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我看你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挺好的，听得挺明白，一切有序，没有疑问。”
饭吃完，王、李二人先一步离去，安然却忽然听到留在最后李潘来了这样一句，稍稍斟酌的他，便如是回应对方。
一开始，心里可能是有一些那什么的情绪，但他方才也重新想明白，毕竟从头到尾别人又不欠他什么，更说穿了，别人本来是在帮他，那还有什么好争论的，有资格给别人摆脸色吗？
“唉，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希望你能理解。”
李潘不知道是安然演技太过高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确实没从对方平静语气中听出什么不满之类的情绪，一时间也是真情流露。
“这个能理解，毕竟李制片你不是台长。”
见李潘这个态度，安然是真理解了对方。
央台高门，条条框框肯定少不了，不是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太现实。
“你还真是够损的。”
安然金句一出，嘴角微微一抽的李潘也是……扎了老心。
“我来自熊猫老家，技术一流，山上的笋让我给夺完了！”
安然笑言道。
“啊，什么意思？”
李潘表示没听懂安然这话。
“夺笋，多损，谐音。”
“……”
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李潘才开口道：“算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老了！”
完后，还话不断口的继续补充道：“其实这次别的都没问题，主要还是你太年轻，年龄太扎眼，我虽然支持你，但有人还是有些意见。”
“你之前自己兜住那个想法看起来可行，但没有考虑别的因素，说白了，这里是央台，这还是公益广告片，不是随便用来玩的，有一个性质，所以我压根都没提过这茬。”
“除非你一声不响先把片子直接拍出来，那样其实就没了谁来执导这个争论，只有看不看得中片子这一点，你说对吧？”
“嗯，对。”
听着李潘这算是大实话的言语，安然表示理解。
但他也想说，央台本就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故，他原本计划是去“碰瓷”黄薄，再借用对方一些影响力来办成这事。
最好结果是后者因为其父而共情老年痴呆这一点，然后一力支持这个公益广告，帮着拉赞助等等，让一切顺理成章，再借着明星的影响力，更加快速扩大公益广告的影响力。
如果计划实在不顺利，很难联系到人，安然甚至于又想了一个终极方案，就谁都不靠，靠自己组团队，自己拍摄广告，那怕电视台见鬼不收还可以发到网上，只要有一个人关注到都是他的一份收获与影响力的增加。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自然也会在遇到变故不通时，转而产生新计划。
“说起来，还是你小子运气好，临到最后关头还是得到了这个执导机会，因为有人愿意支持你，说不要一味以年龄而论，谁都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
自然不知道安然心思的李潘，忽又笑着说起，亦算是一个解释。
“是吗？那确实是不错的运气，没想到还有大人物插手进行博弈。”
安然听明白了，难怪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只差一声令下就能开拍的模样，背后竟还有这样一番“变故”？
“还大人物博弈？你想那里去了，也想得太高了，别胡乱散发思维，不过就算得到执导机会，你也不要想得这么容易，要不猜猜看，在此之前定下的导演是谁？”
“李制片你这个时候让我猜，那肯定不难想到王东亮导演其人，所以是他？”
“对，就是他。”
“不是，那既然换我来执导，怎么还让他当副导演？他能服气？”
“当然不能。”
“所以呢？故意找两个不和的人一起合作？”
听到这里，安然不解的反问。
“谁说不和了，王东亮可是配合的很，姿态也放得很低。”
李潘相信安然是能听明白他这话的具体意思。
“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主动照顾新人小朋友，拾遗补缺？”
“呵，对，是这么个理。”
“这不一老硬币嘛！”
呃……
这自然是安然的心里活动。
稍顿的他，想了想又问起道：“他也是央台的人？”
“真是，你还有机会？但对方在台里有朋友。”
没隐瞒什么，李潘点明道。
“反对那个朋友？”
安然不难联想。
“反对那个朋友。”
轻笑了一下的李潘，觉得眼前这个小朋友说话也是挺有意思。
“行吧！”
“想好要怎么应对了？”
“没有，到时候见招拆招，也算是当成对我的一个锻炼，没什么好在意的。”
安然无所谓的回答道。
“心态不错，其实你也不用真这么担心，好歹我这个制片人是支持你的，到时候我也会在拍摄现场盯着。”
李潘安慰道。
“那就拜托李制片照顾了！”
这王东亮一看就是老油条老硬币，对方也不可能不知道李潘是制片人，但还是“忍辱负重”要加入剧组，怎么可能好相与。
不过安然真不怕，他既然成了导演，那他就占着大义，最好别来惹他。
~~~~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上午。
在一间会议室内，安然见到了《打包》剧组的整个团队，或者说是其中的各组负责人。
李潘跟王、李二人就不用再多说，其他制片主任、灯光指导、美术指导、服装指导、化妆指导、道具、录音、剧务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部门。
当然了，因为只是拍摄一个广告而已，所以剧组不会像电影剧组那么庞大，比如制片主任，一般情况下，手里会管着生活制片、外联制片、现场制片等人。
但在《打包》这个广告小剧组，基本上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兼任了所有制片工作。
同理，李松是摄影指导，但也会掌镜，不会单独有另外一个掌镜，顶多带了一个摄影助理在身边，从而构成一个最简单的摄影小组。
其他各组都是一样，也都是最小规模，毕竟拍一个广告，时间不过几天，故事又相对比较简单，自然要不了那么多人。
简而言之，《打包》就是一个剧组最低那种配置，这里当然不是指业务水平，仅指规模大小而已。
不用想，肯定也有庞大的广告剧组，主要还是看具体需求如何，再来进行相应地配置。
在李潘的介绍下，安然努力记住了各组负责人的名字，毕竟要一起合作，总不能连别人名字都叫不出来，不是给沟涌制造障碍么。
拍摄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沟通，只有沟通清楚了，导演才能把自己想要的传达给相关人员，最后一起配合来实现。
由此，整个上午，都在开会。
安然也大大方方的“指点江山”，传达个人意图，没有任何紧张表现，两世为人，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其他人心里怎么看他不是那么重要，他也不关心，只要别跟他反着来，故意捣乱。
吃过午饭后的下午，安然又继续带着各组负责人去到已经选定的拍摄场地，准备熟悉一下，也还是一个沟涌问题，开拍时机位怎么摆，灯光怎么打。
谁让因为一些原因，他压根就没参与过前边的筹备工作，外景地全是由王东亮敲定。
好在对方水平还是有的，外景地挑得也算符合他预期。
过程中，安然时不时还关注了一下其人，果然一副很配合模样，让人挑不出毛病，老硬币作风，咬人的狗子它不叫。
第一天，差不多也就这样波澜无惊地过去，不知明天正式开拍后，光景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