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的身后是一支约莫两万人的军队。这支军队经过在西南这样的地方长途跋涉,粮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一个个都被折磨的极为凄惨。这肯定是他们从军以来最为凄苦的一次漫长远征了。
更加可怕的还要数不断在他们头顶盘旋的怪鸟飞廉。只要谁说了话,就会被飞廉一下抓过去吃掉。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支军队从统帅到马前卒都十分安静。这种极度的安静其实憋久了也能让人十分痛苦。或许他们是想说说话的,可是飞廉在侧,谁也不敢开口。一路走来,这样血淋淋的下场他们已经看见太多了。
现在的他们只想尽快抵达所谓的目的地,然后用信物将传说中的三位殿王召唤过来。而后在殿王的带领下将那些可恨的巫族余孽全部铲除干净,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皇朝界去享福。
真的,就算是在皇朝界吃不饱穿不暖,那样的日子也比在这鸟不拉屎的西南大陆要快活的多。
可是探子不断地往前走,这个方向分明就是之前开始之时统帅说的方向。当时说好的走那么一段时间就能到达,可是眼下所不幸的事件都已经快达到预期的双倍了。
军心早已涣散。
其实心里郁闷的不只是士兵,就连统帅内心也是十分疑惑的。当初在皇朝接受任命的时候,他从陛下手中得到了一张地图。根据地图的位置来看,那所谓的涼丁应该就在这附近才是。可是现在自己眼前却什么都没有。
如今粮草即将枯竭,若是还找不到地图上所说的涼丁城,手底下的军士怕是就要发疯了。这样没有目的的探索,最是熬人。
烈日悬在头顶,可带来的温暖实在是太有限了。如今已经接近深秋,西南大地又比皇朝界要冷不少。当初启程时穿着都是夏日的军铠,一旦入秋,他们这些衣服根本就支撑不住他们继续行军。
秋冬所需的袄子他们可是半件都没有的。
这样下去,只怕巫族还没有找到,他们这两万人就要先被冻死在大街上了。
看着这群绝望的军士越走越远,韩信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与他们十分靠近的地方静静看着他们走远。
韩信本来以为这支军队过去了,那么这件事应该就已经过去了。可是他们到底还是比较聪明的,在持续前进了好一段路之后,眼见着还是没有结果,并且偏离原本地图标注的位置越来越远之后,他们就又绕回来了。
那位首领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他拿着箭矢,拉弓搭箭,每前进一段距离,便会用长弓将一支支箭矢朝着不同的方向射出去。待得箭矢落地,便也说明那地方确实无物。
他幼年时期曾听闻许多传说,其中便有那么一个关于巫术幻术的故事。其中就说明了曾经的巫族为了对付强大的敌人,研究出来过一种可以使人产生幻想的手段。只要你在幻想之内,那么对方即便是与你面贴面路过,也绝不会发现你的存在。
韩信见到这一幕后,顿时蹙眉。稍稍沉默后,他决定出手。用最快的速度将面前这个马上要来到涼丁城附近的首领。若是他朝着这里来一箭,那么涼丁岂不是就暴露了吗?
巫祝大人能隐藏涼丁,可只是在视觉上。一旦这箭矢进入涼丁城镇,就会被城镇的建筑和矮墙所遮蔽,这个时候涼丁的位置就暴露了。
韩信决定出手。
只是不知该如何出手,关键的信物也不知在何人手中。行军打仗,多半是谨慎的。能召唤殿王的信物多半不在统帅手中,否则万一统帅遇害,信物丢失,这可是极其不妙的结果。
若是对方就一两百人,韩信有把握在极端的时间里将之全部杀尽。可这是两万人,浩浩荡荡的军伍,他做不到速战速决,更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统帅斩杀。
太难了。
最后,韩信决定,孤身前往。
他离开了涼丁,越过城墙,出现在了城墙之外,脱离了巫术的掩盖。来到了两万人马的最前端,握着长枪站在那里,目光扫视周遭与上空,见没有飞廉的影子,适才撇着嘴角笑道:“留下买路财!”
此话一出,全军寂然。这人……
怕不是个傻子吧?
两万人同时发笑,韩信算是长了见识。那笑声真的相当宏伟具有规模,当真是如雷霆一般。
他自然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无非是觉得他孤身一人来抢劫两万人大军是个天大的笑话。的确,若是常人,这的确是笑话。可惜,他是韩信。
青年等待片刻。见对方始终未有反应,便单手提枪,信步而上。稍稍临近最前头的几个军士,他舞动长枪,枪影绰绰而生,仅是刹那,便有三五人丧生在了长枪之下,鲜血迸溅,将之后十多人的脸上、铠甲上尽皆染了红点。
杀戮,顷刻间开启。
皇朝之军,并非安宁之军。且不论西南大陆,单是东北、西北便有常年战事,而皇朝的军士多多少少,对那些残酷的战场都有涉及。因此当韩信血溅十步时,他们并未显出慌张的神色,反而是瞬间被激活了体内的战意,纷纷拔出兵器,第一时间呐喊声起,然后如机器般疯狂前冲。
他们手中的兵刃如同寒光,更似飞舞的雪片,凌厉而快速,朝着韩信斩来。他们的手法并不高明,身法并不高深。可一刀一剑皆是朝着要害而来,常年奔赴战场的军人,对于如何快速斩倒对手都有一套自己的心得,面前这些军人,皆是如此。
韩信并未止步,其迎面而上,长枪作棍棒飞舞,虎虎生风,枪尖处的锋芒顷刻间又划开了数人的喉口。
快,他的枪着实太快。快到让人目不暇接,快到让人望而生畏。
统帅坐于马上,目光死死盯牢这凭空冒出的青年,手中的长弓与箭也相应而停。看着军伍最前端的军士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缓缓蹙眉,目中冰寒迸溅,稍稍等候,他一把拔出马鞍之上绑缚的长剑,身形一轻,脱马而起,轻功施展之间踏着一个个军士的肩膀,顷刻间便是到了韩信跟前。
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