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生命是真的走到尽头了。就像是当初他师傅死时说的那样,江湖人,果真是要死在江湖才算归宿。他现在特别安心。
“师叔!”杜荡寇看了看顾恨天心口的那两个大洞,他知道,顾恨天要死了。
顾恨天躺在那,笑着,看着天空,仿佛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他的妻子孩子吧!他细细的说着话。
“最后,我好歹是护住了岐山…将来的掌教。”
他的喘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便停止了。
就在他喘息停止的刹那,汪氏宅群也被岐山众攻破了,岐山众们将汪氏宅群最高的家主宅邸用烟火箭炸了,巨大的声响传遍了整个北燕城。
铁羽箭神本还想拔出箭矢将韩信彻底杀死,将杜荡寇也杀了,可是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岐山众迎面而来,若是真的被包围他就跑不掉了。
于是就将手中已经搭着的箭矢射出,穿入股很甜的尸体,而后转身离去了。按照他猜想,那个位置下去应该就是韩信的心脏了。相比较于韩信方才在他面前爆发出来的潜力,他认为杀韩信比杀杜荡寇重要。
杜荡寇急忙上前。
韩信吃痛的大口喘着气,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没有被贯穿,那箭矢应该是擦着他的心脏而过的。
“找大夫!将全城的大夫都给我抓来。”杜荡寇冲着冲到面前的岐山众们咆哮道。
岐山众们纷纷应是,而后飞也似的跑了。
不多时,一大堆大夫被带了回来。在大夫的指引下,扎在韩信和顾恨天身上的两枚箭矢都被拔了出来。顾恨天身上的血流还在继续。
解救出来后,十来位大夫便围着韩信抢救了起来。
第一箭伤得不深,虽然第一箭是正对心脏的,但是由于有顾恨天的阻挡,箭矢并未伤及心脏。反倒是第二箭比较棘手,直接贯穿心脏,这伤势虽然没伤到要害,但若是不及时处理,依然是致命的。
最尴尬的还是一大帮子人盯着,秘境之灵都没有机会使用秘境之力进行救人。不过这些大夫好在是将韩信的伤处理了过来,随着最后的包扎结束,几位大夫也是如释重负。
他们生怕自己没把人救回来,到时候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包扎好了,秘境之灵也开始了修复计划。
直到天黑,韩信的伤势虽然表面看起来还很严重,但实际上已经没有大碍了。他醒了来,目光中还有悲伤。
他看着周围,有杜荡寇、徐炎、乔寻,也有五众众首和郝罕戈。
“你好些了么?”杜荡寇关切问道。
韩信脑海里秘境之灵正在说话。
“首席挑战耗费40道秘境之力,半年生存4道,今日战斗用了70道,方才我帮你疗伤用了500道。现在只剩五百道了。”
“剩下的秘境之力也不足以让你的伤势完全恢复,我只用了五百道替你有可能致命的部分修复了,留下五百道给你半年养伤,到时候离开岐山可就很迫切了。”
秘境之灵的语气有些焦躁,当初韩信和他说好的半年后离开岐山,没想到这会儿又要拖延了。
一旦秘境之力消耗殆尽,无论是韩信还是它,都会在即刻之间就死去。
“岐山众死亡人数,一百七十三人,致残人数二十九人,重伤三十人。”杜荡寇向韩信汇报着这一次战斗的伤亡情况。
韩信沉默不语,外加一位老门主、众首。
“那些小势力余孽处理尽了么?”
杜荡寇稍稍沉默,而后说道:“汪氏无人脱逃,要么杀了,要么擒了。其他小势力太过复杂,大部分已擒住,有一小部分可能逃掉了。”
韩信呵呵一声,眼中浮现出了浓郁的杀意。“公告全城,交出汪氏余孽、小势力余孽以及所有涉事的江湖人。明日入夜若还有在逃者未被擒拿,屠城!”
屠城?!
在场之人皆是吃了一惊,这等事情可是要惹众怒的。
“噱头而已!”韩信眼中的杀意散了许多,道:“如此才能尽可能多的清除后患。”
杜荡寇点头。
在场之人看向韩信的目光皆是不一样了,整顿岐山产业、指挥岐山众占领北燕城、与外衙血拼、攻打汪氏宅群,以及现在的追击逃者。
这些事情一件件下来,谁能相信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年能做到的。
在钱庄直接开杀,持剑与铁羽箭神相抗。虽然过程有胜有负,但最终胜利的还是他们。
起初岐山预估的损失是三百到四百五的岐山众,两到三位门主和众首。现在韩信手里损失的只有两百岐山众和一位众首。
虽然还是很沉重,可比最初的预估要好太多了,这都是韩信的功劳。是他选择将外衙与汪氏分开来处理,才能得到这样的结果。韩信猜到了外衙会先出手,因为这里是燕氏的北燕山,所以衙首认为即便是放肆,对方也掀不起风浪。
他猜到了汪氏不会援助外衙,因为在汪氏看来同样如此,这里是北燕山,衙首肯定能平定下来。
最后,他们都失算了。
当夜,燕氏的人马到了,浩浩荡荡的将北燕城围了,就在他们准备攻城的时候,徐炎在城门口喊道:“在下岐山门主徐炎,在此暂借北燕城处理家务事,至多三日,必定开门还城。”
燕氏急忙回禀族中元老,元老听后只是淡淡道:“便给岐山三日。”
次日,岐山众在城内大肆宣扬后,果真抓回了大批在逃者。
第三日清晨,韩信在马车上指挥着开了门。而后,留下一百岐山众与一位门主、一位众首进行善后钱庄和汪氏宅群的产业,其他人就押着那些被生擒的汪氏、小势力余孽和涉事江湖人回归岐山了。
当然,还有战死的众多岐山众尸首。
躺在马车里,韩信望着摇晃的车顶,想着很多事情。两百多人因为他的决策而死去了,这些人背后还有他们的家庭,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他终归是受到了人性的束缚。
而后,他开始认真思考善后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