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琉璃向大门一郎微微点了点头,这名忠心的倭国壮汉召出一把明显是二级武器的自动步枪,先在红椰蟹的身上随意打了几个三连发的点射,而后将枪口抵住那差不多有餐盘大小的丑陋头部,一记点射结束了这只红椰蟹的生命。
看着面前头部已经被打成稀烂的红椰蟹尸体,许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禁眉头紧紧锁起。
做完这一切,神琉璃只是抱着那把已入鞘的古朴倭刀静立一旁,并没有解释什么。
该做的提醒她已经做完,如果许默连这样都看不出眼下的危机,那她也就没有与许默再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武力只是智慧的辅助,她并不需要一个满脑子只有肌肉的合作伙伴。
“看来你们之前已经做过试验了,直接告诉我结果吧。”许默抬头直视着神琉璃道。
从许默凝重的眼神中,神琉璃看出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所要传达给他的信息,也不再卖关子,点了一下头道:“从爆出的碎片来看,这红椰蟹属于二级幻境生物,除了一对有力的大螯外,并无其他攻击方式,陆地上的移动速度最高只有八米每秒,和普通人的奔跑速度相当……但仅相当于一级幻境生物的攻击力,换来的却是近乎二级巅峰程度的防御能力,除非连续两枪击中它的头部,否则即便是身中数十枪也不会导致死亡。”
幻境生物拥有惊人的自我恢复能力,一般来说只要不当场死亡,再重的伤势也能在一定时间后逐渐恢复原样。
也就是说,尽管护船队此刻看似战绩斐然,数以万计的红椰蟹在怒吼的火舌下中弹落水,但实则真正被杀死的可能寥寥无几,己方其实只是在空耗能量弹而已。
“多谢你的及时提醒。”
许默向神琉璃表示感谢,现在的他虽然拥有了一定的大局观,但对于细节的观察和把握还是比不上女性那样细致。
“不必客气,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神琉璃似乎很吝惜自己的表情,无论何时脸上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此刻的她倒是对许默多了几分好感,尽管她并不喜欢华夏人那种称之为“中庸”的处世之道,但她却很欣赏华夏传统中的谦虚克己精神,不像倭国男人那样,貌似谦逊的外表之下却都是些狂妄自大之辈。
“陈小流!”
“到!”听到许默的召唤,陈小流赶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衣冠不整背着【ak47】的模样不由得让人联想起非洲地区某些小国的游击队员,“许哥,你叫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只有经历过末日幻境洗礼的能力者才是真正的能力者,同时他们也会懂得什么叫做实力为尊,许默在战斗中所展现出的绝对压倒性力量早已彻底征服了护船队的所有人,陈小流更是完全唯许默的马首是瞻。
“你马上去找李在道,告诉所有人尽量往上层甲板上撤离,注意观察沿途地形,有门的把门封死,没门的拆掉楼梯!总之,要把上层甲板和下层完全分隔开!而且你告诉他速度一定要快,我这边最多给他争取十五分钟的时间!”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小流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迟疑,随即转身撒腿狂奔而去。
以目前的弹药储备,护船队至少可以坚守甲板半小时以上,不过许默的性格中没有多少冒险因子,除非是完全没有把握,否则还是习惯性多给自己留些回环余地。
没多久,震耳欲聋的枪声当中,隐隐可以听到上方甲板传来密集纷乱的脚步声,显然这次从许默这里传达出去的撤退令要比之前的召集令得到了更彻底的执行。
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要完成全船数千人的转移,同时又要构筑起相应的防御阵地,十五分钟确实稍显紧迫了些。
但比起那数千名只知叫喊着要求他人保护的废物,许默更要为主动站出来抵挡幻境生物的数十名护船队员负责。
时间一到,许默立刻让林亦静带着护船队的那些少年先走,自己则与宫华妃、神琉璃等人且战且退,为护船队成员的撤退争取足够的时间。
那些所谓的领导家属虽没胆子跟幻境生物面对面战斗,但在搞破坏方面倒是挺有天赋。
从五层开始向下,凡是通往上层甲板的独立楼体全部被暴力拆毁,无法拆除的整体通道也被用各种杂物堵死。若不是李在道派人在船舱正中的皇家大道上留下十几条绳索,许默和众护船队员想要上去估计都要费一番手脚。
沿着绳索攀爬到上层甲板,三十几名护船队员们脚刚落地便不约而同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胸前起伏大口的喘着粗气,有几个干脆不顾形象的直接躺在了地上。
被末日碎片强化的体质并不能消除由恐惧和紧张所带来的疲惫,第一次与幻境生物战斗能做到这种地步,对于这些从未有过战斗经历的少年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或许是之前的登船作战耗光了所有的白海星,冲上甲板的红椰蟹群没有可以踏脚的阶梯,面对距地三层楼高的甲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成群结队的在皇家大道下方的店铺中横冲直撞,将一切可以摧毁的东西砸成碎片,似乎在以此发泄连番被愚弄的愤怒。
“陈小流,从现在开始,你们护船队分成三班,二十四小时监视这些幻境生物的动向,一旦发现有异常举动,立刻通知我……对了,人数不够的话,可以在乘客内征召一些人。”
只要那些属性恶心的白海星不出现,便是普通人也可以执行巡逻任务,许默可不想把仅有的这点战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杂事上。
游轮的客房绝大多数都位于甲板以下的底舱,放弃甲板防线导致的最直观结果就是可供休息的房间开始出现严重不足,不时可以看到一些为了争夺房间使用权而争吵不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