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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圣者们在海岸边集结
高喊着烧死那带来瘟疫的,恶之花
首当其冲的是人人敬畏的白袍法师
传说他天生三眼,面如罗刹,
仅仅一个轻吻便能消除魔女全部力量
那或许不是他的本意,
可他逃跑了,丢下无助的花朵任人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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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们的仪式很简单
以神木为棺,将扯碎的花瓣小心存放,
这样就能彻底消灭灾难、哭泣和悲伤。
“一定不能再让她出来啊,我们要想想办法!”
于是圣者们决定自我牺牲
效仿千年前的先人,彻底封印罪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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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牺牲的,是那位大法师
那黎明之后的夜晚,公馆燃起大火,
人们在废墟中发现他的尸骸与遗书——
“将我的尸骨与她一同埋放。”
多么崇高的意志啊!
还在犹豫的圣者们不再彷徨,锋利的匕首刺进彼此胸膛:
“我们的事迹将成为典故被世人铭记,
我们的名字将编成赞歌由诗人传唱,
我们英勇,我们无畏,因为我们战胜了那魔女。”
……
……
尼古拉斯·贝尔蒙特——那个曾经给大家散发华夫饼的家伙是有名的赏金猎人,由他所吟唱的咒语在凝重的空气中徘徊,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亡灵们飞舞流窜,他们既不属于此世,亦不属于彼世,以这种苟延残喘的形态存留在时间的夹缝中已经千百年了,由于咒语的力量,亡灵们在空中现出了实体。
“看上去像是一群……摄魂怪。”达伊鲁说,“这些家伙还能记得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吗?”
叶隐摇了摇头:“很难说。”
达伊鲁吐槽道:“那么如何确定他召唤出来的就一定是那个白什么轮子的家伙?话说姓白的中国人怎么到处都是……”
不能确定。叶隐猛地怔住,如何确定?没有办法确定,召唤会暂时打破生死两界的界限,使得被召唤者得以来到此世,之所以周围聚集了这么多的亡灵,是因为它们是感受召唤而来,渴望回到此世。
而召唤法术很多时候并不能如愿召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使召唤者拥有那个亡灵的信物,譬如在灵媒界非常流行的一些灵媒游戏,笔仙、碟仙、血腥马莉……最后的结果却往往不尽如人意,召唤出来的东西牛鬼蛇神都有。
叶隐扭头看向莉莉丝,她正哼着轻快的歌谣,那些从召唤阵上散发出的炽热光芒在她身旁汇聚,如同天边的极光。
“停下!”叶隐冲尼古拉斯大吼,他不由分说冲了过去,一拳正中对方面颊。
“你做什么!”这一充满攻击性的行为毫无疑问引起了众怒,少年们将叶隐和达伊鲁团团围住,“竟敢对老大动手,真是活腻了!”
叶隐握紧了手里的贤者之石:“停止召唤,人类!你们不会想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愚蠢的举动。”
“哈?他在说‘人类’这个词,这个怪坯!”
“那家伙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玩具小刀吗……”
尼古拉斯揉着发红的脸颊:“这一拳还真痛啊,非得逼我砍断你们的手脚才能安稳一点吗?”
达伊鲁举起双手:“我很听话的长官!”
“在那之前我会先自尽,你们只有一个‘影’不是么。”叶隐说,“你被利用了,尼古拉斯,那个法师绝对不能回到此世,否则被他夺走的魔力将重新复活魔女,一个发誓要毁灭世界的魔女,如果让她回到这个世界,大家都会成为祭品。”
“魔女?你在说什么梦话,这里是封印十三亲王的墓地,哪里来的魔女,”尼古拉斯根本听不懂叶隐在说什么,又或者所有人的思绪都不在一条平行线上:有些人想着钱,有些人想着女人,有些人只想早些结束仪式回家洗把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完成召唤是我的工作,是工作就应该完美地完成,管它出来的是魔女还是天使!”
“如果这玩意能算是个女人的话……”达伊鲁张大嘴巴,就在众人将注意力转向叶隐的时候,祭台上那堆枯骨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它重新排列组合搭成人体的结构,并且站立起来,上下颚骨摩擦着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尼古拉斯指了指那具活动的骷髅架子:“看来仪式已经完成——这就是要毁灭世界的家伙么?”
“是他吗?不是他吗?”莉莉丝围着骨头架子打转,“从它的身上我闻不到那熟悉的味道……”
尼古拉斯拍了骷髅头一巴掌:“配上钢盔破剑和草盾,像不像骷髅战士?嗯插对翅膀就是骷髅精灵?”
刚刚组合起来还未连接牢固的骷髅头受到这狗熊般的一巴掌,立刻从颈椎骨上骨碌碌滚了下来,少年们哈哈大笑起来。
骨头架子连忙慌慌张张地去捡自己的脑袋,可是骷髅头就像不会停止的皮球一般在少年们的足下传递着,它看上去窘迫急了,四肢着地狗一般在裤裆与裤裆之间匍匐前进,寻找最珍贵不可缺失的头颅。
“臭小子们停止你们无聊的戏弄吧,把脑袋还给它,再用麻袋套起来寄给委托人,咱们的工作结束了。”尼古拉斯说道。
最终那颗可怜兮兮沾满焦土的骷髅头回到了骨头架子手中,它怀抱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安回原来的位置去,可它失败了。
“卡蕾拉……卡蕾拉……”骨头架子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名字。
“卡蕾拉是谁,魔女的本名?”达伊鲁说,“还是个骨感的美女。”
这是怎么回事?叶隐望向仍旧是小女孩形象的莉莉丝,她在原地一动未动,眼神中半是漠然半是讽刺。
莉莉丝既没有利用召唤趁虚而入重回人间,被召唤到这具躯壳中的也不是白梅仑本人,这个呼唤着陌生名字的亡灵是谁?
“卡蕾拉……”骨头架子摇摇晃晃地走向阴影深处,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达伊鲁说:“它好像在找什么。”
更像是在挖坑,叶隐想,他生前丢失了什么在地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