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出来了,是谁将她救出来的?凭她自己的力量定然是不行的,若不然她也不会在禁地被困了这么些年。沈画脑海中小弃的身影一闪而过,难不成是小弃?
不难看出小弃与她叔叔的关系甚好,如此说来,她放了简蓝的妹妹,也是在情理之中,沈画心思千回百转,不多时的功夫,便已经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只见‘简蓝’伸出手,沈画知道那个姿势,不同的是,她口中还默念了几句什么,眼前霎时开朗起来,沈画自认为已经习惯这样的方式打开,但是见到这一幕时,还是不住的惊叹,伊族的人真是聪明,能够研究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沈画与墨煊跟着‘简蓝’进入府内,府内着实是别有洞天,它府中养殖的植物不似沈画居住的那个院子那般都是些盆栽,这个院子里养着的都是些灌木,一颗颗灌木直插云霄,仿佛将天捅出一个窟窿一般,沈画不由得赞叹。
走进院子有一种走进森林的感觉,且比森林来得更有神秘的味道,沈画一路上环视着,对于这院子的景致着实的喜爱。
走了不多时,眼前便一间门,门上爬满了藤蔓,开出了花,霎是好看,沈画手指在门上的花朵上拨弄着,却忽的缩回手,她紧抿着唇,面色苍白,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花心里竟然有一排牙齿,若不是沈画反应及时,估计自己的手指此刻便不保了。
简蓝回眸,见沈画一脸严肃,她看了眼门上的花朵,轻笑一声道:“夫人还是莫要轻易的乱动,这里的花朵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沈画抿了抿唇道:“为什么在府里种上这些花?”
简蓝眸子动了动,轻声道:“谁知道呢...”
她抬眸见沈画灼灼的看着自己,接着道:“这是时代族长居住的地方,是为了防范有贼人倾入,这些花朵只认历代族长。”
沈画了然,她看了一眼牙齿紧闭的花朵,随着简蓝进了屋子,墨煊在进门时,掌心凝结了一股气流,进门的瞬间打了出去,方才将要咬上沈画的那朵花霎时耷拉了花朵,墨煊眸子里闪过一丝戾气,他反手将门关上。
屋子里的装修也十分的精致,沈画大致的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墙壁令沈画有些惊讶,这分明是皇室的风格,伊族的族长竟然是这样的喜好?
简蓝招呼沈画与墨煊坐下,沈画应了声,简蓝便转身,应当是备茶去了,沈画对墨煊道:“待会儿的茶里定然有问题,你别咽下去。”
墨煊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忧:“我自然是无碍,夫人你呢?”
沈画狡黠一笑,将手中的药拿出,墨煊认识,那是解百毒的药丸,但是沈画怀有身孕,这个时候服药的话,对胎儿很是不利,墨煊正想说些什么,忽的简蓝端着茶水款款而来。
沈画坐直了身子,墨煊拧眉,眉宇间升腾起一丝复杂,简蓝将茶水放到沈画的手上,沈画打开嗅了嗅,心中惊疑,这茶水里并无异样,只是单纯的茶水,还是说她下的药是沈画所不知道的?
沈画面上轻笑,对着简蓝道:“好茶。”
简蓝轻笑一声,走到一旁的桌椅上坐下,她端了三份的茶水,自己留了一份,沈画看着她动作优雅的品着茶,简蓝感受到她的目光,看向沈画,嗤笑一声道:“夫人怕我投毒?”
沈画淡笑着将茶水一饮而尽,接着道:“族长怎会投毒。”
简蓝忽的眸子紧锁着沈画,语气令人捉摸不透:“族长怎的就不能投毒?”
沈画顿了顿,一旁的墨煊已经将茶水喝下,他语气清冷:“这茶水没有毒。”
简蓝掩唇咯咯笑着,笑声让沈画又想到那日在禁地中的场景,她不由得往墨煊身边凑去,她可还记得,当日她曾说过对墨煊感兴趣。
简蓝瞧见沈画的动作,眸子里闪过一丝趣意,她轻唤一声:“小弃。”
沈画拧眉,随着她的声音落地,一个身影缓慢的从屏风后出来,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正是小弃,她目光浅浅的看着沈画,波澜不惊。
沈画不知道她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只得坐在椅子上静观其变。墨煊眸子一凝,目光沉沉。
小弃走到沈画面前,语气淡淡:“画姐姐。”
沈画应了声:“嗯。”
小弃说完这句话,便走到简蓝的身边,模样淡淡的,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沈画猛然惊醒,小弃应当是失了心神,她的眼神不似往常那般灵动,一言一语之间略显呆滞,沈画不禁道:“小弃似乎有些不适?”
简蓝眸子动了动,她看向小弃,语气温和:“小弃,你不舒服么?”
小弃缓慢的摇头,语气淡淡:“没有。”
简蓝看向沈画,轻轻挑唇道:“夫人请看,小弃说她没有什么事呢。”
沈画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袭来,她看着不远处的简蓝,浑身开始掉鸡皮疙瘩,简蓝对小弃轻声道:“小弃将你叔叔带出来好么?”
小弃应了声,又缓慢的走到屏风后,沈画眸子紧紧的盯着小弃的动作,小弃似乎在地上拖着什么,片刻之后,她将一个男人拖了出来。
男人身上没有一丝的遮掩,沈画不由得拧眉,更诡异的是他身上似乎没有骨头,只剩一堆皮肉在蠕动着,像是,像是一个巨大的虫子,沈画心中反胃。忽的一阵风吹过,沈画回神时,简蓝的身子已经来到男人身边。
沈画看着她的动作,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只见简蓝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男人面上轻轻滑动着,男人皱成一团的面容很难分的清表情,只有一双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简画的手在男人的面上轻轻的摩挲着,像是在面对爱人一般,轻语呢喃:“渐城,许久不见。”
名唤渐城的男子瞳孔猛的一缩,他的声音像是被人用脚踩住了嗓子,难听至极:“你是简柔!”
简柔眨了眨眸子,面上无辜:“你才知道么?”
渐城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恐,简柔的手指轻轻戳着他的眸子,尖细的指甲在他的瞳孔上划着,渐城哀嚎着,眼泪不住的往下掉,简柔手上动作不减,她语气轻柔:“你这双眼睛又将我看成了简蓝是么?”
渐城声音凄惨,沈画心脏一阵收缩,对简柔的手段很是震惊,简柔缩回手,渐城的瞳孔已经溢出血,沈画知道,他的眼睛是瞎了,简柔将手指上的血迹轻轻的抹在渐城身上,渐城一阵颤栗。
简柔站起身子,无趣的拍了拍手道:“夫人对这场戏可还满意?”
她的身份既然已经不再隐藏,沈画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做什么?”
简柔轻笑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借你们的手,做一件事情。”
沈画拧眉,不知道简柔这是何意,很快的,沈画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她看着匆匆而来的简蓝,微微放松下来,她本以为简蓝已经被简柔抓住,她还能回来,便证明事情没有那么糟。
简蓝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场景,声音染上冰霜:“简柔,你还想一错再错?”
简柔见到简蓝,答非所问:“姐姐,许久不见。”
简蓝看着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冰冷,简柔轻轻揉着手腕,语气轻柔却十分的阴森:“姐姐将我关了这么多年,瞧瞧我的手腕,都快被锁出毛病了。”
简蓝抿唇,冷声道:“那是你咎由自取!”
沈画看着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眼睛有些酸涩,这样的两个简直超越了双生的定义,两人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如果不是因为气质不同,沈画几乎分不出两人。
简蓝是典型的冰美人,一身正气,或许让沈画无条件相信她的理由,便是那一身纯正的正气,而简柔则全然相反,分明也是同样的一身冰蓝色衣裳,但是却被她生生穿出几分妖媚,简柔骨子里都透着媚,这便是她与简蓝截然不同的地方,也是唯一不同的地方。
简柔闻听简蓝说了此话,眸子一阵冰冷,她声音冷然:“咎由自取?若不是你,我会落得那般田地?”
简蓝拧了眉头,她看向一旁的小弃,面上担忧:“你将小弃怎么了?”
简柔哦了一声,嘴角轻笑:“不用担心,我只是给她施了一些小术法,正是当年你对我施的那般,你应该了解吧。”
简蓝面色一白,她面容紧绷,死死的盯着简柔的脸道:“若是小弃有什么闪失,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简柔嗤笑一声道:“当年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只不过当年她是为了渐城,简柔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瘫软着的男子,冰蓝的眸子里一阵恨意,她声音冷彻:“你们的错,却要我来承担,凭什么?我们分明是双生,却从出声开始,你一直被众人捧在手里,而我只能躲在暗处羡慕的看着你们。”
沈画闻言眸子一动,事情的真想要被引出来了。简蓝看了一眼简柔,面上一片冷意。
简柔接着道:“只是因为你比我早出生,只是因为族里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双生是祸?因此就要把我藏起来?真是可笑!”
简蓝打断她的话:“将你藏起来是为了你好,若是被长老发现,你定是活不成的。”
简柔声音尖锐:“活不成?为什么你活的光明正大,我却要苟且偷生?但是我都忍了下来,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喜欢的人,你却还要跟我抢!”
简蓝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她语气自责:“我与渐城纯属意外,怀了小弃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简柔上前一步,与简蓝对视,她声音低沉:“那个时候我已经与渐城成了亲,你怕我惹事,便对我施了术法,让我去盗窃和心玉,被关禁地,你好与渐城高枕无忧是么?”
简蓝拧眉道:“我没有对你施术法。”
简柔冷哼一声道:“还想狡辩?那我为什么会身不由己的去偷和心玉?”
“是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