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哪里还能忍受这种风情,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两步上前扣住了苏荷的纤腰,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浓香,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飘飘欲仙。
“好了,爱妃,朕不过就是多说了两句而已,你就开始耍性子了?”
苏荷低垂了眼眸,哀切道:“臣妾哪里敢和陛下耍性子,臣妾只是埋怨自己没用,不能让陛下欢心,但是臣妾今日起来就一直等着陛下了,结果听宫人们说,陛下和惠妃姐姐一同出宫去了,想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吧,好不容易听闻皇上回宫,臣妾想要过来尽尽心,结果却惹的皇上不高兴。”
苏荷的一番推心置腹,让老皇帝的心都要化了,他本就比苏荷年长许多,平日里宠溺的时候也难免带了一点父亲的感觉在其中,如今陡然听她这般一说,才想起来他们其实是夫妻,有如此女子对自己一心一意,让东方烈如何不开怀?
“好好好,是朕的不是总成了吧?”
苏荷见东方烈的态度已经软化下来,当即也重新带了笑意,“那陛下可以陪我一同游园吗?千鲤殿中的荷花都开了,景色实在是不错呢!”
“哦?是吗?说起来,朕倒确实是许久没有去过那里了。”
苏荷眉眼弯弯,“陛下,那么我们就快走吧,臣妾已经让人在殿中准备了节目,保证陛下会喜欢!”
东方烈闻言也起了几分兴致,“哦,如此,你就前面带路!”
结果刚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他似乎还在教训东方翼,又见东方翼额头上的斑斑血迹,不免皱了皱眉头,“你且回去吧,日后做事三思后行!”
东方翼连连称是,一双桃花眼却向苏荷看去。
在东方烈看不见的角度,苏荷挑了挑眉,和太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东方翼迅速的垂眸,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苏荷在老皇帝面前为自己再多说些好话。
不过这个苏荷果然有些本事,不过几句话就让父皇忘记了对他的惩处,甚至将他杀人灭口的事情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东方翼的眼底迅速的划过一丝冷意,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么绝对要迅速扼杀才行!不过幸运的是,苏荷是他们一边的,果然他才是天命所归吧!
六月二十,天气晴好,这日一早,墨煊尚未起床就听到门外小厮前来通报。
“王爷,十六殿下来了!”
沈画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这个东方朔来的还真是够早的,这不是还没到早朝吗?”
墨煊笑了笑,宠溺的在她额头吻了一口,“夫人你且再睡会儿吧,我去看看就好了。”
“嗯!”
沈画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又睡了过去。
墨煊利落的起身梳洗之后,脸上又是一派冷淡疏离了。
穿过王府长长的雕花回廊,墨煊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年笔直的站在门口,见到自己过来,他的头微微低了低,恭敬的行礼,“先生……”
墨煊走到东方朔的面前,“今日为何这般早?”
东方朔有些紧张,却还是稳定了心神开口道:“今日是比试到期之日。”
墨煊看了看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兀自上了马车,东方朔心中忐忑,虽然知道今日有些唐突了,但是为了比试的胜利,他却不得不走着一趟。
见到墨煊上了车,东方朔也不耽搁,迅速的钻了进去,随后放下帘子吩咐道:“速去皇宫!”
墨煊目光清冷的扫过东方朔的眼睛,随后就闭上了眼眸兀自假寐,东方朔也不好多问,只规矩的直挺挺的坐着,身体有些僵硬,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的内心并没有表明上看起来的这么平静。
“先生,凭着先生交给我的东西,我们真的能赢了太子么?”
墨煊闻言睁开了眼睛,一双琉璃珠般的黑眸紧盯着东方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已!殿下不必如此患得患失,太过在意结果!”
“可是……”东方朔悄然握拳,“我对治水的位置志在必得!”
墨煊晒然一笑,“那么从今日起,你就要学会对这些东西置之度外,你要知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治水职位而已,既然你的目标是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就要拥有与其相匹配的胸怀!”
东方朔低头,知道这是墨煊在教导他,而看着东方朔还算是听话的模样,墨煊心里对这个弟弟还算是满意的,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眼下,东方朔还是听话的。
两人来的都比较早,朝中大半的臣子还没有到,于是众人先在偏殿等候着,意外的是,太子东方翼竟然也已经过来了。
东方翼今日穿了一身紫色蟒袍,深色的锦缎将他本就白净的面容衬托的越发苍白,尤其那一双桃花眼里是满满的自信,熠熠闪闪的表示他今日心情很好。
见到墨煊和东方朔进来,东方翼挑了挑眉,主动和墨煊问好,“王爷和十六弟还真是早,不过可惜父皇比试的是其他东西,否则,以两位这积极的态度,说不定……”
“皇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事情的成败还未曾定论呢!”
“是吗?但是在孤看来,这次比试的结果已经板上钉钉了,十六弟还是不要参加早朝的好,免得被父皇的旨意吓到从此一蹶不振,倒是我的过错了!”
“你!”
东方朔闻言瞪大了眼睛,一时气愤不已!
墨煊上前一步挡在了东方朔的面前,神色淡然的看向东方翼,“太子殿下,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东方翼冷哼一声,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终于到了早朝的时间,东方翼神色倨傲,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东方朔则看了墨煊一眼,随后才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不多时,老皇帝东方烈就过来了,他的目光在诸位臣子们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墨煊的脸上。
但是墨煊并没有与他对视,只是恭敬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老皇帝暗叹一声,随后开口道:“诸位爱卿,相信诸位还记得一个月之前,关于治理今年江南水患一事,朕特意让太子和十六皇子设下比试局,今日,比试结束,不知道你们两个分别赚取了多少银两呢?”
话音一落,太子率先站了出来,他一脸得意的开口:“父皇,这一个月的时间,儿臣先盘下了城东的一家酒楼,然后用酒楼赚取的银两又做了另外一些买卖,总共赚取了五千六百四十两白银!除去父皇给的一千两,也有四千六百多两。”
东方翼此言一出,朝中上下一片哗然,不少臣子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真是没有想到啊,太子竟然如此能干。”
“是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赚取如此多的银两,太子果然是花了心思的。”
“看来这次的比试太子赢定了。”
“……”
一时间,东方翼风头无两,朝堂上的议论声几乎一面倒,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和太子打擂的十六皇子名下的酒楼,在三天之前已经被人付之一炬了,包括其中赚取的所有银两,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什么可比的?
“陛下,太子大才啊!”户部尚书突然站了出来,神情激动的禀告道:“陛下,每一年赈灾最缺少的就是银两,如今太子以一己之力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赚取了这么多的银两,真是让人敬佩!臣以为,这次江南治水的职责应当由太子来担当啊!”
老皇帝显然对这个数字也十分的满意,原本不过只有一千两白银,结果一下子就变成了五千两,让人不高兴都难。
如今户部尚书的话一说,东方烈就接过话道:“说的有道理,如此,江南治水一行……”
“慢着!陛下,臣有话说!”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老皇帝的话,朝中不少人朝着说话的墨煊看了过去,只觉得此人定然是疯了,这大殿之中竟然敢公然顶撞皇上?但是也有眼睛利索的,一下子就看到了老皇帝眼底的欣慰,看来,他丝毫没有要责罚墨煊的意思。
“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老皇帝一开口,群臣们顿时看墨煊的目光越发不同了起来,果然不愧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国师大人,这样都没有被皇帝迁怒!当真是叫人羡慕啊!
墨煊恭敬的给皇帝行了礼,“陛下,既然当初说好了是十六皇子与太子比试,那么单单是太子殿下出示了赚取的银两,陛下怎么就下了结论了?”
“这……”老皇帝一时有些无语,不过众所周知,十六皇子的饕餮楼已经付之一炬了,而且当时他似乎也并没有将银两用在其他生意上。
太子闻言冷笑一声,“墨王爷,孤知道你是十六弟的先生,但是也用不着如此的护短吧,这毕竟是国家大事,可不是家宅里的小事情,何况这里是皇宫也不是你的并肩王府!”
此话一出,墨煊没有什么反应,老皇帝倒是第一个不高兴了,他呵斥道:“太子!慎言!”
太子面色一白,抿了抿唇,到底没有顶撞老皇帝,只那一脸的不屑和厌恶表明了,他此时绝对是痛恨这个国师的。
墨煊却依然不为所动道:“陛下,臣请陛下允许十六殿下出示他这一个月的收获。”
“哼!想要打肿脸充胖子吗?分明已经身无分文,却装出这种模样来,难不成还真是以为可以糊弄过关吗?”
面对太子的冷嘲热讽,墨煊却根本不为所动,他和东方朔交换了视线,东方朔就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封来。
老皇帝一下子也来了兴致,觉得很是有趣,难不成东方朔还真能拿出银票来吗?
与此同时,东方翼却咬紧了牙关,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不敢置信,这绝对不可能!在放火之前,他就已经让人确认过了,那一日东方朔为了盘点这段时间所赚取的总数,特意将银票都放在了饕餮楼里,加上本来就还有三日时间而已,他大约以为不会出什么问题。
结果没想到,当晚饕餮楼就烧了起来,连银两和酒楼,都变成了一团没用的烟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