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辛琪这么一说,达伊鲁和诺亚纷纷表示:“很像!简直是一个声卡里复制出来的!”
“像么??”叶隐半点也没感觉两个人的声音有哪点相像。
达伊鲁说:“你自己听自己的声音,是失真状态的。我们听着像就行咯。”
叶隐说:“声音相同不算什么线索,世界上声音相同的人有很多。”
“如果……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呢?”白辛琪琢磨着语言,“这也许会叫人难以置信,但是我们确实在视频上看见,达格威尔是被‘你’烧毁的,是‘你’杀了那些无辜的人……”
“那个人不是我!”叶隐的脾气暴躁起来,“我们是一起回到达格威尔的,你怀疑我?”
“嘿,这不是在怀疑,是推理!而且……你变得好高!”
“我?”叶隐环顾四周,只见森林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不是森林变小了,而是他变大了!瑟泰特亲王的领域能力突然失效,他又回到正常人的模样。
叶隐俯身拨开草丛。
“小心一点!你差点踩死我!”达伊鲁愤怒地指责。
“抱歉。”叶隐伸出手掌,三个小人奋力爬到他的手掌心,他们还是小蚂蚁一般大小。
“我想你需要这个,”诺亚施展幻术,叶隐的左手边出现一只放大镜,“小心一点,虽然是幻觉制物,放在阳光下依然有聚光性,我可不想被烧死。”
“哦,多谢提醒。”叶隐把手掌和放大镜对准树荫下的一缕阳光。
“FUCK!!”
开个小玩笑而已,他们总是用他开玩笑,这是一个小小的报复。叶隐心满意足地转身走到背光的地方:“现在怎么办?”
“你是队长,这种问题不应该问队员们。”诺亚说,“离开这块区域我们就可以恢复身高了,快走吧。”
“为什么叶隐可以恢复原貌,我们不行?”叶隐的耳朵嗡嗡作响,原来是白辛琪爬到他的耳廓坐在上面,“这不公平,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诺亚说:“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血统能力是不可推翻的,亲王的领域能力具有抑制性,我和瑟泰特亲王的血统等级应该相仿,可以相互影响。但是叶隐……他只是一名人类。”
“作为一名愚蠢的人类,很是抱歉。”叶隐说。
达伊鲁说:“安静,大伙儿。叶隐比我们更想知道答案。”
“闭上你的嘴巴,达伊鲁,你的搓小球能力是全世界最没用的。”
“辣椒女,不要总是说别人没用,省事自己!你不停地在说‘没用’这两个字,其实你自己才是最没用的那个!”
“想打架吗?”
“不想!”
“……”叶隐的头绪一团乱麻,他们两个每天不吵两句就不舒服斯基,快成家常便饭。
关于第三个人的真实身份,叶隐隐约猜到了一些,因为……他听见了莉莉丝的声音。
只有他可以听见的声音。
莉莉丝从自己体内抽走的“阴暗面”,莫名出现在别墅门外的苍白男孩,被黑茧包围的爱络,相同的声音和相貌……还有罗斯顿死前,刺伤他的黑暗物质……
叶隐的条理异常清晰,他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串联在一起,一切都是息息相关的。
“嗨罗!你们终于回来了,看见巴尔了吗?那小子丢下一个字条说要去帮助叶隐就消失了!”回到基地,尼古拉斯先给白辛琪一个热情的拥抱,“美女,你好像变大了不少。”
白辛琪双手环胸:“姑且当做是一句赞美,流氓同志。”
“我们拿到了毒瓶。”叶隐把项链交给络腮胡,“应该是真的,瑟泰特亲王将它藏在王妃身上。”
络腮胡仔细摩挲项坠的纹路:“的确和《圣物宝鉴》里记载的毒瓶一模一样,但是……它并不是真货。”
“什么?”
“这是名副其实的仿制品,孩子。”络腮胡刮下一块水晶表面放在显微镜下,“它是很普通的水晶石,做工材质堪称精美,瑟泰特守护万年的圣物不可能是一块普通的水晶瓶子。而且——”
他打开水晶瓶,将里面的药剂一饮而尽:“液体是普通的红糖水,过期的味道……”
“该死!他把那东西喝下去了!”诺亚扶住口吐白沫的络腮胡,“把这个白痴抬进医务室,准备洗胃!”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络腮胡送上手推车,白辛琪拿来一块湿抹布把络腮胡周围的白沫擦干净,擦着擦着……胡子掉了。
“他喝的不是毒药,是剃须膏吧?”
“等一下。”白辛琪把胡须全部挪开,“这个人我认识!”
“废话,我们也认识。”
尼古拉斯推着白辛琪向门外走:“女孩子去煮咖啡好了,哪个男人不想拥有一脸好看的假胡子呢?”
“我真的认识他!他就是威尔·沃克,几年前在科研所我们见过!”白辛琪一脚踹开尼古拉斯,飞奔到叶隐身边握住他的手,激动不已地说,“恭喜你,我们找到他了!”
尼克上将挠了挠眉头:"额,应该怎么说……恭喜你,中尉。"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对么。”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叶隐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许他早已猜到络腮胡的真实身份,也许他根本不想承认这个逗比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尼古拉斯,召集医务人员准备急救。其他人各自解散,毒瓶任务失败,下午召开集体会议。”
“叶隐?”白辛琪追了上去,“你怎么不高兴?”
叶隐反问:“我应该高兴么?”
“嘿,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威尔·沃克,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先驱,是他把魔动技术带给人类文明,他是我的偶像!”
“是啊,把血族教给他的知识,传授给人类对付血族。”叶隐顿了一下,“我也是。”
“这没有什么不对的,你们都是人类。”
“是血族养育了我们,我不会承认那家伙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只有罗斯顿·布鲁赫。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真的很……”叶隐痛苦地摇头。
恨吗?还是无奈?他要报复的仅仅是乔治·梵桌和阿萨迈特,为什么要帮助人类歼灭血族?歼灭血族意味着,该隐学院的那帮朋友都将死去……
这是不对的,他不能指责叶威一个人,他也应该指责自己。
“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安静地思考吧,”白辛琪扳正叶隐的脑袋,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如果这样能令你好过一点,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