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身子一侧,将那一排的药柜展露在沈画面前,“这样,这些药草随你挑选,就当是方才嘴笨的歉礼。”
沈画本想推辞,但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在将军府本就备受欺凌,若是再不做些药物留作防身,恐怕就是举步维艰了,她双手一拱,行了个江湖礼仪。
“多谢先生慷慨解囊,若是看得起沈画,他日有需要,决不推辞!”
阮费回了个揖,看了眼屋外,“此番天色将晚,姑娘还是快些行事的好,免得天黑路远,再遇到些不必要的麻烦。”
沈画也跟着看了眼屋外,一个不留神,夕阳已挂到西山,也不做多说,走到药柜前便开始挑拣起药材。
一番下来,又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沈画满意的抱着一堆药材,面露喜色,向阮费道了别后,便带着香茶匆匆离去。
阮费本欲送她们回府,没成想一直缄默不语的香茶反应极大,最后只得作罢,阮费只当是那句话惹了香茶,也没做多想。
沈画同香茶蹑手蹑脚的溜回院子,一回府便将自己反锁在屋里,香茶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却只能嚼了嚼再咽回去,闹人的紧!
沈画埋首在药材里,左捣鼓两下,右翻腾几遍,卯足了劲埋头苦干,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这样足足呆了两日才出来,一推开门香茶便冲了过来,闻着满屋子的药香味,终于将憋了许久的问题问出。
“小姐何时懂药理了?”
沈画狡黠一笑,“梦里有个老神仙教的。”
香茶是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最后又只能把疑惑往肚子里吞,忽的她神色一紧,“小姐,这回咱们摊上大事儿了!”
沈画顺了顺头发,漫不经心道,“什么大事,难道要掉脑袋不成。”
沈画只是随口这么一说,香茶却一脸丧气的模样,“这回,真的要掉脑袋了。”
沈画讶然,难不成她闭门的这两日又发生什么大事不成?香草苦着脸,悠悠道来,“大小姐与三小姐嫁去太子府的日子定在半个月后...”
“等等,两个一起?”
香茶的话被沈画打断,她拧起好看的秀眉,不觉问出,香茶见她这般,还以为是为自己没能入选而震惊,不由得有些心酸,她皱了皱鼻子,红了眼眶。
“三小姐是正妃,大小姐是侧妃,小姐您也别太灰心...”
眼看着香茶曲解自己的意思,沈画连忙出声打断,“你说的掉脑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香茶止住话语,眼泪却夺眶而出,“三小姐那件皇后御赐的嫁衣被人恶意毁坏了。”
沈画眉头紧缩,皇后御赐的嫁衣,她早年间听闻,历来太子的正妃着的嫁衣,皆是历代皇后一代代传下来的,十分的金贵,不过这嫁衣被毁,与她沈画又有什么干系?
她将此话问出,香茶哽咽着,“因为三小姐的房里捡到了小姐您的金剪!”
沈画神色一凛,第一时间想到,被人陷害了!而那迫不及待设下陷阱的人,必定是沈眉无疑,思及此,眼中冷意乍现。
好你个沈眉,她沈画大人不计小人过,没有与她一般计较,她倒蹬鼻子上脸,千方百计的想拉她下水,既然你这般积极,不给点回应又怎能对得起她的一番苦心呢!
府中出了这等大事,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团乱。
饶是混迹官场多年的沈骞也不免皱了眉头,这历代相传的嫁衣着实珍贵,龙袍比之都稍逊一筹,虽说在嫁衣旁见到属于沈画的金剪,但当务之急还是想法子将嫁衣补好才是。
眼看着婚礼将之,届时拿不出嫁衣,可就不是说着玩的事儿了,脑袋保不保都是个问题!至于沈画那臭丫头,事后再好生教训!
沈骞来到沈琴房中,寻了半晌不见沈琴身影,进了里屋才发现沈琴正趴在床上哭的昏天暗地,不由得心口一堵,这没用的丫头!
“琴儿。”
他不冷不热的出声,沈琴被吓了一跳,慌忙的抬起脸,一阵擦抹,但哭了一夜的眼睛还是肿的老高,整个人神色恹恹,沈骞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嫁衣呢,拿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想法子修补起来。”
沈琴一提及嫁衣,眼泪又不自觉的流出,但碍于沈骞,没敢出声,只是转身将那一堆破碎的破布捧出,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下落。
沈骞一看她手中的一堆烂布,顿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毁成这幅模样,沈琴,你是怎么看嫁衣的!”
沈琴被他这么一吼,更是委屈,哇的一声嚎啕出来,沈骞揉着太阳穴,正想拂袖离去,转身便被人拖住手臂。
来人正是沈眉,小巧的鹅蛋脸上梨花带雨,看得人一阵怜惜,沈骞此时却是烦躁的很,他不耐烦的问道,“你又怎么了?”
沈眉见沈骞脸色不好,识相的松开他的臂弯,却依旧一副我见犹怜的抽泣着,“爹爹,我的嫁衣也被人毁了。”
沈骞一怔,真是祸不单行!
“你的嫁衣再做一套便是,这点小事也要我处理。”
沈骞语气不善,沈眉恨恨咬牙,转脸就是一副委屈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