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他看着徐容景脆弱的将自己环住,哭的像个孩子,心中不由的一痛。
她今日也不知怎的,神差鬼使的到了七里坡,却意外的看到徐容景,毕竟是自己爱了十多年的男子,此刻见他如此,沈画不由的心一软。
她缓缓走到他面前,蹲在他身边,手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
徐容景闻着熟悉的味道,不由得一怔,他缓缓抬首,眼前沈画的面容与洛夕颜的重叠,他一把将她揽住,力气大到沈画快要窒息。
徐容景声声急切的道着。
“夕颜,夕颜你终于来了。”
徐容景嘴角带笑,他伏在她的颈间,满足的喟叹,声音闷沉。
“我想你夕颜,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沈画听着他这般道,呼吸一窒,她忽的想到他与顾倾城的种种亲密,心头乱如麻。
徐容景实在的醉的不成样子,他紧紧的拥着沈画,一股脑将话全部吐了出来。
“夕颜我没有吩咐顾倾城去杀害你,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主张!”
徐容景虽是恍惚,说道此处时也是声音带了愤怒。
沈画震惊,她没想到当年的真相是是这样,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为何洛家会被冠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她知晓凭徐容景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将这么一顶帽子扣在她头上的。她轻声问道,语气诱惑。
“容景,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徐容景紧皱了眉头,他支吾了半晌,道。
“不,我不能说,夕颜...”
沈画心下一沉,他醉成这样竟还记得要替那人守口如瓶,那人的势力可想而知。
沈画正想在问下去,却听得徐容景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不由得心中一叹,她将徐容景轻轻放在石碑旁,抬步离去。
起身时,挂在腰间的玉坠掉落下来,沈画未曾察觉,径直离去。
回去的路上却碰到墨煊,墨煊见她,神色微微一动,沈画迎上去。
“这条路好像是往将军府的,找我有事?”
墨煊挑眉,语气淡淡。
“没事就不能找你?”
沈画摆了摆手。
“正巧我找你也有些事情。”
墨煊哦了一声,寻了间茶馆。
“进去再说。”
沈画应着,随着他进了茶馆。
二楼的雅间里,沈画的声音传来。
“长安会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墨煊知晓他找他必定是这件事,他抿了口茶回道。
“长安会被瓦解后,势力分为三股,一股流向徐容景,一股流向顾倾城,其中最大的一股,不知所踪。”
沈画闻言拧起眉头,她就猜到,必定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控着整个事件!
墨煊见她神色,淡淡道。
“你心中可有些怀疑对象?”
沈画听得墨煊这般讲,倒真是想起一个,她正色道。
“以前从未见徐容景与太子关系这么亲切,甚至婚礼上都让太子做高堂,我怀疑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墨煊的重点却没有放在太子上,他挑眉问道。
“你之前与徐容景很熟?”
若是很熟的话,为何之前见面时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但依沈画方才这句话来看,她确实是对徐容景了解的很。
沈画心中一跳,知晓自己不经意间又说漏了嘴,她打了个哈哈,意图蒙混过关。
“不是很熟,见过几次面而已,你呢,你怎么看?”
墨煊深深的看她一眼,知晓她不愿提及此事,也便一带而过。
“太子确实可疑,但是未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切勿打草惊蛇。”
沈画暗自舒了口气,她点了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一阵爽朗的声音。
“国师大人也在此处。”
沈画闻声望去,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缓缓而来,面容白净,正是难得的阳光贵公子。
墨煊见东方玄,淡淡道。
“原是清王。”
沈画见过他,在墨煊的府上,当时的气氛有些尴尬,没来的及细看,今日一见,似乎与墨煊有几分相似。
沈画陷入深思,东方玄微微一笑,看向沈画道。
“郡主也在,真是好巧。”
沈画冷不丁被提名,一惊,连忙回道。
“清王有礼了。”
东方玄暗自对着墨煊挤了挤眼睛,做着口语。
“四哥眼光不错。”
墨煊瞥他一眼,淡淡转眸,耳垂却可疑的泛上微红,东方玄见到,悄悄抿唇一笑。
今日似乎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出来溜达,沈画眼尖的瞧见太子东方翼带着沈眉款款而来。
沈画不禁拧眉,她见着沈眉便想起李氏之死,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以至于她差点忘记这个杀母仇人!
沈眉倚在东方翼怀里,满脸娇羞,她想起今日东方翼将她带出府时沈琴愤恨的眼神,她低眸一阵轻笑,却感受到一阵灼热的目光,她循着望去,沈画盯着她,眸子里几欲喷出火。
沈眉咯咯一笑,上前拉着她的手。
“妹妹今日可好?”
东方翼见沈眉与沈画姐妹叙旧,便径直踏到墨煊与东方玄之处,出口便是一句令人心惊的话。
“清王与国师的关系看来甚好啊。”
东方玄十九年来一直守在藩地养精蓄锐,此番前来长安已经是引得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国师在长安又是只手遮天,他们若是勾结在一处,恐怕这墨国的天又要变上一变。
东方玄自然晓得东方翼的顾忌,他轻声笑道。
“本王乍到长安,还甚是不熟悉,今日有了些闲情便出啦逛逛,走的累了便寻了个茶楼,恰好遇见国师大人,便过来叙谈一番。”
东方翼看了一眼还在淡漠品茶的墨煊,见他神色不惊,便安下心,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这两人确实是偶遇。他面上微笑。
“还真是巧,本太子也是闲来无事带着眉儿上集市散散心,一来便撞见国师与清王,真是有缘的很啊。”
东方翼与这番周旋着,沈眉也不闲着,她拉着沈画的手,左一声妹妹,右一声妹妹,叫的好不亲切。
“妹妹你可不知道,姐姐也是悄悄的跟你说的,在太子府,可真是闷呢,妹妹若是闲来无事,以后可要常来太子府陪陪姐姐才是。”
沈画听她话里话外带着炫耀,心中一阵翻涌,面上沉着。
“姐姐说的是,妹妹日后定常去看望姐姐。”
沈画将‘看望’两字说的极重,沈眉一愣,接着喜笑颜开。
“妹妹真是好心,姐姐一定好吃好喝招待着。”
沈画轻笑,忽的她抬手,猛地一巴掌扇上沈眉的脸颊,沈眉被这一变故弄的一时呆愣。
手掌贴上脸颊的声音实在太大,对面的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们这里,沈眉这下反应过来,她捂着瞬间红肿的脸颊,觉得丢尽了脸面,顿时尖叫出声。
“沈画,你这是做什么?”
沈画似乎被她这一吼吓住了,愣愣的看着沈眉。
东方翼此刻脸色也不好看,沈眉被打事小,但她现在是他东方翼的女人,那一巴掌也是生生打在了他的脸上,东方翼似乎可以感受到牙龈处酸酸的疼。
他沉着脸走到沈画面前,语气不善。
“郡主此番何意?”
沈画见东方翼也过来,更是慌乱,她将手掌一摊,小声道。
“有蚊子。”
沈眉见她这番解释,更是发怒,这十一月的天气哪来的蚊子!低头看去时,却觉得脸颊又火辣辣的疼。
只见沈画细白的掌心,一只黑色的蚊子正一动不动的躺着,沈眉噎住,这口气舒也不是,咽也不是,只憋得她心口疼。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东方玄噗嗤一笑,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东方玄,东方玄一愣,憋住笑,沉声道。
“原来真的有蚊子。”
他故意将这句话又重复一遍,东方翼铁青着脸,在座的几个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他也不好怪罪。
“多谢郡主替眉儿打落蚊子,天色不早了,我们便先行离去了,各位,再会。”
沈眉不敢置信的看着东方翼,她被人当众扇了巴掌,不但没有打回来,还要谢谢她?沈眉柳眉倒竖,恨恨的看着沈画,东方翼拉她一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沈眉这才作罢,顶着红肿的半边脸,愤愤离去。
待到东方翼与沈眉的身影消失在茶楼,东方玄终于忍不住,捶着桌子笑的前仰后合,沈画眨巴着眼睛看他,一旁的墨煊眸子里也盛满笑意。
东方玄笑够了,半晌才深吸口气,他对着沈画竖起大拇指。
沈画面色无辜,再次重复道。
“真的有蚊子。”
本来东方玄笑够了的,见沈画这般说,又想起方才沈眉吃瘪的模样,再次笑的直不起身子。
沈画见他举动夸张,看着手心静静躺着的蚊子,低声喃喃。
“蚊子,你死有所值。”
墨煊一直在品茶的手一抖,沈画狐疑的看向他,见墨煊手扶着额,看不清神情,又看了一眼依旧在狂笑不止的东方玄,耸了耸肩。
肤浅!
这么一闹,天色也晚了下来,东方玄告别后便只剩墨煊与沈画两人,沈画动了动身子。
“我也先回去了。”
墨煊应了声,站起身子。
“我送你。”
沈画本想推辞,却迎上墨煊的眸子,也便作罢,低低的应了声,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
微弱的月光洒了一地的月白,沈画埋首跟在墨煊身后,脚尖正巧是墨煊的影子,她认真的盯着影子,一步不离,却始终不曾踩到。
墨煊见身后稍显急促的呼吸声,放慢了步伐,沈画见影子慢下来,噔的一脚踩上去,正是墨煊的头,她像个孩子般轻笑出声。
墨煊听得笑声,回眸,看到沈画踩着自己的影子笑的痴傻,不由得一阵好笑,他停住脚步,沈画也跟着停下,墨煊上前几步,沈画见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屏住呼吸。
墨煊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颌,语气邪魅。
“就这么想压我?”
他的话歧义很大,沈画刷的下红了脸,她慌忙摆手。
“没有没有。”
墨煊借着月光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心中引起一阵骚动,他渐渐低下头。
沈画瞪大了眼睛看他,身子却动不上半分,更可疑的是,竟然不排斥!
墨煊在距离一公分的地方顿下,抬眸看了一眼沈画瞪大的眸子,一张大手将它合上,紧接着沈画脑中一嗡。
感受着唇上轻柔的触碰,不同于前两次的霸道,墨煊轻缓的在她唇瓣上打着圈,沈画腿一软,却被墨煊一手捞住,他的舌滑过她的嘴角,溜进她的口中,沈画身子一颤,墨煊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追逐嬉戏。
沈画脑中彻底空白,忘了呼吸,直到憋得满脸通红,墨煊才离开她的唇,擦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耳侧,依旧不老实的将她耳垂含在嘴里,舌头舔了一圈,沈画彻底没了力气,整个人伏在墨煊身上。
墨煊满意的感受着她的反应,在她耳畔低语,声音沙哑魅惑。
“晚安。”
墨煊说完这句话便放开她,沈画猛的回神,磕磕绊绊的跑回将军府。
墨煊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勾唇笑开,眼底一派温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