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结界早就被打开,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板着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老眼却锐利非常。
李华消失在这间屋子的时候,门口的结界就消失了,老人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通过最后四人说的那些话,也能猜测个大概。
二孙女被臭小子气的头发变白了,这还了得。
拄着拐杖,慢慢的走进来,动作很轻,但脚步声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仿佛击打在众人的心里。
老人在上首坐下,看着提着剑的女人,眼中全是嫌弃。
“元宵,你真的是很好,好的很,你大舅舅当年,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跟你三外公吵架,让一条街的人看了笑话,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你小子带着你的女人拿着剑干什么?合着你妈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你们这是打算噬母?”
老太太气性上来了,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挥到地上。
“哐当”一声茶水飞溅,茶杯摔的粉碎,周逍跪了下来,他可以无理取闹的对自己的母亲,但老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能反驳,理亏是一点,最重要的是他是老人拉拔长大的。
老太太深呼吸一口气。
“说吧,你这小畜牲到底说了什么话?气到你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婆子就打电话给你爸,还有你爷爷让他们来收拾你,别以为翅膀长硬了就没人治得了你。”
母亲无影无踪,撕开位面而去,不知道去了哪里,位面相接成千上万,别说百年千年了,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回来,怕是这一别就成了永别,周逍的心现在乱的很。
老太太问到,他便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心里想的以及刚才所说的话全部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听完这一场八点档狗血剧,老太太快被气笑了。
“你妈妈疼爱你便要接受她不喜欢的人做自己的儿媳妇,你当你是什么?大少爷小王子?你是你妈妈的小王子,你妈就没有做过小公主的时候?凭什么就要为了你憋屈自己。”
“你说的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们家的确与我们家有仇,而且是解不开的那一种,当年这个沈彤彤的妈妈还有舅舅,伙同邪修绑架你的大姨,为了修炼邪术,还害了不少小婴儿,你妈妈因为那次事情,伤的很重,所以一直闭关修炼。”
老太太冷笑。
“呵呵!所谓的你妈妈不疼你,为了自己修炼而不顾你,那都是因为被这个女人的亲妈害的。”
老人见曾外孙那满脸的怀疑,心里更是火大。
“这种事情不是老婆子编就能编的出来的,这种大事情,你们那个门派应该是有记载的,就算你们那个门派没有记载,那什么异能组里面应该有,一查便知道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
一个凡人能知道这么多,这本就不合理,但如老人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是会有记载的,比如说是邪修,那是重中之重,不管牵扯到什么人,必须记载,以免牵扯更多,便于追查。
而且修真界也有名文的规定,邪修的后代五代以内不允收入正道宗门,更别说是通婚了,谁敢娶这样的人,等于是断了自己的修途。
这会儿不但周逍心里乱,王林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乱的不行,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能有灵根,踏上修行一道,那是何其艰难,为了爱情而放弃,最重要的还是个不爱自己的人,王林川犹豫了。
沈彤彤瞟了一眼颓废的男友,以及那个备胎,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难过吗?
是有一点的吧。
她历来奉行的方针便是你若无情我便休,大道无情。
若不是这个臭男人死心塌地的追求她,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事,分手便分手,没有姓周的妈宝男碍事,也许她才能更心无旁骛的修炼。
沈彤彤收起剑,拿出一张符击发,便消失在众人面前,周逍想追都来不及,这是他送出去的千里遁地符,除非黑爵去追,普通人怎么可能追得上。
这四个人,说来说去围绕着的中轴线都在沈彤彤身上,她这一离开,王林川也不想多待了,他觉得该追去看一看,就算追不到人,也得四周找一找,才放心些。
做不成道侣,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该不管不问。
王林川告辞离开,李珍珍本想也离开的,但周逍那个样子,就跟丢了三魂七魄似的,家里还有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她又怎么放心就这么走了?
周政跟周志国同志,还有李大贵夫妻是第二天才回来的,周政二话不说提了儿子就去了后山。
大半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周逍那张帅脸已经变成了猪头。
谁都没有说什么,几个老人还暗暗的满意,长得这么帅有什么用?尽招些烂桃花,毁容了更好,这糟心玩意儿就能老实点。
又过了几天,母貔貅带着几个大佬也回来了,他们这次去苍南界,主要是为宗门选址,已经选好了,这次回来便是为了带着弟子们过去。
李家这一变故,大佬们只是摇了摇头,哪家没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老人们活见久,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了爱情就活不成,再过一百年这些小子们还会不会这么认为?
再过一千年,爱情又是什么呢?
如果经过几千年之后,还能一生只爱这一人,那真的是情比金坚,真爱妥妥的了,现在还是哪跟哪儿啊?
周政下手实在是太狠,而且还不给药,周逍那张猪头脸半个月都没有消下去。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母貔貅。
“大外婆。”
打的的确是挺惨的,母貔貅压下来想要再揍这小子一顿的想法。
母貔貅永远最爱的是她的崽儿李华,不管以后遇到多少崽,李华永远排第一,周逍敢做出这等事,那是不可原谅的。
不揍一顿,也不会放过他。
母貔貅对金家老祖道。
“小金,本尊觉得,周逍心性还是太浮躁了些,我看把他贬到杂役堂去吧!好好历练一番,磨一磨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