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封描绘出十八具尸体前的冰纹,其中有7枚纹路凌乱而抽象。
路透说:“我觉得,关键应该在这7枚上面?”
段三封问:“正常应该会关注这些有规律的十一枚吧?”
路透其实也不是特别确定,挠了挠头说:“咱不是总共有7位候选人么,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感觉7这个数字可能和咱们有关,我这任务栏里还挂着个【七子】的主线一直没做呢。”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段三封将画着7枚抽象派的冰纹的纸头从笔记本上撕了下来,摆成一排在地上铺开。
单拎出7枚冰纹,路透倒是感觉思路清晰了许多,指着正中间的部位说:“唉唉,你看,这抽象画虽看不出究竟画了个什么东西,但这中间的图案倒是挺清晰的。诺,这个是五芒星,这个看着是一柄剑,还有这边这个,像不像十字架?”
剑,十字架……段三封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道:“是徽章,是我们徽章的形状!”
路透一拍大腿,恍然道:“对啊,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就是徽章!”
两人仔细一看,果然,这7枚不规则的冰纹当中,都有一个规则的图案!
段三封的徽章是剑形,路透的是盾牌,那路言的呢?
路透记得,路言那身脏兮兮的白衬衫上别着的是……是五芒星!
“路言的是五芒星,你见过的那俩呢,有注意到他们的徽章么?”
段三封说:“花领带是翅膀,黑高个是叶片。也就是说,剩下的四叶草和牛头分别是汤元和张婴的,但问题是他俩的徽章我们都没见过。”
“所以说,当时凶手杀害了张婴后,把他的徽章拿走了,就是为了来这么一手?!”路透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又或者说,之后张婴的尸身被人盗走并烧成这模样,也是为了掩盖他身上的线索……”
段三封一惊:“烧毁尸身也是凶手干的?”
路透摇头,拿过段三封手上的笔,在本子上画起来:“不,应该不是。先前张婴在假死状态的时候,我们就搜过他的身,身上并没有明显的标记显示他和徽章图案之间的联系。这是第一次搜证。”
“张婴被杀后挂到了矿洞顶上,被我搜过一次身,这是第二次搜证。”
“后来某人盗走尸体,发现了新的线索,这是第三次搜证。”
路透在纸上依次记录下了三次搜证。
“然而,他发现的线索带不走,又不愿给其他人看到,索性干脆将他的身体烧焦。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比如说系统给的任务,他需要别人认出这是张婴的尸身,于是留下了完好的头部。”
段三封问:“那会不会是凶手想起他杀人时留下了证据,又回来烧毁尸体?”
路透否认道:“张婴死后进行了两轮搜证,中间又隔了那么长时间,凶手应该知道,就算他不小心留下了证据,早就被别人看到了,没有任何必要隔了这么久再毁尸灭迹。”
“确实……”
路透这一番推理有条有理,段三封也是彻底服气了。
“啧,也是怪我,当时想着他脖子上的致命伤都那么明显了,就没想着去搜其他地方。”
路透蹲在冰面上叹了一口气,也怪当初自己嫌麻烦,怎么就没想着把张婴从石柱顶上解下来再仔细查看一遍,结果害得线索被别人捡去了。
段三封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采取了最笨的方法,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系统派了任务,焚尸人不得不将张婴放到这个冰窖里面,所以这本身也算是个提示了?”
路透本就不是忒纠结的人,听他这么一问又打起了精神,低头将7枚绘着冰纹纸片摆成了一个半圆,又在本子上画了一个矩形,顺时针方向标记上了0到18的数字。
“这么说吧,咱俩现在所在的冰窖总共四个墙面。以正对面嵌着张婴的作为起始点,将张婴标记成0号,顺时针把其他的女尸标记为1到18的数字,总共19具尸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刻有徽章图案的冰纹全部是在右半边找到的,最后一枚冰纹刚好落在了标记9的尸体上。”
段三封回想了一下冰纹对应的位置,点头道:“对,确实都是集中在右半边墙上。”
路透将对应的数字打上圈,总共勾勒出了六个圆圈,侧脸对上段三封不解的目光:“你看,我们是在标记为1,2,3,4,5,9的冰纹上找到了徽章的图案,这其实代表着除张婴以外的6位候选人,正好对应上保险箱上的六位密码。”
段三封表示认同:“那数字的排列顺序呢?”
路透打了个响指,冲他得意的一笑:“这就是关键所在了,把我们在储藏间捡到的报纸拿出来。”
“报纸?”段三封迷茫了一瞬,转而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路透提醒,他差点就要忘记包里还留着一条没有用过的线索!
段三封回身在包里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摞报纸,按照年份依次铺在冰面上。
“你瞧,代表你的剑形纹路是在1号的位置,2号是张婴或者汤元的徽章,3号是路言,4号是花衬衫,5号是黑高个,代表我的盾牌在9号位置。这些数字不单单是一个标号,而是代表着年份的顺序。”
“7张报纸是从1984年到1992年,中间空了1990年和1991年两个年份,而这些年份,代表的我们被注射的药品的年份。”
段三封张了张嘴,整个人被他说的有点懵了:“注射药品是怎么回事?”
其实路透此时内心是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按理说他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线索透露给其他人,但段三封与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他还是决定摊牌。
“我曾经得到一条线索,说是我被注射了1992年份的药剂。报纸上这些年份的排列,还有冰纹上显示的数字结合起来看,我猜测,7位候选人分别被注射了不同年份的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