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白亏掉25亿、败给赵子川,赔钱折面子。
可他要当众剐了赵子川,就毁了声誉。
名利、名利。
这名,可是在利之前。
李家白一腔怒火,却也不好发泄,他坐在车上,一双鹰眼扫视着赵子川,“查一查,除了楚颜,还有谁来了港城。”
“是。”
下车?
李家白什么身份。
要他下车迎接一个后辈?
可李家白真就下车了,亏钱已成定局,不如落个‘大肚能容’‘珍惜人才’的好名声。
得说,这有钱人,个个是一级演员。
李家白恨不得把赵子川挫骨扬灰,可一下车,却是热情的笑脸迎上来,“生子当如赵子川,你可让我开了眼啊。”
擅闯鸿门宴,对手还是港城首富李家白,任是谁,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赵子川也一样。
可他不能表现出一分胆怯。
他也握住了李家白的手,“李总客气,您可是活着的偶像,写文章一旦要‘用典’,用您的故事最多。”
什么叫用典?
古人写个诗文对联,用上了历史典故……这历史人物,可多半儿是过世的人。
李家白听懂了画外音,脸色却分毫不变。
他哈哈大笑,一扬手,“上车聊,我对你蚂蚁吞象的手段,可是十分好奇。”
“我是蚂蚁,可我背后站着龙啊。”赵子川神情自然,犹如玩笑,可这话锋之间对抗,一分不让。
不能让。
让一分,对方必要进一分,一旦漏了怯,那就难活命了。
说到‘龙’,赵子川拇指向身后一指,炫耀的口吻道,“凭您的身份地位,应该知道了吧?”
“我是港城保卫战总指挥,身上背着千亿任务呢。”
“哦?”李家白眉峰一挑。
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身后手下,示意调查清楚。
跟着,李家白迅速竖起了大拇指,赞许道,“还真是少年英雄,20岁获如此殊荣,纵观古今,绝无一人。”
“车上……”
“别。”这车,上不了。
上了车,那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去哪,死在哪可都没谱。
赵子川心头清明,对策也有准备,他冲西边一努嘴,无中生有道,“上头怕人暗杀我,让我尽量走在人潮之中。”
“可不是防着您,扛着千亿担子呢。”
哈哈!
李家白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他笑的灿烂无比,冲前头一伸手,“那我就主随客变,请你吃一碗正宗的杂碎面。”
“稍等。”万事尘埃落定,赵子川心里也踏实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机场大厅,唠家常似的,吐槽道,“女人呐,麻烦!看见机场有免税店,非要给我买一套西装。”
这会儿,楚颜拎着大包小包出来。
她额头上别着太阳镜,露肩披纱小上衣,过膝百褶裙,这一身行头,在楚颜盛世美颜的衬托下,格外时髦。
“真烦。”一见面,楚颜就像娇公主一样。
她皱着眉,嘟着红唇,抱怨道,“不是说公费旅游么,怎么就给一万块钱指标?”
赵子川一瞪眼,“都给花了?”
“啊,买了个包。”说着,楚颜摆出一个梦露的经典pose,跟赵子川眉目传情。
“好看么。”
“好看。”
这都是飞机上商量好的。
眼下,二人旁若无人的恋爱秀,轻松又自在,这让李家白吃了一捧狗粮,也彻底相信了一句话,‘暗中一定有人保护赵子川’。
李家白的心态,再生变化。
他冲左右人一使眼色,不多时,三辆变速车送了过来。
李家白一拍车座子,笑脸和善道,“赵先生,这代步工具,总不会让你为难吧?”
“谢了您。”赵子川客套一句。
没等李家白有反应,竟替楚颜拎了东西,扭头就走。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李家白当时就脸色黑青,犹如吃了苍蝇屎。
“李总,这……”
赵子川脑后无眼,不知身后事,想回头,又怕让人看出了破绽。
一琢磨,他双手撒开车把,浪荡公子的浮夸口气喊,“小爷港城一游,闲杂避退,诸神叩拜!”
狂妄?
这俩字已经不够形容赵子川了。
王炳中本就心存恨意,一听这话,立马上来搬弄是非,“李总,这小子也太不把您当回事了,简直就是……”
李家白却释然了。
他淡笑挥手,露出十分鄙夷的篾笑,“草根升天,无非就是这样的嘴脸,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随意拿捏。”
“这……”王炳中一时语塞。
他指着赵、楚二人的背影,低声唾骂,“我是替你不值,他再怎么样,也不能道您面前耀武扬威啊,还诸神叩拜,您不就是神么?”
“先确认,港城保卫战总指挥的身份。”李家白嘱咐一声,略显杀机的目光扫了赵子川一眼。
杂碎面摊。
10来个保镖围着,五六十个打手散落在摊位各处。
这场面,必是威慑。
赵子川的处境,犹如瓮中之鳖,连性子沉稳的楚颜,都偷偷用小手戳着赵子川,提醒着。
可赵子川脸上不见一分忐忑。
他稀溜溜的吃着面,要蒜、要大葱不说,还就着这一口葱蒜复杂的口气,跟李家白调侃,“冲这一碗杂碎面,我送李总一句忠告。”
“您私下里伙同索罗斯,狙击港币,京城、魔都、广省等多处地皮,近百亿的投资,怕是难发展。”
李家白上套了。
他心想,有些地皮,是借旁人之手持有的,赵子川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官方告诉了赵子川。
难道,这小子是钦差?
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骗不了自己。
李家白就把自己骗了。
他身子前探一下,凑近了赵子川,低声问,“你是说,上头对我的行为,情绪很大?”
怕了?那就对了!
赵子川心里痛快,鄙夷的瞟了一眼李家白。
他挑起一筷子面条,不客气道,“华夏三亿烟民,一人一天吸一只烟,多少利润?”
“说句难听的,让上头对你有情绪,你配么?”
这话,扎心了。
李家白崛起之后,何曾受过这样的冒犯?
他藏在桌下的手已经攥成了铁拳,眸色冷沉,“看来,赵先生是来港城,教训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