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越来越灿烂,几缕光线透过窗户照在凌威的脸颊上,神色憔悴中透露着一种狂热,紧紧盯着井上肖英,语气略显急迫:您说什么,难道真的有长生不老药。这不过是一个传说。
这世界上,许多传说都是真实的。井上肖英笑容很超脱:只是古代人的思维方式很独特,在世界各地,许多传说逐渐被证明。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长生不老只不过是人们心中的一种愿望而已。凌威情绪稍稍平息,微微摇了摇头,他毕竟是个聪慧之人,脑袋稍微清醒,立即知道许多事只是虚幻。
长生不老的传说有许多种。井上正雄声音很平静:但是流传最广的就是秦朝秦始皇求仙的故事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凌威接过话茬:秦始皇统一天下以后,享尽荣华富贵还不知足,追求长生不老,让一个叫徐福的人寻求药物,传说之一是徐福得到药方,秦始皇对他并不信任,怀疑他用药物谋害君王,另一说是徐福根本找不到药方,怕秦始皇追究责任。不管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徐福最后向秦始皇提出出海求仙问道,带上五百童男和五百童女,远渡重洋,据说在一个小岛上落脚,就逐渐形成了现在的日本。
你怎么看待这个传说井上肖英抬手缕了一下下颌的胡须,微笑着。
传说或许有点道理,凌威语气平淡下来,眼中虽然还有期盼,但理智了很多:要是有长生不老药,几千年过去了,怎么一个长生不老的人也没见过。
长生不老药既然神奇,恐怕炼制也没那么简单。井上肖英微微思索着说道:徐福是确有其人的,现在我们日本就兴起一股寻根的热潮,许多人都在研究徐福,他是当年最神秘的世外高人鬼谷子的关门弟子,医药仙道都很精通,他得到长生不老药方很有可能。
您有根据吗凌威知道井上肖英既然是研究古文字的专家,说话一定很严谨,绝对不会信口雌黄。一脸诚恳地等待着他说下去。
对于徐福的记载,日本倒是比中国要详细一点,尤其是古代墓葬出土的文物中多少都会有他的影子,但是日本后来的文字和原来从大陆带过去的文字大相径庭,许多考古者又不愿意拿到大陆研究,所以渐渐被埋没。我也是在研究中国古汉语的时候才从一个日本古老家族的典籍中偶尔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井上肖英谈起了自己擅长的文字,像所有学者一样都微微有点兴奋:徐福当年确实已经有长生不老药的药方,雕刻在一块古玉上,但是离开中国时并没有被带走,而是留在他师父鬼谷子那里,但是鬼谷子似乎也没有练成,随着鬼谷子的消失,这件事就成了一个谜,徐福的后人一直在不断寻找,由于鬼谷子隐居的地方神秘莫测,最终无而返。
几千年过去了,寻找一块古玉恐怕比大海捞针还要渺茫。凌威失望地叹息一声:即使有也没有任何痕迹可循。
那倒不一定。井上肖英笑得有点意味深长:那个家族中有我一位老友,他曾经提起过,虽然他们对古玉不报多大希望,但依然保存着一幅古代鬼谷子隐居之地的图,里面包含许多神秘的地形构造和阵,如果那块记录长生不老药配方的古玉要是有一定在指定的地方。不过几千年下来,地形经过无数次山洪和地震,已经面目全非。
地形无论如何变化,都会留下一点痕迹。凌威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身体前倾:老先生,您可不可以搞到那张地图,我需要它。
难啊。井上肖英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神情和语气却变得很为难:传家之宝,他们家族几乎是守口如瓶,我还是用一个古老的药方才从老朋友那里换到一些零碎言语。
您帮帮忙,无论任何代价我都会答应。凌威想起躺在冰块中的可可,心中又是一阵痛苦。
什么都可以未必吧。井上肖英笑了笑:要是让你用传说中的大周天针交换也愿意吗
凌威猛然一惊,警惕地看着井上肖英,大周天针可是人家的,云姨一再叮嘱不能轻易外泄,用之不当反而后患无穷,一个虚无的传说怎么能用大周天针冒险,还有,这个井上肖英和井上正雄什么关系,大周天针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先生说笑了,我哪里懂得什么大周天针,凌威坐正身躯,和井上肖英拉开一点距离,微微笑着说道:我练习的也不过是平常的子午流注针而已。
我只是开个玩笑,凌医生不用当真。井上肖英轻松地笑着:大周天针我也是从我侄儿井上正雄那里听说的,随口说说而已。
井上肖英是老奸巨猾,当然知道谎言不能全是假话,他已经发觉到凌威的警觉,立即采取迂回的方。果然,凌威神情释然了许多:原来井上正雄是您的侄儿。
我一向研究学术,井上正雄和我一年也难得见上几面,这次是到这边做学术交流偶尔见上一次,也没交谈几句。井上肖英提起茶壶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随口问:凌医生对长生不老药感兴趣,除了学术方面的兴趣,是否还有个人原因,能否和我谈谈,看能否帮上点忙。
是这样的。凌威思索了一下,感觉说出来没什么要紧,语气低沉: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不幸去世,她的遗体用特殊的冷冻保存着,我想让她复活。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只是说说而已。井上肖英虽然感觉到凌威的目的可能和死人有关,但听到凌威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目光紧紧盯着凌威,语气严肃:你可是要明白,复活这种事,几千年没有人做到,做起来是难于登天。
我明白,我已经有一点信心了。凌威眼神坚定,迷茫的神情似乎找到了目标,一刹那晴朗起来。
井上肖英想起凌威刚才说过他见到过复活,那一定也是个令人震惊的事,但是他不能问,以免引起凌威更加怀疑。喝了一口茶,思索着说道:既然凌医生很需要那个寻找药方的地图,我倒可以帮个小忙,那位老友喜欢古玉,如果可以拿到一块上等的紫色玉佩,我想一定可以换到地图的复印件。
玉佩,我有。凌威脱口而出,紧接着愣了一下,讪讪说道:不过我还得考虑一下,别人寄放在我这里的,需要和她商量。
凌威顾虑的不是祝玉妍答不答应把紫玉佩交给别人,而是用祝玉妍的东西去救心爱的女孩合不合适。
井上肖英并不着急,拿出一张名片放到凌威面前:如果你想好了打电话给我,我要和我的老朋友慢慢商量。
谢谢老先生。凌威握了握井上肖英的手,充满感激。
不用客气。井上肖英看了一眼太阳,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会议,先失陪。
您先去吧,我还想坐一会。凌威客气地笑了笑,转脸大声叫道:老板,这位老先生的帐算我的。
那就谢谢凌医生。井上肖英又和凌威说了几句客套话,慢慢走下楼去。凌威重新在窗口坐下,心中隐隐有一丝兴奋,复活虽然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但即使是漫漫长夜中萤火虫一样微弱的一点光亮凌威也不愿意放弃,他要努力,接下来就是如何和祝玉妍等人说明,这种事太难,他不仅要取得别人理解,而且要帮助,他还没有自信到自以为是的地步,自己一个人绝对完成不了如此艰巨的事情。
对面的街道上,云姨还在不停忙碌着,排队的人在阳光下都撑起了遮阳伞,但还是秩序井然,丝毫不乱,热情比这三伏天还要高涨。
几个人摇晃着走过来,是刚才离开的龙野和姓金的大汉一伙,不知什么原因他们还没有离开,一边走一边随意看着两边的街景,偶尔对着几位漂亮的姑娘调笑几句,发出哈哈的肆意笑声。
接近云姨的凉棚,姓金的大汉犹豫了一下,分开人群直接走了进去,拍了拍坐在云姨对面等待诊病的人,那人立即闪开,大汉大马金刀地坐下,伸出粗壮的手臂,脸颊对着云姨,似乎在说着什么不恭敬的话,旁边几位山里小伙子攥着拳头,有点愤怒地蠢蠢欲动,被身边的家里人紧紧拉住。
云姨坐着一动不动,大汉有点恼怒地挥了挥拳头,似乎是云姨不愿意替他把脉,打算拆了凉棚,这个举动立即引起一阵哗然,群情激奋,许多人一起挥动手臂吵嚷起来。
大汉见众怒难犯,立即放弃云姨,站起身看了看,心有不甘,对着一位漂亮的小姑娘指手画脚起来,小姑娘不断向一边躲闪,大汉咧着嘴笑着,远远看去都能见到一嘴的黄板牙。
凌威手指紧紧扣着茶杯,眼中冒出一点怒火,猛然把杯中的茶水一干而尽,准备冲下楼到对面街道,让这伙人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对面的云姨似乎知道了凌威的想,向这边摆了摆手,温和地笑了笑。凌威刚站起身,又缓缓坐下。这时候,只见哑叔走到大汉面前,一边嚷嚷一边用手比划,大汉对着他吼了几句,似乎有点不耐烦,伸手抓住哑叔的肩膀,看姿势要把哑叔仍出去。
大汉五大三粗,哑叔站在他面前整整矮了一个脑袋,显得很弱,大汉一伸手,四周立即响起一阵惊呼,惊呼声还没有落下,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哑叔忽然身体一旋转到大汉的身后,一手抓住大汉的脖颈,一手抓住大汉的腰,一,把那个粗壮的身躯高高举起,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一扬手,重重仍在街道上,大汉哼了一声,像死猪一样躺在艳阳高照的街道上,恰好有一个臭水坑,溅起一片水花。
好。四周立即响起轰然的叫好声和一片掌声,在这个小镇的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