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虞浅坐进驾驶位着陌生车子试踩油门时, 程骁南还能靠在椅子里偏头咳几声，然后微哑着嗓子开玩笑：“虞浅师，油门不用踩么的, 急什么？发烧而已，我又死不了。”
虞浅上车前问过,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住个院什么的？
程骁南拎出一个医院的纸袋，说没到个程度, 昨天刚去看过, 医生开了不少药。
但等虞浅把车子开出公司院里，程骁南已经皱眉合眼，不再说话了。
偶尔咳几声，看上去十分难受, 咳音也越来越哑。
路程倒不远, 车子停到酒店门口。
虞浅把手伸过去，食指指节背侧轻轻贴了下程骁南额头。
换了过往，程骁南才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敢直接握了她的手腕, 调侃她趁火打劫。
不过今天只半睁眼睛, 上眼睑堆出几条病态疲惫的褶皱, 目光没睡醒似的往虞浅这边瞄了一眼, 像要努力看清她谁。
看完，重新合眼，声音低哑：“到酒店了？”
说完又偏头过去，手背挡在唇边，压抑地咳嗽几声。
虞浅眉心拧起来：“你看过医生？”
“看过。”
程骁南强撑着似的坐直，解开安全带, “重感冒，没么容易好。”
“吃药了？”
“在吃，感冒无论打针还吃药，痊愈怎么也要一个星期。”
就说这么一句话的空档里，程骁南咳得脖子都泛起一层红色。
虞浅往紧皱的眉心上看了几眼，觉得再多问下去，就多余的关心了。
己知道己什么症状就行。
虞浅下车走到副驾驶位的车门旁，拉开车门，把车钥匙丢程骁南，手伸到面前，指尖幅度勾了两下。
她的水桶包在程骁南脚边，意思叫把包递己。
没想到程骁南把手搭上来，很然地借力起身：“谢谢。”
虞浅穿着高跟鞋，被拽得一晃。
指尖传递来病态的温热体温，有么一个瞬间，虞浅感觉心脏像被晨露坠落砸的叶片，垂下去，又轻轻弹起。
“......不用谢。”
她弯腰钻进车里拎出己的包，把程骁南手里的车钥匙拿过来递门口的侍者，说停好车送到6603房间。
虞浅和程骁南一路同行，程骁南没再说什么，只偶尔咳几声，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
直到她用房卡刷开门，感觉到身侧没动静，才转头去看。
程骁南靠在墙边，看上去没打算进去。
也许感受到虞浅的视线，说：“你进你的，我缓一缓回趟公司。”
“有工？”
都病这样了，还工？
“房卡落在办公室，没拿。”
虞浅伸手：“身份证，我去帮你核实信息，能要到备用钥匙。”
“身份证也在办公室，咳咳，咳！”
虞浅也说不准，程骁南现在的病态到底不的。
还说，有么一点和以前一样的目的性？
但不得不说，着这个虚弱的样子，她很难丢下不管。
“你进来歇着。”
虞浅迈进己的房间，没有关门。
程骁南慢吞吞跟上来，靠在玄关处问她：“我歇哪儿？”
“客厅沙发。”
“咳咳，就打扰了。”
虞浅程骁南倒了一杯热水，没再管，拿出瑜伽垫放在卧室里开始做瑜伽。
隐约能听见外面有剥开铝箔纸的声音，能程骁南吃了退烧药。
后面就没再有过声音，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虞浅停下瑜伽动，因为听见有人敲门，但程骁南没有回应。
她从卧室出来，看见程骁南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唇还绷直的，看上去并不舒服。
敲门的酒店的工人员，总帮她泊车的位年轻弟弟。
工人员想要送还车钥匙程骁南的，但敲门时隔壁没人回应，尤程骁南上楼前看上去像生病了，酒店这边怕出什么意外，就过来问问虞浅情况。
虞浅回头看了眼睡在客厅沙发上的程骁南，只说：“车钥匙我就好。”
她身边鲜少亲友，几乎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
想来想去，上一次陪人去医院，还程骁南发烧。
怎么发烧总能被她撞见？
不过这次看上去确实严重些。
上次这弟弟还有精力在医院的输液区和她开玩笑，单手用手机玩游戏。
甚至输液过后，单间挎着书包，话痨似的缠着她一起去吃了顿晚饭。
哪怕医生告诫说不要吃辛辣，也还趁着虞浅不注意，在菜单上勾了毛血旺。
手背上的针孔没认按好，青了一块，仍然惦记着伸了筷子去夹沾满辣油的毛肚。
虞浅用筷子打：“不说不让你吃辣？”
程骁南“嘶”一声，收回手，歪理一堆：“以毒攻毒懂不懂？”
虞浅拿着程骁南的车钥匙出门，开着的车回了趟公司。
公司里还有值班的同事，虞浅到程骁南办公室时，沈深刚好也在。
听说她来拿程骁南的钱包，沈深两条眉毛扬得，几乎飞上天。
倒没多问，请虞浅进了办公室，在满地杂志和游戏手柄里“过关斩将”地穿梭到某个办公桌前，翻了翻上面堆积的资料袋，才拍着脑袋说：“哎我都糊涂了，南哥的东西肯定不在这儿，这地方都快被我霸占了，钱包肯定在会议室的。”
间会议室虞浅去过，有一个固定的座位上放了电脑和一叠整齐的件。
还有一个黑色的陶瓷杯。
比起眼前的杂乱，确实更像办公的地方。
“南哥喜欢在会议室，说窗外都什么球树，看着舒服。”
虞浅静了一秒，才开口说：“球悬铃木。”
“，好像这个名字！”
虞浅喜欢这种有着宽树叶的植物的。
以前附后街，整条街道路两旁都这种树。
叶片比巴掌还，因为街道旧没什么人修理，反而肆意生长。
知道她喜欢这个之后，程骁南问过：“这什么树啊？”
虞浅喜欢喜欢，还没想过了解一下这树到底叫什么。
程骁南问到，她只能绷着脸说：“己查去。”
后来程骁南虞浅发了信息，说，我去，这树叫球悬铃木？这名儿也太拗口了吧？
能因为虞浅没回，这弟弟没话找话地又发来一条，怎么觉得这名字听着，这么不良呢？
也许句话，让虞浅记忆深刻，拗口的名字也被记住了。
所以在之后，再有人说这个树叫法国梧桐，虞浅不承认的。
她都会下意识去纠正，说球悬铃木。
沈深用工牌刷开会议室门时，虞浅看见会议室窗外的树叶浮动着。
她突然问沈深：“你们这公司，为什么叫‘eleven’？”
“嗐，别提了，南哥说想用数字当招牌，我想了一晚上，觉得用‘9’好，过去皇帝都用‘9’呢，多霸气，非要用‘11’。”
说起这个，沈深倒没么谨慎，拉开话匣子，“我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季苒告诉我的，说‘11’也许遗憾的意思。”
挺多不错的词儿都12笔写完的。
像恋人、朋友、爱人、唯一。
这样看来，11就像一个遗憾，总差一笔。
“不过这只季苒猜的，也不一定就这个意思。”
沈深把程骁南的钱包递虞浅，笑得有么一点不怀好意，“南哥人都在你屋里了，你己问啊，别看整天跟我们冷言冷语的，你问的话，肯定说的。”
虞浅回到酒店房间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程骁南还睡在沙发上，看上去没动过。
仰头靠着沙发背，两条长腿伸着，本来这客厅虞浅己在时还觉得挺宽敞，但程骁南往沙发里一坐，就显得没么了。
虞浅按亮的卧室的台灯。
她靠在墙边，在幽暗的光线里打量程骁南。
终还没忍心吵醒，走过去轻探了一下的额头，然后拿了的房卡去隔壁睡了。
程骁南醒来时，上午9点多。
睡在虞浅房间的沙发上，但房间里空无一人。
在虞浅这儿睡着还不不故意的，20多年感冒都没这么重过，脑袋里像灌铅了似的，整个人都没精神。
不过退烧药和感冒药应该起了用，这会儿醒来，只觉得靠沙发上睡一夜，脖子生疼。
程骁南走到卧室边往里瞧了一眼，虞浅的床上连个褶子都没有。
看样子没在这间房睡。
嘲一笑，觉得也，人家肯定不乐意和共处一室。
钱包帮取回来估计已经的情分了。
程骁南拿了钱包和车钥匙出门，站在己房间门口翻了翻，居然没找到房卡。
后还把酒店工人员叫过来，让人了张备用卡，才进了门。
不知道清理的阿姨为什么卧室拉了窗帘，严丝合缝，程骁南也懒得多想，揉着脖颈往床上倒去。
身边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
虞浅冷清的音调裹着刚睡醒的慵懒，因为压在厚重的被子下面显得有些朦胧。
她说：“程骁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