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间自有定律,善恶有报……
天地大道,轮回转世……
浮华俗世,繁华烟火……
无一不遵从其中定律。
至少把眼光放地粗浅些,看的平淡些,也会发现这些若有若无的手。
谓之:道——不同于道士所说之道,更不同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
不同人的说法也是不同。
就像这些组成繁华盛世的商贸往来,京城能用上西域生产的羊丝绒,西域也能用上扬州盛产的丝绸。扬州是许久以前天水州的地名,而后被扩大划分的地域,囊括了大小州郡,正式成了如今天水州。
这些,无非是为了说明——那些久年经商的家伙才是真正看清楚了这些手的模样。
律法有文,却并不能做到深入细微。商人深深明白,这天下间再简单的便是赚钱,而困难的是不触碰到那些危险的蛛网,因为保住小命甚至难于赚取千万银。
——在常人看来很是像无稽之谈,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花点小钱不就可以消遣那些为官者?
却不知为官,只是仕途之门槛,而后为势者,当权者……大小类别数不清,也算不完。只是一些粗浅小官并不深知,为官尚且要为人,某些禁地是不可踏足的。
当初乱世不逢时,锦衣卫这类的部下最是不少,初衷也不是乱世群雄为了自保,而是极为阴暗隐蔽处理事情。无论是乱世称雄的家伙或是什么名门正统的势力,都是不可少这种部,专门处理商贸、民生之部。
如今看来是怪异至极了。
乱世一直是商贾的天堂,有多少的商贾支持,便是代表了其势力之强盛与羸弱。
万千军士,光是口粮就累得当权者的心疲力竭,更不要说弄点小动作出来,便是容易致使本就脆弱的统治轰然倒塌。
民生?纵使当今盛世天朝,那舟上之人也不敢于去做昏庸君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是不懂这点人尽皆知的大道理,怎能做一个家天下的帝皇?想来若是只有个不思进取的皇储,还不如趁早地将天下拱手相让,不然终究要沦落到被起义者冲入皇宫烧杀抢掠沦为阶下囚,反倒会惹得天下不太平。那群臣若是遇上这种君王,估计那些爱好虚名的辅佐者皆会大义凛热、同仇敌忾地夺取权势,只为了给天下,给自家多争几年太平光景。
如此说来,民生又是极为重要的。
“家天下两百余年,又有谁还知这些本不该是秘闻的秘闻?”那人轻叹道。
月明星稀,山脉之中,一处较矮山头,一棵满是白花的古树立于颠,无叶,枝桠松散,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很是漂亮。
树下有人,长发随意披在肩上,胳膊肘斜支在黄花梨木矮桌上,清秀的手指扣住青瓷茶杯,乌黑的双眼盯着不大杯口中黑漆漆的倒影。
树下之人,年不过三旬,身形笼罩在平淡袍服之下,甚是出尘的容貌却是保持着散自于心的悲,乌黑的双眼仿佛带着一丝怜悯,额中一点白勾玉平添了妖异之感。
此情此景,以空谷幽兰来形容毫不为过。
“不笑天下人,不笑众生态,只笑那诸神痴狂,只教那常人逆天。”由感而发,一气呵成,语气不缓不急,仿佛只是言谈着众人皆知的寻常事物。可这短短几句,略懂诗文之人便是能看出其中的讥讽之意,读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好一个猖狂笑天地叹众生的家伙!
“仅仅是猖狂而已……吗?”
自问自答,对月品茶,桌上的上好棋盘上黑白交错。
“黑白二色,三百六十又一,下出天下事,下出天下势。”那人低吟道,忽又癫狂低笑起来。
“嗬嗬嗬嗬嗬……实在有趣极了!”
拈起一颗黑子,放在天元之上。天元周围却是无一子,四角也是无一黑子,黑子白子林林散散的排布在棋盘之上,毫无关联。
任是国手级的棋士也看不出其中走势。
倏地,仰头注视星辰:星光稀疏,但也明亮。
传言有人可看星辰读天道,却不知这个仰面朝天的家伙是否是装神弄鬼。
呆呆地,出了神,干脆躺于地上的男子微阖双眼。
不过几息,呼吸变得平缓,像是睡着了。
徐七猛地惊醒。
身上满是冷汗,粗布麻衣已是恢复了硬邦邦的状态。
山溪旁,他躺在鹅卵石滩上。
身上本是浸满了汗水,如今小憩醒来,已是蒸发殆尽。
或许不能称之小憩,任是一个精疲力尽之人,倒地便是会立即沉沉睡去的。
徐七现如今的疯狂炼体简直到了自毁地步。
古城而出,路入山谷,沿溪而行,路上在湿滑溪水中苦练轻功。
说是踏水无痕、一叶渡江若是光凭驭气怎能够?更何况那御剑驭剑之人更是如同传说般稀少。
而徐七的想法是凭借一身轻功不假借内力而做到此。
手上满是红肿,方才对着水面挥拳,想着能否练就铁砂掌相仿的水波拳啥的。
只是当那环形水幕溅起,发觉很是好玩,便是停不下来了……
想来身上的衣衫尽湿也是有玩水的缘故吧?
坐起身,发觉背后仍是一片湿,已是冷了的汗浸透了衣裳背后,晚风扫过,就是浑身震颤。
驴子倚在树旁歇息,两只小貂在指头不过臂粗的枝干上趴着,时常浑身颤动猛的惊醒,抬头四下望望,而后又是慢慢合上疲倦双眼,沉沉睡去。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溪水汩汩,映出明月苍茫。
老头授予的拳法身法一类的,当初是没有记得清楚,现如今居然如同碎片点点浮起,记起了个通彻,怪不得那时候老头转身而去的背影毫不犹豫……
在溪旁燃起了篝火,简陋的木架子上挂起衣物,浑身赤裸入了溪流,便是躺下。在浅浅溪流中躺了一会儿,由那流动溪水洗去身上污垢,甚是自在!
这感觉比得过在那城中澡池子中包上好的厢房泡上好的花浴了。
虽然徐七是没去过那种销金窟,没花过冤枉钱,但幻想幻想也是很简单的。
啃完了干粮,又是霍然站起,有些事不是说说而已的。
“还是自然最逍遥!”
开怀高声语,不惧城中夜禁声,此生尽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