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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架魔力升降机可以通往校长办公室所在的时钟塔顶层,罗斯顿亲王是一个有特殊审美情趣的人,他深爱中国佛教文化并且在窖井里画满了敦煌飞天的壁画涂鸦,伴随着升降机越走越高,叶隐有一种跟着那些飞天一起升仙的错觉。
白辛琪略显紧张的搓着裙摆,她即将见到传说中的亲王级人物,内心的兴奋感就像是被国家领导人点名接待——如果对方不是一名血族的话,她会软磨硬泡留下来喝杯茶的。
很难想象一位家族领袖会居住在窄小的时钟塔里,升降机一到顶,白辛琪看见的是一间装饰温馨的蜗居式房间,桌椅书橱都是木质的,桌面上是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向北有一扇窗户正对着草场,显而易见某位无良校长站在那里看闹剧很久了。
“没有人吗?”这个亲王脾气真是古怪,不仅自己住在高塔上扮演长发公主,而且把他们忽悠过来之后自己却不知所踪了。
“我想他多半在——这里。”叶隐用力拉开储物柜的隔板,一具质地松软的懒人沙发蹦了出来。
沙发上躺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留着给人舒适温暖感觉的络腮胡,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犹如大海般迷人,不难看出掩藏在胡子下面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容。
罗斯顿·布鲁赫,在中世纪时期与其它十二位亲王一同被宗教裁判所封印,实力不可估计,据说他是血族中最强的战士。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叶隐皱了皱眉头,“那件皮卡丘的睡衣呢?”
罗斯顿会在家里穿着西装打领带,简直是比世界末日还要罕见的奇景。
“睡……衣?”白辛琪狐疑地眯眼。
罗斯顿泄气的捂脸:“孩子,你应该说——哇哦爸爸你今天这身打扮真是太帅了!而不是在妹子面前拆穿我有一件皮卡丘睡衣!”
“你不是我老爸,你只是我的养父。”叶隐面无表情的强调。
“对对,所以我尽到了监护人的责任把你从教导主任那个魔鬼手上抢回来了。”罗斯顿起身走到白辛琪面前,他有将近一米九五的个头,白辛琪东方人的体型在罗斯顿面前就像是一只孱弱的小猫,“咖啡,还是红茶?”他像每一个绅士一样,彬彬有礼地询问。
白辛琪缩了缩脖子:“我喜欢铁观音……个屁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错就是我杀了那个警卫大家都看见了,怎么滴!”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反正她一定会……输的。
那双大海般广阔深邃的蓝眼睛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罗斯顿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你太激动了。”
哈?白辛琪张了张嘴巴,她太激动了吗?
“铁观音也是有的,收集世界各地的名茶是鄙人小小的一点兴趣爱好。”罗斯顿打开茶柜拿出一个绿漆铁盒,动作娴熟的烧水泡茶,“我知道你们在档案室里搞出了一番动静,而且杀死了一名阿萨迈特的族人。警卫的死我可以不追究,毕竟你是为了保护我的儿子——请。”他将热气氤氲的绿茶倒在马克杯里递给白辛琪。
“是养子。”叶隐再次纠正,他不希望叶威父亲的身份被另外一个人完全取代,尽管罗斯顿的确是位尽责的监护人。
“好吧,不论你是养子还是亲儿子,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罗斯顿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口吻沉重俨然是个大家长的样子,“你们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布鲁赫的族人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孩子。即使我不追究他的死,其它的族人未必会放过你们。”
“很抱歉亲王阁下,当时的情况……”白辛琪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原本可以不开枪的,或者只是打烂他的手脚,血族医院会治好他……
罗斯顿说:“小姐,你并不是我们的族人,也不是纯正的血族,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祭奠死去的警卫,无可厚非。”
叶隐站出来挡在白辛琪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圆瞪着:“罗斯,我不许你碰她!”
“怎么,为了一个女人你想和老爸干架吗!”罗斯顿夸张地大叫起来,“碰一下怎么了,妹子脑门上又没贴易碎勿碰!”
“谁会闲的没事在脑门上贴那玩意?”
白辛琪无语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正经点!”她不会在脑门上贴纸条,也不会一碰就碎,要是有咸猪手敢伸过来她就一枪蹦了对方,简单粗暴!
罗斯顿耸耸肩,情绪收放自如:“言归正传,我只需要你们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去档案室?”
“狗屁档案室!那是假的!”白辛琪忿忿地握紧拳头,她只要一激动就会习惯性地爆粗口,“乌龟王八蛋!”
罗斯顿哈哈大笑:“这精妙的主意别人可想不出来。”
叶隐问:“是你出的馊主意?”
“这可不是馊主意,至少你们和那个阿萨迈特都上钩了?”罗斯顿狡黠的眨眨眼,转身对白辛琪说道:“说吧,你不惜铤而走险蒙骗我家傻儿子也要找到的是谁的档案?或许我可以考虑帮一帮你,罗斯顿对待lady一向是很随和的。”
白辛琪沉默了,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罗斯顿的话,他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使人类挣扎在血腥恐怖里的罪魁祸首之一。
可他同样是一位慈祥的父辈、通情达理的校长,正面接触罗斯顿之后白辛琪发现他并没有民间传说的面目可憎。白辛琪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叶隐。
叶隐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你也一样可以相信我们。”
“没有其它选项不是吗?”白辛琪苦涩地笑了笑,“我要找的人叫白泽,十年前他接受初拥加入布鲁赫家族,从此在人类世界下落不明。”
罗斯顿问:“为什么要找他?”
“白泽是我的亲生哥哥,总不能一直看着兄长在外面的世界漂泊对吧?我们的父母也在寻找他,哪怕只是弄明白他接受初拥的原因也好!”
罗斯顿沉吟道:“小姐你的要求并不过分,即使相隔千里血缘关系也是无法剪断的。原谅我无法解答关于白泽的任何事情,他的情报属于家族高级机密,对此我深表遗憾。”
白辛琪哀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要偷档案的原因啊——”。
“还有我父亲的事情。”叶隐说,“他还没有死对不对?可是你骗我说他在十六年前饮弹自杀了!”
“喔那就是在撒谎,你应该早点发现的!我撒谎的时候左眼皮会跳一下,右眼皮跳两下!”
“没有发现这细微的变化是我的错咯?听见父亲的死讯谁还有心思注意这些?!”叶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他被骗了这么多年以为亲生父亲已经死了,没想到罗斯顿非但不要脸地愉快承认了撒谎的事情,并且一股脑把责任推到了受骗者身上!
该死!叶隐一拳砸在墙壁上。
“别激动小隐,叶威是我的好朋友,告诉你他已经死了是叶威自己的主意,我顶多算是帮凶……”罗斯顿缓和了语气,“听着,对于你母亲维恩的死我很抱歉,她在禁猎区中被一名偏激的族人偷袭,叶威和我都没能挽救她的生命……”
“妈妈她不是死于癌症?”叶隐如遭棒喝,他这一天里受到的精神冲击已经够多了,“那个躺在叶威棺材里的吸血鬼?”
“他就是当年杀死维恩的血族,叶威亲手用银匕首制裁了他,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叶威再也无法相信血族,也无法再相信‘亲王戒律’,他离开了禁猎区。”罗斯顿叹了口气,“叶隐,你父亲确实没有死,但是他现在何处、在做些什么,这些我都无法回答你。之所以一直瞒着你十几年前的真相,只希望你不要像叶威那样因为维恩的死从此对所有血族心怀芥蒂,明白么?”
“我明白。”叶隐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罗斯顿一直在为他着想,这些他心里都清楚的。
就像被白辛琪一枪打死的那位血族警卫,他也是有爱人有家庭的,他的孩子会不会因此怀恨人类?
考虑再三,叶隐缓缓开口:“罗斯,我想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想……找到叶威。”
“孩子你长大了,天鹅堡已经困不住你,离别的一天总会到来。”罗斯顿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他,冰冷的怀抱却很温暖,“去吧,年轻人应该出门闯荡一番,不过千万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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