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中?”
韩信疑惑少许,而后猜想着这书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信息。那血星草林又距离白淮城有多远。按理来说,既然是兰医斋独有之物,就不该在兰医斋之外的地方才是。
或许这本书中的内容可以解开他心中的疑虑吧?
男子收起了书籍,淡淡笑道:“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晌午饭过后。再来找我吧。”
离去时,凌波之主为韩信引路,微弱的星光替他们照明。大理石的光滑平面映着白惨惨的冷光,同样倒映着少年和老者的影子。
凌波带他到了一处偏房,入门所见,依然是大理石地砖。只不过这一间的石砖比外边的要黑,要深邃。
门外的星光穿过门扉上的镂空,刚刚进入这间屋子,便立刻被黑暗的地面给吞噬了。连光都逃脱不出去,与其说这是居屋,倒不如说更像是一间囚室。
“这是疗伤极好的静室。无声、无光,好好休息,明日晌午,我来叫你。”凌波之主转身离去。
韩信看着凌波之主离去的背影,内心不禁越发疑惑。这凌波之主给他的感觉和中庭的其他高手大不相同。
那些中庭高手都是有求于斋主,亦或是暂住有事,出手保卫兰医斋更像是利益权衡。而凌波给他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凌波之主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对斋主忠心耿耿。更像是一位仆人。
他也不去想太多,反正有李流湘伴随,即便是再黑暗,他虽看不清,但李流湘能看清也就可以了。影响不大。
李流湘指引着他走进屋内,在床上躺下,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
等重新开始有意识,是听到了凌波之主的声音,他醒来的时候。
睁开眼,他所在的房间依然昏暗,可门外凌波之主的站立之处已是明亮无比,老爷子沐浴在光辉之内,犹如临世的神祗。
“已经晌午了么?”少年朦朦胧胧,努力的爬起了身子。他顺手拿上了鬼兵长剑,而后走出了房间。
正如斋主所言,到了这个时刻,他体内的劲力和气血果真已经回复到了巅峰状态。
李流湘跟在韩信身后,她怔怔的看着韩信,良久之后快步跟随了上去。
走出房门,韩信抬眼看了看廊道上的窗外,细雨绵绵的,没想到昨日天气还不错,到了今日就下雨了。但愿对自己的采药没有影响吧!
心中思虑着,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跟随着凌波之主。
他突然觉得自己步子好生轻盈,轻盈的简直有点箭步如飞的意思。他想了想这是好事,或许是自己的轻功经过昨日锻炼,有了提升呢!
来到了昨夜相见的屋子,凌波之主推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
韩信正欲迈步,突然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掌拉住了他。
他正觉惊奇,在这里还有谁是自己认识的。待得回头,顿时愣住了,牵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李流湘。
少女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而后看着韩信,眼神之中充满了危机感。
“果真如我所料,你,已经死了。”
韩信不解的看着她,不太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流湘认真的看着韩信的眼睛,然后将自己与对方握着的手掌缓缓举了起来,说道:“正常情况下,你和我,是碰不到的。”
对啊!韩信顿时愣住了,整个人背后一阵寒意涌起。
“方才离开那屋子的时候,你从床上起来,因为太黑,因此你看不见。那床上,分明还躺着另一个你。”
韩信瞳孔收缩,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爬上了他的后背。
“那……那我现在是……”
韩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和平时并无区别。但是,他已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是否还是真正的血肉之躯了。
“那这剑……”他又看向了手中的鬼兵。
李流湘摇了摇头。“鬼兵就是鬼兵,能通阴阳人鬼,所以无论你是人是鬼,都能持有。”
韩信沉默着,面前的凌波之主驻足观望,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韩信,等待着他。
“你我同命相连,你都还能以鬼兵姿态存在,说明我还未死。”少年冷静了下来,缓缓分析说道。
“那你现在是生魂,这兰医斋的斋主将你的生魂提了出来,不知道有何目的。”
生魂出窍,这种事过去只是听过而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血星草与龙骨子我势在必得,走一步看一步吧。”
少年莞尔。李流湘愣愣出神,而后冷冷骂了一句“蠢蛋”。
韩信跟了上来,凌波之主继续带路前行。两人一前一后,相安无言。
直到走到了那方桌前,韩信坐在了昨天坐过的位置上。这桌椅乃是柳树所制,能供人鬼共用。
方桌之上此刻只有韩信一人,凌波之主也在旁侧坐了下来,对韩信说道:“血星草林凶险,我和斋主会与你同去。”
韩信微微点头。
他是生魂状态,他也不知道生魂能否被活人看见,因此也不断定凌波之主到底是不是生魂。
不稍片刻,男子走了进来。这一次他的到来并没有少女的陪同。
他在韩信的对面坐了下来,而后突然抬手对韩信伸手招了招,道:“小姑娘,你也过来坐吧!此行,你也算一位。”
韩信和李流湘同时露出了吃惊的眼神,这斋主能看见李流湘?
李流湘稍稍沉默,而后也走了过来,在方桌的一角坐了下来。
如此一来,四人便坐了方卓的四个角,围绕着正中央的烛火。
待得所有人都坐定了,男子才从怀里取出那本《血星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