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桉虽好,可这渡劫期大能却不好请。”太玄想了一下说, “为今之计, 只有付出足以打动渡劫期前辈的代价, 恐怕才能够请来, 为我重玄施展这大法力。”
柳韶光不以为然的说:“师叔多虑了,我倒是觉得,比起要付出的代价,更难的是要找到一位渡劫期的大能。”
太玄没有看他, 靠在椅背上摇头晃脑, 似乎是在尽力回忆, “我罗辰大天境在世的渡劫期前辈, 能确定的只有三位,这还是在最近百年内有消息的。”
“一位是炼丹师盟会的散修施云真人,这位真人据传闻外出游历至今未归,最后一次有人看到他还是在邪域附近。”太玄沉吟着,“一位是绮罗阁太上长老花柏穗,是一位女前辈。虽然能辗转搭上关系, 可据闻这位花前辈有点喜怒无常, 做事全凭心意, 时不时改一个主意。求到她头上办事, 有的时候甚至事与愿违。所以, 不是万不得已,不能请她。”
渡劫期大能在柳韶光和陶邑他们这个层次的修仙者来说也是传说,一时之间只闻太玄的说话声, 几个小辈全都屏息聆听。
太玄幽幽一叹,说:“也只有同为三大宗门之一的渡虚宫初代宫主——隐居多年的渡虚道君,能试上一试了。”
柳韶光意外道:“渡虚道君不是听说已经度过天劫,升仙了吗?”
太玄瞥了他一眼,用“年轻人,你还太嫩”的表情说:“这不过是坊间传闻,渡虚宫故意没有澄清罢了。到了我等合体期,天境内若是有人渡劫,岂能没有感应?”
柳韶光精神振奋道:“我与渡虚宫现任的宫主有几分交情,若是决定要请渡虚道君出面,他应当会给我这几分薄面。”
太玄哈哈大笑道:“你若是只凭几分情面就能请动对方让那位道君见一面,我这掌门之位让给你坐都成!”
柳韶光有些讪讪,又有点不服气,道:“小侄的面子,不至于这般不值钱吧?”
太玄哼了一声道:“你也不想想,渡虚宫连那传言都特意不去澄清,俨然是不想让人去打搅渡虚道君的清修,准备让他全心修炼。渡虚宫不像我重玄派和金禅宗,创建不过短短千年,一位飞升的仙人也没有出过,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这位道君身上了。”
柳韶光闻言,顿时不吭声了。
席云霆眉头微皱,陶邑挤出川字纹,陈潇也跟着愁眉苦脸。
太玄站起身,在厅里边踱步。走了两个来回,他咬牙道:“法器、法宝恐怕打动不了渡虚道君,只有拿灵矿请他了!”
柳韶光一惊,站起身道:“师叔,只能如此吗?这条灵矿发现还不过百年,藏储量还尽可挖掘数百年!若是就这样拱手送人,岂不是、岂不是太可惜?”
太玄深深的长叹,看了一眼席云霆,说道:“要不是为了多几分把握,我也舍不得送出这条灵矿啊。可与门派数千年的安泰相比,一时的得失,也算不了什么。”
柳韶光心疼的都要滴血了。
有这条灵矿在,就算经营尽数覆没,也能保证门中弟子不愁吃喝,福利丰厚的修炼上几百年。
有他尽心经营,这条灵矿的产出,能堆出多少个精英的弟子?至少下一代的传承是不用担忧!
可现在为了换渡劫期大能的出手,就要把它送人,柳韶光跟被人挖掉心头肉一样难受。
他看看席云霆,席云霆也是每年都能拿到分成的,这灵矿一去,相当于他平白的少了一部分收入。可他这会儿的表情却是那么的冷静,对比之下,柳韶光不由得暗自惭愧。
柳韶光目露坚毅,把心一横,他点头道:“弟子谨遵掌门的安排!”大不了把师弟的灵矿分成,置换成经营分成,总之不让他吃亏就是!
太玄满意的点头,心里暗暗松气。
虽然他现在是掌门,可柳韶光若是不支持他的决定,这条灵矿还真没办法拿来请人。
他转头又对席云霆说:“席师侄,我知你损失良多,为门中付出的也多。你放心,这些门中会给予你补偿的。”
他在心中决定,要挑一件法宝给席云霆做补偿,同时今后的修炼资源也要向他倾斜。
要说剑修可能会用不到,这也没关系,席云霆是有家室的,他不用可以给道侣用嘛。
席云霆沉静的说:“师叔不必跟弟子见外,这灵矿虽然是我发现,可若不是门中派人驻守,早被人抢去。弟子一个人,也不可能日日采掘,取用个几分也就罢了。弟子所做根本不算什么,轮派到灵矿驻扎监督的师兄们才是真正辛苦。只坐享其成,本就觉得心中不安。”
陈潇用崇拜的目光看席云霆:我家大哥就是这么高风亮节!
钱财都是身外物,没了就换他养大哥。他也是挣钱小能手,大哥豪得让他都没有发挥余地了呢。
太玄欣慰之余,也忍不住唏嘘。
他师兄太宿本是近代以来最有希望晋升渡劫飞升的,现在却只能虚弱躺在床榻,整日昏睡。
要不是师兄的筹谋,哪有他们的今天,就算是为了太宿,倾尽所有也是应当。
太玄决定不耽搁时间,尽快去一趟渡虚宫。
他带着这么大的诚意,渡虚宫的底子又比重玄派和金禅宗要薄很多,面对这种会影响基业的重大决定,现任宫主肯定不敢自己做主,一定会惊动渡虚道君。
方桉被采纳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能是等。
等待的时间陈潇也不放松,天天跟席云霆一块晨练,在席云霆练完剑法,又陪着他琢磨如何更娴熟的使用气场。
陈潇有过经验,知道垂死的地脉气场是如何攻击,就用纸符模拟给席云霆看,做他的陪练。
他就窝在洞府里边不出去,就把小八解放了出来,任由它到处撒欢。
小羊细伶伶的四肢,灵活甩动的小尾巴,永远在微笑的嘴巴,和八字形的眼睛,让它一出现在洞府,就吸引了陶邑的注意。
这种脆弱幼小的生物,对强大的修仙者丝毫不能产生威胁,再加上这是师弟妹饲养的魂兽(宠物),陶邑难得的也产生了几分怜爱之情。
“咩——”小八欢快的扭动身体,头顶上硬呼呼的小包在陈潇掌心顶来顶去。
沉雁行见它见的最少,喜欢的把小八抱进怀里,拿它当人般的交流:“小八,你自己玩好吗?不要缠着师父啦,他很忙,要陪着师丈做特训。”
小八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听懂,扭过头咬着沉雁行的扣子,似乎是把那当成了新玩具。
陶邑这时走过来,掏出一个用兽皮做成细绳,挂着一块名牒样式的小牌子的链子。
他把链子递给陈潇说道:“这是专门为小八做的名牒,挂着这个,就算是一眼没看住,跑了出去也不要紧。”
在少昆山,倒是没有太过厉害的野兽出没,陈潇只担心有人捉了小八解馋。陶邑给的这个身份名牒,正解了燃眉之急。
陈潇欣喜的道谢,“多谢陶师兄!”
陶师兄没说话,摆了摆手,就站在那里看陈潇把链子给小八戴在脖子上,还细心的试了试结实不结实。
看着懵懂的小八,陶师兄又黑又粗的眉毛都透出了些笑意。
自从有了这名牒,小八就不再被限制了活动的空间,这洞府虽好,可有一半的地面覆盖着砖石,那里有外面的天地广阔。
小八也乖觉,它认家,白天熘熘达达的跑出去,吃得肚子熘圆,傍晚前也不用人找,自己就回到了洞府,在陈潇布置在露台上的窝里休息。
沉雁行跟着出去了几次,确定它只在少昆山活动,跑不了太远,也就不再跟着。
沉雁行学业也重,难得有这么段时间可以吸收消化前一段时间学的内容,他也不想荒废了。
结果,掉以轻心的结果,就是小八被人告上了门。
一开始人来了,受到控诉的时候,沉雁行还有点懵,以为是对方搞错了。
他跟小八相处的少,小八后来又有人专门养,他就对小羊的某种习性不太了解。
他只以为小八跟其他的食草动物一样,吃点草就行了,却不知道这熊孩子的嘴巴刁的很,一定要吃带灵气的。
以前那是条件不好,蕴含灵气的草都要专门去采购才有的吃,可这地方不一样,草木多多少少都含着点灵气。
小八就跟承包了食堂一样,一眼望去全都是吃的,还可以挑着吃、捡着吃。可把它给乐坏了!
前几天它还只吃长在山坡上的野草,吃了几天就发展到跑到人大殿外的花园当中吃人家的草坪。
这边都是浇过灵水,专门为了养育出来好看,是齐刷刷的嫩芽。
那口感又甜又水,小八吃过一次就爱上了。
这小羊是挂牌的,被人发现了,人家一看竟然是席云霆家的,一般也就不计较了。
只一片草而已,没有必要为了这么点事情,去跟最近风头越来越盛,还即将要举行婚礼的席掌事找麻烦。
可有一句话叫做得寸进尺,小八那鼻子多尖,舌头多毒啊,有好的绝对不吃差的,那位供奉家的绝品灵花就遭了秧!
沉雁行听得小八闯了祸,那心虚的汗水刷的就淌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还有二更,照例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