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左天明带个陌生女人，还抱着孩子，许静和江兴都有些奇怪。随便问了句，左天明以朋友一语带过，二人虽然依然好奇，但没多问，客套了两句，将左天明引入客厅。
“高业，天明来了。”许静走到江高业身边，轻轻招呼了一声。
江高业身子抖了下，抬头看向左天明。沉默片刻，道：
“左寒杀了我儿子，你还敢来？”
左天明好像没听见一样，扶着那个年轻女人坐下，对江高业介绍道：“她叫小华，孩子小名叫豆子，大名还没起，是个男孩。”
江高业皱了皱眉，许静和江兴也面面相窥，不知道左天明唱的是哪一处戏。
“左天明，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江高业愠怒道：“别以为你和小鹏的关系好，我就会买你的面子。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让谁来说情都没用！”
“凶手是谁，我和您谁说了都不算。不过今天我过来，不是来说情的。”左天明一指小华，道：“是为她，和她怀里的孩子。”
“你自己干的荒唐事自己去和左世绩解释，别来烦我！”江高业是气糊涂了。
这个时候，就算左天明真做了什么荒唐事，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泰国来找他帮忙。
左天明没再说话，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江高业。
“这是什么？”江高业嘴上说着，但还是接了过去。
左天明道：“前段时间您在77医院做体检，留了血液样本。和您说声抱歉，我通过关系要了一份。”
“这，这……”江高业翻看着那几页纸，手抖了起来。
“这是科工委基因研究中心出具的鉴定报告。”左天明幽幽道：“当然，因为您留的血液样本是旧的，量也不足，鉴定结果或许不那么准确。但人就在这，您可以自己找鉴定机构进行二次检验。”
“你是说，这个孩子……”江高业一下更激动了，看着年轻女人小华怀里的孩子，眼中泪光闪动。
许静和江兴再次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突然产生很不好的预感。
“左天明，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许静怒气冲冲。
“许阿姨，您别误会，这个女人和高业叔没关系。”左天明一脸平静。
许静明显不信，问道：“那这个孩子呢？是谁的？”
“江鹏的。”左天明淡淡一句话，让许静一下愣了，江兴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许静愣了一会，下意识的摇头道：“不可能，江鹏哪里来的孩子？绝不可能……”
小华脸微微有些涨红，小声道：“我和江哥是在酒吧认识的，就在一起一个晚上……”
“陪酒的？”许静脸上闪过一抹鄙夷，哼道：“怀了孩子，是想赖上江鹏吧。”
“不是的，过后我就没见过他。”小华有些尴尬，怯怯的解释道：“我发现的时候，月份已经很大了。医生说打掉有危险，我也舍不得。就，就生了下来……”
“行了行了，说的好听。”许静一脸不耐烦的拿出钱包，道：“不就是要钱么。说吧，你要多少，我给你……”
小华有些愤怒，但更加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许静嗤笑一声，还想说什么，江高业突然暴怒起来。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许静被骂的一激灵，强笑道：“高业啊，我这也是为了你。这个时候，咱们不能不防啊……”
“滚！”江高业作势要打，要不是手里还抱着江鹏的骨灰盒，没准真扔出去。
熟知江高业脾气的许静不敢再废话，故作姿态的跺了跺脚，然后逃似的离开了大厅。江兴狠狠瞪了一眼左天明，也跟了出去。
孩子被江高业的吼声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江高业连忙把骨灰盒放下，亲子鉴定报告也丢在一边，走到小华身边，声音颤颤的问道：“我，我可以抱抱么？”
小华迟疑了下，看了一眼左天明，点了点头，把孩子交给了江高业。
说来也怪，江高业抱过孩子之后，孩子抽泣了几声，竟然不哭了。还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江高业。小手也伸着，想抓江高业的下巴。
江高业嘴唇一哆嗦，眼泪流了出来。
“我的孙子，我有孙子了……”
江高业流着眼泪，哈哈大笑起来。
小华也在一边擦着眼泪，左天明的脸上则露出了笑意。
…………
小华的确是陪酒女，老家是农村，独自一个人在京城闯荡。她和江鹏是一夜露水情缘，本来日后也再无瓜葛。结果一次左天明再去那家酒吧的时候，小华的姐妹不忿，抓住左天明好一顿吐槽。把小华怀孕，一个人孤苦伶仃如何凄惨的事说了。
开始左天明并不确认孩子是江鹏的，但还是给了小华一些帮助。等再见江鹏的时候，左天明设法弄到了江鹏的血样和头发，给小华的孩子做了亲子鉴定，才确任孩子确实是江鹏的。
在纨绔圈子里这种事并不少见，左天明也没想给江鹏找什么麻烦。自己私下找了处房子，把小华母女安顿了下来，偶尔过去送个钱什么的。
左天明也没想到，当时的无心种下的善果，竟然也有开花的一天。
…………
“高业叔，如果你真要认这个孩子，还是再去做次鉴定吧。”左天明对江高业笑道：“有了正规的程序，这孩子才能真正进江家的门。”
“天明，这份恩情……”江高业抱着孩子，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虽然现在还没做做二次鉴定，但江高业已经九成九相信这孩子就是江鹏的。因为左天明不可能会蠢到，撒这么一个容易揭穿的谎。
左天明安抚着江高业，亲自把他和小华母子送上车，前往医院去做二次鉴定。
…………
亲子鉴定是一定要做的。
一个是彻底解除江高业的疑虑，以安其心。再就是给他一个心理缓冲期，让他主动做出让步。
以江高业的智慧，如果不是因为江鹏的死刺激太大，绝对不会那样冲动。和左家闹的你死我活，对江家百害而无一利。说句难听的，江高业也就是因为绝了后，失去希望没了顾忌才和左家闹翻。否则就算左寒真的杀了江鹏，他也得掂量一二。
现在有了孙子，江鹏的死本身又有疑点，除非江高业昏了头，否则绝不会再揪着左寒不放。甚至，等他缓过劲来，还得帮着左家捞人。
…………
目送江高业的座驾离去，左天明也准备转身离开。可一回头，看到了脸色不善的许静和江兴。
“左天明，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许静怒气冲冲道：“诚心来给我上眼药是不是？”
“许阿姨这话见外了。”左天明回道：“我只是不忍见江家绝后，高业叔就此颓废，做出不智的举动。”
“放屁！”江兴气的大骂：“死个江鹏算什么，江家还有我。你分明就是想拿那孽种换左寒的命。”
左天明冷笑了一声：“说话前要先过过脑子。要是自己真不知道，就去问问别人，问问自己的亲妈。”
“你什么意思？”江兴面露狐疑。
“没什么意思。”左天明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的许静，道：“别以为其他人都是傻瓜。有些话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如果哪天说了，也有说的道理。”
正好有出租车从门前经过，左天明挥手拦住，没在理会许静母子，拉开门上了车。
“去第五监狱。”
左天明递给司机一千泰铢，以泰语说了一声，出租车扬长而去。留下了脸色惨白的许静，和似有困惑和惶恐的江兴。
……………………
两个小时后，清迈第五监狱会客室。
“哈哈哈，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一手，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呢。”
“寒叔，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是偷跑出来的，现在还头疼怎么跟家里解释呢。”
左寒和左天明二人面对而坐，谈笑风生。
左天明离开江家豪宅之后，就到直接到第五监狱来见左寒，将小华母子的事情一并告知。
“天明，以你的才能，不该是现在的样子。”左寒很诚恳的说道。
左天明笑了下，不以为意道：“寒叔，我明白的你意思，太爷爷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但我不是现在的样子，又该是什么样子呢？做官？经商？没意思。”
左寒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像郑武峰那样？”
“有点意思，但束缚太多。”左天明认真的想了下，还是摇了摇头，呵呵笑道：“要说有意思，跟寒叔你合作的这些日子蛮有趣的。
太爷爷去世之前，和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他告诉我，可以尝试追随你的脚步。跟着你的话，没准会找到喜欢又适合自己的路。现在看来，还真被太爷爷说中了呢。”
“大哥说过这样的话？”左寒沉默了一会，道：“天明，如果你真想追随我的脚步，有时间去一趟曼德林岛吧。在那里，你或许会找到自己的答案。”
通过连续的接触，左寒发现左天明很多地方和自己很像。既然他那么排斥世家子弟的生活，不妨试试其他的路。
“我会去的。”左天明点了点头，又转而说道：“寒叔，江高业的事情基本不会再有问题，但我还打算在清迈再留些日子。如果您眼下有什么要做的事，尽管吩咐我。”
“是有一些事要做，但只能我去……”左寒拳头不由得收紧，脑海中回想起a区大楼窗口的那双眼睛。
8级力量！
禁域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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