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写的江湖,来得很仓促,走得很悠闲。
无论是这一路上的欢声笑语,以及他们之间从认识到熟知,再到分别。
从某种方面来看,是仓促了些。
无论是小王爷萧然、少女轩馨儿、山贼李如风、苦行僧释空、书生魏冉羽、边关少年姜晓、老头、老道、马子、凌……
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性格,他们的特点,几乎没有——很抱歉,我确实没有做得更好,做到我想要的地步。
原本我想象中的江湖,应该是将哪怕一个店小二的神态动作以及言语性格尽收笔下——我没做到,我狂妄了。
因为什么?不自量力来形容也不过分。
初写小说,没有大纲,没有主线,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写,说得好听些便是“水”王。希冀自己的小说不像那些套路小说一样不伦不类地埋下“显而易见的伏笔”,我希望这趟江湖,大多数人,都会成为未来的伏笔,未来的变数。
所谓变数,所谓伏笔,都是人,人的故事,江湖人。
然而我确实是失败了,也不是妄自菲薄。
在这场讲述中,渐渐迷失了方向,甚至连每一个角色的性格都有些混淆了——乐观向上、嘴炮达人……
似乎将“性格”这种独一无二的东西给揉成一团,随意放送。
这是大忌。
这是大忌。
这是大忌。
然而用有自知之明不代表拥有改变的动力。
就像拥有了两只手满打满算还算不过来的“角色”,赋予他们“灵魂”,继而它们脱离作者的“掌控”,在文中开始演绎着自己的角色地位。
然而实际上,我就像是一个表演提线木偶的新人,不自量力想要演绎一幕多角,一书百态,想要为后来的后来做铺垫,可惜总是手忙脚乱地拖动丝线,小心翼翼地约束着他们的行为,防止他们脱离原本的“位置”。
当我第一次试图调试江湖的杂乱丝线时,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颓废感,失败感——江湖埋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混杂在一起,不一样的江湖人,不一样的目的,不一样的性情导致的不一样的江湖行——全都没有了,或许有些,可大多是杂乱无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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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徐七,徐七作为整本书的主人公,有着中心的地位,而他的性格,从初入江湖的畏畏缩缩,到遇到萧然和老头的逐渐开朗,再到老头沐浴天劫而死变得沉默寡言——这是第一卷的内容大概。
第二卷开始当一个独行者,话不多,人很冷,心中想法再多也只是藏在心中,遇到书生是如此,遇到山贼李如风亦是如此——徐七只是在最后,见到让他忍无可忍乱了心的最后,才不顾一切提起刀砍了哪老贼一条臂。也许在那时,徐七躲避自己真实性格而插上的封钉,开始有了松动。
在天水城时候,在城内见过一个“愿当配角”的戏子,那晚空阔戏台前一席话,动了心神。
在城外偶遇的老屠夫,那日午后的屋前菜圃旁,一老一少,高椅和矮凳,同样是一席闲谈,二动心神。
再之后,从天水城离开之时,见过一个富商,自然是被富商的性情所影响,逐渐放开了心态,也许是因为富商为老人,所以徐七才敢敞开心,打开话匣子。
或许后来的边关少年姜晓才是让徐七变化最大的。
徐七在姜晓身上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与老头同路而行之时的自己。
在途中见识到上一代的江湖人,真正的“武”与“侠”的味道,开始在徐七心头滋生的特殊感觉。
江湖实则如其名,若把江湖比作湖,那江湖水有多深,定是没有几个人探过底的,几乎没人做得到。
组成江湖的是人,江湖人。
由此观之,一个江湖人的故事一定不是全部如同摆在明面上的简单,更多的是埋藏在深处,无人可探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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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恶人,叫做可怜人——席豹席熊。
第二卷才刚结束,我也才刚写完两兄弟的“故事”,因为他们不是所谓“正派”,也不是我的故事线中的“正派”。
所以他们死了,死的如同寻常人一般,只是多了些描写,多了些过往,为了证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来,在那个江湖,若是将任何一人的少时经历改写成席豹席熊这种,算不上多妙,有多好,任谁在少时初懵懂时经历人情冷暖,享受过一夜失去所有,心智再怎么强大,也会悄然改变——相比之下,在成熟后所遇到的打击,不过是打击罢了,再怎样,也不可能有少年成长时候的“改变”来得无声无息和可怕。
写完两人的过往后,心头一阵凉意——难道说,他们是该死的吗?
是因为他们立于我笔下的主角徐七的对立面,所以就该死吗?
可能是的。
我没有交代更多有关席豹席熊的过去的故事,也没有更多的笔墨其中,如果除去那一段有关他们少年时候的讲述,他们的死,也将变得如图另外三人一样——简单,冷漠。
像白纸一样。
让读过的人回忆起来,不过是“路人”的角色,即使他们是导致徐七转变的一个重要节点。
一本江湖,对于主角来说,特别是稚嫩雏儿的主角来说——善恶很重要。
江湖铺设的暗线多得理不清我也说过,其中没有“设定”“绝对的恶”,只有“不同的江湖人”,“不同的正恶之分”。
江湖不是一个人的江湖,每个人的江湖,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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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
……
我很想写出这样的意境,然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在第二卷十二章左右出现的时候(写这章的时候我正在纵横,2015.11.15写下了初稿),我想不出给“风魔白帝”找个什么好名字(免得被打),恰好那时候正读到古龙的《七种武器》的第一卷(我不按顺序读,七种武器的套路就是合集),《长生剑-孔雀翎》,翻开书页的第一章,第一段,就是这首诗,和一个人——长生剑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