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滑天下之大稽!”李家白脸上顿时没了笑容。
他绷不住,眉宇之间尽是王者孤傲,“李某人或许算不上英雄,可也不是……”
“啧!”赵子川眉峰微翘,露出无语的表情。
他打断李家白,笑声调侃道,“你看你,格局小了不是?”
“以为,我要拿你当枪使,当盾用?”
“不是!”
赵子川神情之中,没有了先前的‘锋锐’,取而代之的,是恬淡平和。
他噙着笑,指向花园长椅,边走边说道,“关上门,你我都是华夏商人,竞争也好、内斗也罢,那是咱自己的事。”
“可门打开,咱是一家人,索罗斯是闯进来的盗匪!”
听到这儿,李家白就懂了。
他脸上恼火一瞬消弭,惊道,“你好大的胆子,整个世界,能与索罗斯匹敌的势力,屈指可数。”
“你,凭什么!”
赵子川泛起篾笑。
他冲北方一努嘴,笑问道,“普天之下,谁敢给散户70%的年利率,华尔街敢?量子基金敢?”
“我敢!”
“有我在,索罗斯资本家那一套,在华夏就玩不转!”
李家白耳畔犹如惊雷炸响,嗡嗡的,他抿了一下唇,下意识道,“我知道你那个理财产品。”
“可它……”
李家白眼里写满了怀疑,“如果,真要给出70%的年回报率,那你的项目,至少要有200%的毛利。”
赵子川笑了,冲王炳中一努嘴。
身份不同,待遇也不同了。
王炳中心里十万个不爽,可他还是乖巧的走上来,展开了手中地图。
“李先生。”赵子川站了起来。
他走向地图,手指在魔都、川府 、京都几个地方扫过, 随口道,“您一定不怀疑祖国的腾飞,否则,你也不会四处播种。”
“包括桃山。”
“您一定看透了这块地的未来价值。”
“桃山渺小,可它背靠交通枢纽,面朝深城,往左,是广省省会,往右就是桂林山水,巴蜀圣地。”
“种种因素下,地皮增值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李先生看见的,对吧。”
不等李家白有回应,赵子川的声调便拔了起来,“而我所看见的,是超级后勤基地。”
“电子厂?”李家白何等样人,瞬间洞悉了赵子川的意图。
赵子川没否认,却笑着反问,“李先生以为,地皮增值是如何引起的?”
“呵。”李家白不屑于回答。
他冲地图一努嘴,“或许,赵先生应该拿出一些深层次的问题,进行一些有价值的探讨。”
嗤,赵子川回了声嗤笑。
他单手撑着桌面,戏谑的目光看向李家白,“首富啊,可你怎么像个弱智?”
“你……”李家白一瞪眼。
他 欲言又止,拂袖坐下来,“有话,赶紧说。”
赵子川觉得,一番吹拉弹唱吊足了李家白的胃口,这才开诚布公道,“我要在一年之内,引导一千万打工人流入丰城。”
“促使500万,甚至更多人在丰城定居。”
“通过‘丰城限购’的手段,刺激理财产品变相增值。”
“问李先生一句,地皮能因此暴涨么?”
年入三万,买了‘理财产品’就变成了五万一……这样的诱惑对打工人而言,太大了,尤其是98年。
而500万名,月入5万的打工人,势必引起一场消费洪流,促成定居热潮。
“能。”李家白眸光异彩。
他翘起二郎腿,单手捏着下巴,看着赵子川,“可这项目,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不可能让出桃山的地。”
“啧,首富啊,格局呢?”赵子川故意嘲讽。
他手指按在地图上,反问道,“您不来丰城建楼盖房子,1000万打工人住哪儿?”
话已至此,李家白了然于胸。
可他却没有接上赵子川的话,起身走向餐桌,“先吃饭。”
“本来,是想小聚一下,没想到赵先生带人过来。”
“准备仓促了些,不过,你点名要的蓝旗可是新鲜的,来,尝尝。”
赵子川心中不悦,却也不做纠缠。
他撸袖子跟上,神色轻松道,“李先生,我可不懂什么叫客气,就随意了啊嗷。”
“客气就见外了,对了,我和华夏之间的误会……”
赵子川心知肚明,李家白屈尊降贵这一餐,就是为了保护大陆的地皮投资。
他拍心口答应下来,“放心,我一定帮您协调。”
说完,赵子川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哪怕这李家白多次找机会攀谈,也是一字不理。
喜欢卖高深?
行啊。
小爷陪你!
其实,李家白到底怎么想的,一点都不重要。
赵子川已经把黑芝麻、绿豆子清楚的摆在了李家白面前,剩下的事,就交给变数和天意。
吃饱喝足,赵子川扭头就走。
李家白一而再再而三的盛情挽留,言辞之间尽是对‘合作’的向往。
可赵子川一丝情面也不给,果断离开。
“啊!”下了飞机,赵子川嚎了一声。
把凶残和算计留在外面,带最炽热的荣光回家。
其中滋味,忒舒坦。
机场,数十人回眸,眼神似看一个白痴。
可赵子川却丝毫不在意,拉着楚颜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有没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月光皎白,照在楚颜的脸上,让这仙女更多一份人间灵动。
楚颜白眼道,“德行,收敛点……”
噼里啪啦砰!
收敛,肯定是不行了。
六爷对烟火似乎情有独钟,又燃了十里,从机场路一直道霓虹璀璨处,尽是烟火的绚丽。
除此之外,还有七八十个长腿姑娘。
她们拿着手捧花,摇曳着90年代啦啦队的舞姿,纵声欢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声中,郭建民的破锣嗓子一声嘶喊,“特娘的,老子以为你回不来了,快,让我瞧瞧,少没少零件。”
梁国涛就稳重许多,反手拽开了郭建民,“怎么跟乌鸦是的,竟乱叫。”
“老赵,天福苑摆了酒,庆功!”
赵子川故意挑眉,轻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刚在首富家吃了饭。”
“首富啊,也不怎么样。”
“就吃一条百十万的蓝鳍金枪鱼,喝那什么酒,罗曼尼康帝,对了,那个双头鲍还算不错……”
砰,梁国涛气的,一拳锤在赵子川心口,“咋,吃了首富宴席,瞧不上咱丰城菜了?”
“搁我,我也瞧不上。”郭建民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凑上来问,“唉,那李家白也亲自吃饭么?拉屎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他擦屁股?”
梁国涛一脸黑线,“铁锅,你改名吧?”
“改什么?”
“儍哔。”
“我去你的。”俩四十来岁的老爷们,竟像少年一样追逐打闹起来……是幼稚么?不是,它是轻松自在,是卸去了伪装、压力的赤子之心。
赵子川心情更好。
“唉!”
他吆喝一声,指了下西边,“我得先去一趟医院,跟我爹报个喜。”
“成。”梁国涛单手锁着郭建民,冲赵子川挥手道,“咱天福苑集合,对了,你跟六爷的人一起走,别在出事。”
“妥了。”赵子川嘴上轻松,心里却异样的的激动。
上一世,黑发人送白发人,临终时,老爹也只有一句话,‘争点气,别在瞎胡混了。’
两世的父爱,似潺潺流水,滋润了赵子川的眼眶。
又像汹涌洪流,席卷了他的心。
医院大厅。
赵子川第n次叮嘱道,“待会儿见了我爹,稍微给我一点面子,就说你是我媳妇,行不?”
“稍微对爹热情一点……”
“还有……”
楚颜嗤嗤笑了,调侃道,“置身于千军万马中,也没见你这么慌,叔叔比索罗斯还可怕?”
“哈哈。”赵子川用笑,掩饰了内心的慌乱。
“我爸一点不可怕……”
“赵先生?你是赵先生么?”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忽然从楼道里走出来,打断了赵子川的话。
杰克马。
赵子川一瞧这人,笑了,“杭城马先生,久仰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