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音波如雷,撼动八方!
霍乱老魔、寒蝉童子不假思索的避开。
只见狂风起于大地,似龙卷般腾空而起,直冲那不知何时已被墨色侵染的云霄而去。
而在乌云翻滚的穹天之上,一道道雷龙电蛇奔走闪烁,怒啸着,。
那剑光尤在数千里之外,此地的风云已被撼动,恐怖的气浪彼此碰撞,搅动的虚空好似变成了大海,沸腾的气浪以超过音速的速度狂飙扩散这。
声势之浩大宛如天灾!
“三尺道人……”
笔道人无声的没入阴影之中,神情幽冷。
仙佛之路,越是往后,就越是难行,而与前一阶的差距,也就越发的巨大。
寻常十都主,纵然出身大宗门圣地,也只能拥有四门神通,若晋升之九耀,也非极道,则晋升九耀,也不过七门神通而已。
而神通四类,以奇门与杀伐最少,护身与辅左最多,寻常位阶主,若无天大造化,纵然九耀功成,也只有一门杀伐神通而已。
故而,龙泉百万年,有憋屈死于凡人之手的十都主,也有被人逆伐的九耀主。
但到了八极位阶,除非如杨玄感之类,十都与九耀皆行极道,身怀大神通术的旷世奇才,根本没有越阶一战的可能。
纵然是三尺道人这样的‘半截八极’!
“好大的杀性!”
云雾缭绕之中,赵玄台掌中转动不休的两粒明珠都似有刹那的放缓,而他身前的黑虎,喉头已发出低沉的‘呜咽’:
“虚日仙,天剑三尺!又是这老家伙……”
“这三尺道人火候不到,算不得真正的虚日仙,但着实已有几分气象了……”
手掌中的明珠再度转动起来,赵玄台不由轻笑:
“为门人复仇,这可真契合此界宗派的规矩,这是说给老夫听的……”
“该杀!”
黑虎低吼。
“不成,不成……”
赵玄台轻按虎头:
“自古以来,杀伐之器就遭天厌,无论神兵还是灵宝,出世必有劫降,不破此劫,神兵难成……”
安抚着躁动的黑虎,赵玄台眸光幽幽,却是落在地窟之上,以他的感应,已察觉到了内里越来越浓烈的锋芒。
他,仍想试探一次……
‘是她吗?’
轰!
一人一虎的交流只在倏忽之间,而那一道剑光已然纵贯八千里而至,刺骨至极的寒意,瞬间降临此处山林。
而被剑光掀起的狂风,更早已抵至金财城,直吹得城内烟尘弥漫,人仰马翻。
“半截八极,也远非九耀可比啊!”
铺天盖地而下的狂风之中,钟离烈心中升起季动。
九耀于他如坦途,若是他想,随时可以跨过那道门槛,如他一般,十都金榜上的比比皆是。
然而八极不同。
纵然是他这极等跟脚,圣地道子,若缘法不足,造化不够,也晋升不得。
若非如此,依着他的脾性,也绝不会枯等聚运金塔三十年之久。
“挡我者死!”
惊天动地的剑鸣也压不住三尺道人冷酷的低吼,刺骨的剑光如龙跃海,裹挟千百里风暴灵炁而至。
相距十里之遥,此间山林、山丘,乃至于一座小山,已被摧枯拉朽一般抹平。
“是吗?”
钟离烈衣发狂舞,眼神之中却似有烈火在燃烧,龙刃铮鸣着横在身前。
早在三十年前逆伐九耀之后,他就曾动念与八极巨擘交锋论道,奈何彼此差距着实太大,以至于未能成行。
此刻瞧见三尺道人,他顿时就十分心动。
八极天下有,半截八极,可古来少见,更何况,这还是化身……
“那就死……钟道子?!”
相隔八千里之遥,所有精力都在防备金财城内那头老怪物,三尺道人差一点没认出钟离烈来。
剑光斩下的刹那,方才勐然动念,催发飞剑略过其身,飞腾至高空之上:
“钟道子,你为何阻我飞剑?”
三尺道人积蓄多时的杀气都差点泄出一丝,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钟离烈会拦在他的身前……
万始天宗的道子,几可算年轻一代最为尊贵者,而更让他忌惮的,是其师玄丹道人。
那皆是极道杀星……
“听说你闭关几百年,居然也认得我?”
刀还未扬起就又自垂下,钟离烈心下也不由得叹气。
若彼此不认识,大打出手,谁也说不出什么,可三尺道人既然认出他,那这就如何也打不成了……
“门中真传被杀,老道心中悲痛万分,道子稍歇,待老道先诛杀那孽障,再来叙旧!”
三尺道人只停顿了一刹而已,回应的同时,璀璨剑光已然如日亮起,森寒可怖的飞剑,
已如一头鳞甲俱全的剑龙俯冲而下,带着决绝必杀的凶戾,直斩向地窟所在。
根本不给钟离烈,乃至于其他人开口与阻拦的机会。
天剑三尺斩人首!
这不是纯粹的杀伐神通,还带有奇门神通的特质!
八千里地,于他而言不过三尺而已!
嗡!
这一刹,钟离烈只觉四周的时间都放缓了,而这,不是错觉!
那璀璨的剑光充塞一切,取代了这片地窟、山林之上的‘天’,以此,甚至可以影响时间!
剑光弥散之下,无论是钟离烈,还是霍乱老魔三人,乃至于闻讯而来的一些位阶主,速度,反应全都慢了十倍乃至于数十倍之多!
虽只有一刹。
可就这一刹,比之来时更快数倍的飞剑,已经洞穿了这方‘洞天碎片’外的隔膜,以及那如林般密集的法器反击。
“天剑三尺……”
感受着那飞剑的锋芒,赵玄台手中转动不休的明珠已彻底停了下来。
黑虎抬头。
一人一虎的视线,再度交汇在了一起,看向那纵横穿插,无视了地窟之内诸般道术、法器反制的飞剑。
一线的时差,仍是时差!
这足可穿过洞天碎片,也足可杀掉其想杀的任何人!
嗡!
钟离烈艰难转头。
就见得那飞剑纵横间,地窟之内诸色皆失,纵然是那熊熊燃烧了不知多少年的火海,也于刹那间,失去了颜色。
但,也就在这一刹,地窟之内,陡迸现出一抹血光!
这血色是如此之浓郁,如此的不可忽视,就好似,
苍天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