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冷静点,怎么回事看着王开元等人离开,凌威安慰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把他拉到用餐的房间。
我刚刚给娱乐城右边楼上的一位用户送完煤气,下楼就看见了王月虹。韩震天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擦拭一下嘴角:她和那位姓马的家伙从轿车上下来,进入这家餐厅,我立即跟了过来,找了几个房间没找到,后来的事你们都看见了。
韩震天,我看你就算了吧。陈雨轩目光真诚地盯着韩震天,语气冷静异常:王月虹和你不是一类人,凭你的收入,连高档化妆品都买不起。
不,月虹对我也是真心的。韩震天语气激动。
那她为什么还混迹那些酒吧舞厅娱乐场所。陈雨轩摇了摇头:她完全可以和你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
她有她的苦衷。韩震天声音很大,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当然是完美的,容不得半点亵渎,他尽力替王月虹辩护:月虹的父母做生意赔了,欠了一屁股外债,又有一个刚上大学的弟弟,经济负担那么重,她除了在娱乐场所,还能到哪赚很多钱。
话虽如此,做人总要有点原则。陈雨轩不赞成韩震天的观点,微微笑了笑: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月虹她知道保持一定距离。韩震天声音有点苦涩,弱了许多。
这种话可能连你自己也不大相信。陈雨轩瞥了韩震天一眼,说话直接:在那种场合保持冰清玉洁不是开玩笑吧,恐怕由不得她。
我们不讨论这些话题。凌威见韩震天眼中掠过一丝痛苦,立即换了个话题:时间不早,先回保和堂。
你们先走,我还要找王月红。韩震天固执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找过了吗,是不是看花了眼。凌威看了看走道上昏暗的灯光:你别再四处乱串,那个王开元可是建宁市赫赫有名的混混打手。
谢谢凌大哥关心。韩震天看着凌威满脸真诚,心中一热,低声说道:我会小心的。
凌威见韩震天心意已决,摇了摇头,站起身又坐下:韩震天,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陪着你再找一会,找不到就回去,别惹事。
这样也好。陈雨轩想了想,大声叫道:服务员,买单。
结完帐,三人沿着走道拐了几个弯,绕了一圈,房间内灯光都很暗,从门外瞄一眼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何况还有的门紧紧闭着。
回去吧。凌威轻声叹了口气,拉起韩震天胳膊向大门方向移动,还没有看见大门,一个房间内走出几个人,其中有一两个已经摇摇晃晃,口齿不清:马马马总,谢谢你的款待,下次兄弟做东,你一定要赏光啊。
一定去,一定去。一个男子大声笑着:你吴老弟做东,我们怎么能不赏光,到时候我把月虹小姐也带去,让她给大家唱歌跳舞助助兴。
马总,月虹小姐你就留着吧。姓吴的醉得好像不轻,邪笑着:今晚好好快活快活。
话音刚落,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吴老板,别这样,大庭广众动手动脚多不好。
这么说,没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动手动脚了。吴老板笑得恬不知耻。
月虹。韩震天吼了一声,猛然冲了过去,伸手拉住一位女子的手,女子穿着黑色的吊带裙,艳丽妩媚中还带着一丝端庄,算得上风情万种,见到韩震天微微一震,低声急促地说道:震天,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着你进来的。韩震天拉起王月虹:你跟我走。
王月虹被踉跄着拉出去几步,用力挣脱韩震天的手:震天,你冷静点,我知道分寸。
他们都是一群饿狼,你就像一只小羊羔,如何保持分寸。韩震天声音低沉愤怒。
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需要钱,需要钱,你知道吗。王月虹语气有点激动,楚楚可怜: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我韩震天一下子无语,看着王月虹随着那位马总走向后门直奔娱乐城内,颓然地用力捶了捶脑袋。
钱,永远是这个世界某种意义上的主宰,你可以恨它,鄙视它,但是你绝对不能没有它。它可以让人扬眉吐气,欲仙欲死,同样可以让夫妻反目,情侣劳燕分飞,还有,就是英雄末路。韩震天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跟在王月虹身后不远处,脚步沉重。凌威和陈雨轩相互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地尾随着韩震天。
马老板半搂着王月虹,并没有上楼开房间,而是走进了地下室的通道,通道很长,拐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大厅,正中间是一个用绳子围起来的舞台,几位近乎的女子用力扭动着躯体,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舞台四周有很多座位和桌子,桌子上放着各种水果和横七竖八的酒瓶,烟灰缸里布满烟头。酒气烟味中,一大群人围着舞台尖叫着,呼喊着,挥舞着手臂,甚至有的爬在椅子上狂呼乱叫。
乌烟瘴气。陈雨轩皱了皱眉,拉着凌威站到人群后面,扫视着全场。
各位,静一下,静一下。一个人站起来,挥舞着手臂,脑袋光亮,脖子上的肥肉微微晃动着,凌威和陈雨轩在天马舞厅见过他,叫马淮平,曾经为了王月虹和韩震天动过手。
那几个骚娘们,你们下来。马淮平指了一下台上的几个女子,大声说道:现在我们请天马舞厅的台柱,貌美如花的王月虹小姐为我们唱歌。
随着几位女子下台,王月虹莲步款款登了上去,目光温柔带着令人窒息的妩媚,许多男子发出野兽般的口哨声。韩震天紧握着双拳,手臂微微颤抖。
王月虹向着台下微微弯腰行礼,轻启樱唇,音响师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放出一首轻柔的乐曲,附和着王月虹甜美的歌声:
站在高高的楼顶,望着远处的山峦
那里有我的家,我的爹娘
微风拂过门前的小桃树
阿妹的笑容如桃花般盛开
站在深夜的街头,我茫然无助
没有星星月亮的日子里
我的牵挂将流向何方
小溪边垂柳旁
阿哥你是否还在焦急地盼望
歌声带着一股山野的清新,一下子吹走了宽广大厅的沉闷感觉,骚动的心似乎得到了短暂的洗礼,尖叫声和吵闹声平息下来,每个人心头似乎都被一种柔柔的东西占领,悄然无声。
真他妈邪门。歌声停息了好一会,一位光着上身的大汉吼了一句:我从来不喜欢听歌,今天居然被感动了一下,这小丫头要是脱光了肯定要迷死人。
对,脱光看看。众人刚刚平静的心情被刺激的话语挑动,野性瞬间又泛滥起来,狂喊着:脱,我们给钱。
韩震天脚步挪动了一下,看情形打算冲上台,凌威和陈雨轩一人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凌威沉声说道:韩震天,别冲动,我刚才看见王开元似乎露了一下面孔,这是他的地盘,不可造次。
韩震天用力挣扎了一下,忽然诧异地看了看凌威和陈雨轩,只见两人只是轻描淡写地握着自己的手臂,可自己用尽了力气竟然挣脱不了分毫,两人的手掌就像两个铁箍,牢牢固定住自己的两个胳膊。
大家静一静,听我马大富说一句。被王月虹称着马总的中年子走上台,笑着向四周抱了抱拳:王小姐只唱歌,不做别的,大家多多包涵。
马大富,马总经理,我看她不是不做别的,而是只和你做别的。有人大声调侃,声音带着几分淫邪。
不瞒各位兄弟,我也没那福分,正在努力,正在努力。马大富打着哈哈,满脸媚笑
既然王姑娘没有别的节目,我们就开始正题吧。一位肩膀宽阔,浓眉大眼的二十几岁青年人笔直地站起来,大声说道:今天来的玩家不多,就我和城南的马淮平马老板,大家开始下注。
赌什么陈雨轩微微有点意外,低声和凌威嘀咕。
我也不大清楚,看看再说。凌威目光扫视全场,眉头微皱。
赌拳。韩震天见王月虹下台,情绪稍微稳定一点,轻声说道:我来过几次,了解这里的情况,各方派人上台比试拳脚,生死自负,各自压上赌注,输了一方不仅所有筹码归对方,而且还要赔偿其他人的下注,还有一种方法是娱乐城坐庄,任意下注。
今天不是娱乐城坐庄。凌威看了看浓眉大眼身材笔直的青年:似乎是那个人和马淮平相互争斗。
他叫周秀庆,外号小霸王,好像后台很硬,不过不是太作恶,喜欢争强斗狠罢了。韩震天望着那位青年,轻声说道:他是个很特殊的怪人,听人说他经常出入这里,但从不碰女人。
不碰女人就是特殊吗。陈雨轩低低哼了一声:什么逻辑。
对不起。韩震天一时忘了陈雨轩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敏感的女人,立即低声表示歉意。
你们俩不是特殊人,是不是以后到这里都要碰女人。陈雨轩不依不饶,眼睛盯着凌威和韩震天,语气低沉。
我们哪有钱来这里消费。韩震天似乎压根没有想到陈雨轩的问题,摇了摇头:这里和我们扯不上关系。
你这是狡辩。陈雨轩紧追不舍:正面回答。
凌威抵了一下韩震天,示意他不要搭理陈雨轩,指了指台上:震天,有人登台了。
上台的青年人身躯高大,的上身肌肉虬集,腰间扎着一条红带子,当然这和跆拳道的级别无关,纯粹为了显得威武有力。
吕天宝。凌威,韩震天和陈雨轩同时低声惊叫,他们的叫声在一片吵嚷中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吕天宝似乎听到了,目光冰冷地望了过来,停在韩震天的脸上,韩震天心中一震,双拳紧紧攥着。在天马舞厅比试扳手腕,借助凌威的力量韩震天胜了眼前这个举重冠军,散打高手,今天是冤家路窄,还是命中注定,韩震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许多事似乎想逃也逃不掉。
逃不掉就上,这是韩震天的哲学,从社会最底层总结出来的哲学,这也是一个未来拳坛霸主的哲学。韩震天目光寒芒闪闪,迎着吕天宝针锋相对地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