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求助地扫视一眼,没有人发言,梅花也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凌威一向温和,但严厉起来谁也不敢逆他的虎威。小虎只好举起针,慢慢在华芳脚踝上四寸的三阴交穴上扎了一针。
飞扬穴。小虎刚扎好针,凌威立即又报出一个穴位。小虎愣了一下,依照吩咐继续扎针。
承山,至阳,委中,束骨穴。凌威不给小虎任何机会,接连说着穴位,语气严厉,小虎扎完这几个穴位,瘦瘦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汗水。
凌医生,可以了吧。韩奕丽一直静静坐在凌威对面,一直紧张地看着小虎,脸上露出一些不忍,笑着对凌威说道:我看这孩子小小年纪一下子准确认出这么多穴位而且流利地扎针,挺不容易的。
好吧。凌威神色缓和一点,挥手示意小虎把针取下,小虎小心翼翼地左手按着皮肤,右手取针,有两处穴位出了点鲜血,他慌忙用纱布擦拭。
等小虎把一切做好。凌威缓缓说道:小虎,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这样做吗
不知道。小虎回答得很实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医者父母心,永远记住这一句话,这是医生医德的根本,不然你永远不配当一名医生,凌威声音低沉但很有威严,这时才像一位师傅,他的眼角同时撇着梅花:对待病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不嫌脏不嫌累,任劳任怨,你们还没有成年,不知道疼爱孩子,就把病人当着父母吧。
凌威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虎,你永远记住今天的感觉,要把每一位病人都当着你母亲,像刚才一样小心翼翼地下针,病人是弱者,他们最需要的是体贴关怀和照顾。
好一个医者父母心。陆明领先鼓起掌来,四周紧跟着想起一阵掌声,站在一旁尚心怡眼中也闪动着敬佩的光芒,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学医的都知道,但是凌威今天这种方法会让小虎和在场的人终身铭记。这也是培养一个好医生的基础。
小虎只是个小孩,只是稍微比同年人成熟一点,这也是属于穷人孩子早当家,但毕竟年幼,被凌威一折腾,虽然记住了凌威的话,整个人也有点发蒙,愣愣地站着。韩奕丽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温和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别怕,大不了不学针灸,要是不愿意学说一声,阿姨给你做主。
不,我要学。小虎倒是立场分明,用力摇了摇头。
好孩子,我喜欢。韩奕丽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看着小虎:孩子,今天你表现出色,阿姨给你奖励,你要什么尽管说。
小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紧接着暗淡下来,抬眼看了看华芳,又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威看陆明夫妇的气势是有点来头的人,和这种人打交道不用拘小节,向小虎点了点头:有话尽管说,不用拘束。
我想要一个游戏机,一个背在后面的书包,贝贝佳的,还有肯德基小虎报出一连串要求,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些可能都是他经常梦想的。最近保和堂虽然没有少给他们母子帮助,但华芳并不是贪心的人,反而严格要求小虎,除了一般生活,其他奢侈的东西小虎都没有。
小虎的话说完,韩奕丽竟然一时无语,小虎怯怯的看着她,担心自己是不是提的要求太多了。
乖孩子,阿姨答应你,全答应。韩奕丽的声音竟然有点梗咽,眼眶湿润。小虎提的都是现代孩子最低限度的需求,在城里大多数孩子对这些都是不屑一顾,而小虎竟然当着梦想。她没有孩子,心中本身就对小虎疼爱,听到小虎的话立即感到心中发酸,一阵莫名的激动。
陆明当然理解妻子的感受,他微笑着拍了拍韩奕丽的胳膊:如果你喜欢就把孩子带回去住几天。
这不太好吧。韩奕丽疑惑地看着华芳,小虎毕竟是人家的孩子。
这孩子比较淘气,要是不怕麻烦你们就带走吧。华芳理解地笑了笑,她从韩奕丽的目光中感觉出一份母爱,那是对小虎最真诚的关爱。
韩奕丽眼中露出一阵兴奋,不知什么原因,她忽然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孩子产生一丝异样的感情,起身和大家客气了几句,夫妻两兴高采烈地带着小虎校门外走去。
大门外,一辆黑亮光洁的宝马停在一旁,三个人钻进去,轿车打了个回旋,驶上街道,很快消失在远方。
人生有许多事发生得很奇怪,或许这就是缘吧,小虎沉浸在一种意外的喜悦中,他却不知道,这次偶然的相遇,竟然改变了他原本应该平淡的人生。
小虎刚刚离开,梅花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瞄了一眼,神色剧变,快速向后面的通道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后院,眼睛扫了一圈,见四处无人,打开手机,压低声音:我不是说不要打电话吗。
梅子,你是不是永远不想我打电话。一个阴阴的男子声音传来: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你想在保和堂做一个伟大的医生,也要先完成任务,家族的使命你不要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梅花冷冷说道:到时候我会把全套大周天针法交出去的。
到什么时候男子声音也毫不客气:几位老人已经对你的行为颇有微词,还是我这个哥哥一直在为你说好话,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好吧。梅花咬了咬牙:有时间我把几个激发手脚潜能的穴位告诉你,不过要用子午流注配合时间才有效。
这点你放心。手机那头男子的声音和气了许多:我们家族有的是针灸高手,子午流注时间控制是小菜一碟。
在哪里见面梅花害怕有人听见,语气干脆,直奔要点。
明天你会参加酒会,我在酒会上见你。对方胸有成竹,脱口而出,似乎早就想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参加酒会梅花诧异地张大嘴。
中国有句俗话,没有不透风的墙。对方得意地笑了两声:梅子,你给我记住,没有谁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也不可以。
梅花气恼地皱了皱眉,用力按一下,关掉了手机,仰望着天空呆呆发愣。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平和的声音:梅花,看什么呢
梅花猛然一惊,转过脸,只见耿老太太正笑微微站在她身后,她惊讶地叫道:耿老太太,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啊。耿老太太呵呵笑着,眉间竖起几道皱纹。
您听到我打电话了梅花神情紧张之极。
我耳朵背,没听清楚。耿老太太思索了一下:好像什么酒会。
梅花目光闪烁地看着耿老太太和蔼的脸,看不出一丝异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老太太听清楚了手机的对话,也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别人,按照以前训练的准则,最好的方法就是除掉眼前这个老太太,还要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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