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 一片漆黑,林风喘着粗气,慌乱地往前跑, 后面, 一群追兵跟着他拼命的追。
“别追我, 别追我!”
跑着跑着, 林风突然被绊了一脚,摔倒在地。
后面的追兵迅速追上林风, 然后抓住了他。
“你是先帝之子, 陛下下旨杀无赦!”
“啊——”
林风猛得睁开眼,看着自己头顶的帷帐,和熟悉的卧房,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吓死我了,”林风坐起来,拍拍胸口。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此时林风才觉得有些寒意, 当然比这更有寒意的, 是刚才那个梦。
林风有些睡不着,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今晚他睡得比较早,他爹应该还没睡, 干脆披上衣裳,抱起枕头,去了正院。
正院
冯相把喝醉了酒的卢质安置到旁边厢房, 就回到屋,准备睡觉,结果刚要关门, 就看到林风抱着枕头站在外面。
“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跑这来了?”
林风抱着枕头,可怜巴巴的,“爹,我做噩梦了,今晚可不可以跟您睡。”
冯相看了一眼林风单薄的衣裳,“进来吧!”
林风忙抱着枕头进去,把自己枕头放床上,然后爬上床,盖上被子。
冯相关上门,走到旁边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放在林风外侧,也脱了衣裳上床,然后吹了灯,躺下。
林风立刻裹着被子朝他爹身边挤挤。
冯相笑着拍拍他,“多大的孩子了,晚上还挤着睡觉。”
林风瓮声瓮气地说:“爹,我刚刚做了噩梦。”
“什么噩梦?”
“我刚刚做梦,皇帝知道我是先帝之子,要杀我,然后我就吓醒了。”
冯相拍林风的手一顿,叹了口气,“不怕,没事的,陛下已经早就知道了,你回来时他没对你动手,现在应该就不会了。”
林风轻声说:“我当时在外面,听先生说,陛下刚知道时,很生气要杀我,是爹你拿自杀逼陛下改的主意,是不?”
冯相摸摸林风的头,“都过去了。”
林风伸手,摸索着摸到冯相脖子上疤,然后仿佛触电似的缩回来,“爹,对不起。”
“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
林风裹着被子,很是失落,“终究还是因为我。”
冯相伸手在林风额头一弹,“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少管。”
林风摸摸头,刚才那点纠结瞬间消失不见,又挤了挤他爹,“那爹,以后我要怎么对陛下?”
“你是怎么想的?”冯相侧过身,看着他。
林风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之前对陛下印象挺好的,觉得陛下是个不错的人,好像一个老顽童爷爷,不过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世,觉得有些……怎么说呢,大概有些尴尬吧,不过当年的宫变我也听过一些,其实真说起来,虽然陛下起兵造反,可当初给陛下银枪效节军的是先帝,先帝先坑了陛下,陛下又坑了先帝,也算不上谁错谁对,站在谁的立场上也避免不了那样的结局,其实我觉得只要陛下别想弄死我,我就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冯相听了林风的话,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怕你对此耿耿于怀,你能看开,我就放心了。”
林风纠结了一下,看着冯相,小心翼翼地问,“爹,那我还能继续做你儿子么?”
冯相笑了,“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
林风瞬间开心了,一把抱住他爹,“爹~”
冯相笑着抱着他,“好了,快睡吧!”
“恩,”林风裹着被子拱在冯相怀里,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冯相给林风掖了掖被子,也睡了。
代州
李齐在一盆冷水的刺激下,慢慢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被绑在房梁上。
“你醒了!”旁边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开。
李齐往旁边一看,就看到拿着鞭子的管事,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你要干什么,动用私刑可是大罪,你可别乱来!”
啪——
还没说完,管事一鞭子已经招呼上来,“老子就动用私刑怎么了,山高皇帝远,你觉得你那主子冯相会来救你?”
李齐顿时疼得一抽,大怒,“你胡说什么,谁说冯相是我主子!”
啪——
“好啊,你还敢狡辩,老子亲眼看见那冯府的私生子把一包袱钱给你的,你敢说你没收冯府的钱。”管事恶狠狠地说。
“风儿给我钱,是因为我们早就认识,和相府有什么关系。”
管事才不信呢,又一鞭子抽上去,“好啊,原来你们早就认识,所以你当初进李府,是奉了他命令来的。”
李齐无语,“当初不是你把我招进去的么,当初明明我要去另一家的,是你说李府月钱高,可谁想到我进去,你居然克扣一半。”
“那一半,是例行的孝敬。”管事脸上有些不自然,忙掩饰,“快说,你和冯府那个私生子是什么关系?”
李齐简直恨死这个管事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什么关系,就是早年相识。”
“还在狡辩!”管事一鞭子抽上去,“那是不是他让你伪装成猎户进李府的?”
“什么叫伪装成猎户,我本来就是猎户!”
“胡说,你要是猎户,怎么会有军籍,冯相又怎么会递条子安置你。”
李齐张张嘴,很想说他是先帝护卫,当然在军籍,可是想到事涉先帝,李齐怕暴露了以前身份,只好沉默。
管事看着李齐不说,顿时以为问到破绽,“怎么,编不下去,说,你是不是原来就是冯府的护卫,因为我们大人弹劾了冯相,才被派到李府探查我们大人把柄?”
李齐看着管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诱供么?”
“说,不许插科打诨!”
李齐没好气地说:“我真和相府没一点关系,就是认识风小郎君,我也没探查过你们大人的把柄,我进府只是个护卫,也就平时你家大人外出时跟着护卫一下,平日都是看宅子,我能探查个什么?”
“胡说,你怎么不能,当初孟大人向我家大人送礼那天,你正好就在门口看门,我家大人去段府送礼那天,你也正好跟随,还有一次,我家大人和别人开诗会时,别人孝敬我家大人一块端砚,你敢说你不知道,还有有次文会,有人为了得到我家大人赞赏,提前到府上……”
李齐目瞪口呆地看着管事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家老爷的各种收礼送礼,满心只有一个想法:
以前我确实不知道,可现在,我真知道了!
比起我,这管事,更像别的府派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李齐:我要能出去,我第一件事,就是弹劾李琪,立贴为证!
第二更奉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