,陈克这么一,他就大概明白陈克想什么。“文青,你是想问我关于党ìng的问题。”
“对。光复会的政治纲领里头,基本内容是和地主、士绅、资产者合作组建政权。即便是他们的政治纲领里头有那么一部分与人民解放有关的内容。在我看来,这些内容是既幼稚又不切实际。所以,我个人的预测中,他们注定要失败。在一开始,我是有玩弄权术的想法,想利用光复会的弱做一些权谋的设计。现在我觉得我这种想法比较幼稚。”
华雄茂头,“党章里面要求,人民党党员在加入我们的队伍以前,必须与那些与我们的纲领背道而驰的党派和集团断绝一切联系……”
“是的,我也要做一个自我批评,我考虑光复会问题的时候,是从政治利益或者党派利益的角度出发的,而不是从党的纲领出发的。我们人民党的核心纲领是为人民服务。凡是与我们党的纲领背道而驰的政治势力,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与光复会的合作,是建立在当前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的基础之的。”
华雄茂看着桌面,只是微微头。
“正岚,你肯定知道孙永胜,那个人是我姑父。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他。我是认为孙永胜对我来是个麻烦。在这我做的不好,我过于重视我自己的利益,重视我自己的政治利益,反倒丢弃了一些人类最根本的东西。我们应该冷酷无情的对待敌人,但是对于那些已经放下武器,不再作恶的人,我们应该给与一些关怀。我应该去看看孙永胜。在我想明白这之前,我一度觉得在与光复会的合作和斗争之中,你如果对秋瑾和徐锡麟先生心存怜悯,或许是不太合适的。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有怜悯之心不是错误。我只是要求你能够坚定政治立场,但是在个人事情,我不想对你做什么批评或者评价。正岚,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华雄茂微微叹了口气,“文青,你都到这里了,我还有什么不理解的。我绝对不会把咱们党的内部秘密和决议向他们两位和光复会泄漏。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两位能够认清形势,甚至最后成为我们人民党的一员。文青,你今天给我这些,其实是我该感激你。这些天来,这件事我也想了很多。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同志们。我什么都不,大家也都知道我和他们两位是亲戚。我了,我担心大家误解我的意思。我心里也憋得慌。文青你和我推心置腹,我这一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陈克也苦笑一声,“正岚,以前有长辈教育我,凡胜利者才能大度。因为你已经拥有了,你可以选择给与。这次胜仗之前,其实我们输不起。我们输一次就会赔光现在的一切。所以很多时候不是大家故意想刻薄,而是不吹毛求疵的话我们活不下去。当然,就算是现在,我们更要认真谨慎,不能宽大无边。不过一度比较扭曲的心态也得调整。对待同志要像chūn天般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这种张弛有度的心态是我们现在必须建立的。你作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你和我都要做到这些。”
“文青,这个你放心。只要不遭到恶意曲解,我是不会失去平常心的。”华雄茂连忙道。
“正岚,你这话还是有低级趣味。遇到恶意曲解的时候,我们就要摆事实,讲道理,把事情弄明白。我们作为党员,不能让这些黑暗的东西在我们党在我们军队里头存在。这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名声,名声这玩意是别人对咱们的评价。这和咱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作为党员,我们要对革命事业负责任。我们的革命事业不允许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存在。所以我们要和这些东西作斗争。”
华雄茂苦笑道:“文青,你能理解我,这是你我都有些不合时宜的亲戚啊。”
“这与不合时宜没关系,亲戚就是亲戚,这是客观存在的。咱们面对现实。不这些了,我与何政委讨论过复原和征兵的事情。这件事要抓紧,满清好不容易给了咱们时间和机会。这个时间里头,一定要最大限度的解决内部问题。”
“陈主席,你别这个解决内部问题。已经有不少同志吆喝着要北,打进běi jīng去。解放全中国。”
“他们就不考虑后勤问题么?咱们部队多在根据地里头实施战术机动。哪里有能力打进běi jīng?”
“提出这种观的同志们对你可信赖的很,认为陈主席一定能够解决后勤问题。”
“哈哈!”陈克大笑起来,“那我可是要让这些同志失望了。我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不仅解决不了这问题,在咱们完全控制大别山区之前,我不会让部队有扩大根据地的军事行动。咱们根据地已经是个猪尿。吹的大,实际根本不是这回事。”
陈克指着地图笑道:“除了大别山区之外,现在咱们已经占据了整个安徽,甚至在长江以南的部分也占据了。实际呢,咱们真正控制的地区只有凤台县、寿州、五河县,这么一片区域。很多地区土改根本就没有完成。有些地区,比如江南的部分,我们和满清一样,仅仅是占据了县城府城。部队现在需要把不合适的同志复原,征召新兵,进行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如果有什么军事行动,也仅仅是把我们周边能够威胁到我们根据地的武装力量和据给打掉。让他们不能威胁根据地的正常营运与生活。内部工作堆积如山,哪里有jīng力去继续扩张。更别打进běi jīng去,”
“大规模复原会在一定时间内削弱部队战斗力。”华雄茂的语气听不出是在确认这件事,还是在反对这件事。
“新部队会有更强的战斗力。现在咱们部队里头的老资格不少,这些老资格里头不能符合革命要求的人很多很多。复原之后,再征召新兵,部队的实力反而是提升的。因为干部队伍的组成要比原来要好得多。所谓大浪淘沙也就是这样。光在意老兵的数量,而不能有效的选择与选拔,就没办法给那些表现优秀的同志足够的机会。”
“复原之后要扩军么?”华雄茂盯着安徽省地图问道。
“大别山区是非常优秀的兵源地。”陈克答道。
“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华雄茂开了个玩笑。
陈克顷刻变了脸sè,他皱着眉道:“华师长,我要求你以后再也不许这种屁话。什么叫刁民?人民都是想生活得更好一些,但是旧制度下给人民机会么?我们解放了人民,人民加入军队是为了保卫革命果实。我们必须相信人民,我们必须依靠人民,我们必须解放人民。这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不是我们人民党的天下。这就是我们的政治纲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