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石蹄牧场,这里已经是牛头人领地的所属范围,虽然雷霆崖离这里还有一两天的路程,但是平时阿卡经过这里的时候,经常能看到牛头人德鲁伊驱赶着成群的科多兽来这里放牧,有时候还能碰上捕兽的牛头猎人和采集草药的牛头人。
回到了牛头人的地界,咕噜都有些兴奋,在野蛮人高地孤零零呆了许久,它很想在这里看到其他的科多兽同类。可是从丛林里往石蹄牧场走了半天,阿卡连一个牛头人也没有看到,石蹄牧场上空空荡荡的,除了偶尔奔驰而过的野马群和大角鹿,只有几只蛇尾鹫和黑鸢在草场的上空盘旋。
阿卡在路边发现了一处牛头猎人的陷阱,陷阱里卡着一只幼年的科多兽,已经死去多时,几只蛇尾鹫落在它的尸体上,不紧不慢的从它身上撕扯所剩不多的皮肉。
咕噜闻到同类的气息,四蹄加速蹬蹬跑过来,却只看到幼年科多兽的惨状,发疯一般的冲到它的尸骨傍边,大脚震地,长声吼叫。围在尸骨傍的蛇尾鹫被吓得四散飞起,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却又舍不得放弃面前的美餐,落在四周的草地上,依然盯着没有吃完的科多兽尸骨,伺机而上。
咕噜伸出舌头舔舔地下死去幼年科多兽头上的巨角,几滴亮晶晶的大颗泪珠从它的眼睛里掉下来,站在尸骨傍边,默默的哀悼。
阿卡对眼前的情形感到很意外,科多兽这种远古的物种,目前存活在野外的数目已经很少了。科多兽的驯养殊为不易,除了牛头人,没有人可以驯服和饲养这种庞然大物。即使是通宵自然之术,能够和某些动物沟通的牛头人德鲁伊,要把一头科多兽养大,也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
在牛头人营地,一只科多兽的价值甚至比十个牛头人战士的性命还要重要,只有相当等级的勇士和祭祀才有资格乘坐科多兽。披上重甲悬挂战鼓,由强力牛头战士驾驭的科多兽群在战场上的冲锋,可以冲散踏平数十倍的人类重骑兵和战车。
因为科多兽的重要性,驯养科多兽的牛头人德鲁伊对自己照看的科多兽都十分细心,根本不可能出现把幼年科多兽丢弃在野外不管不顾的情况。即使是这头幼年科多兽不小心卡在陷阱里,牛头人德鲁伊也可以通过某种神秘的手段在相隔两三里之外找到它。
而且牛头人猎人在释放陷阱之后,一般隔半天时间就会跑回来查看,如果捕获了自己不需要的动物,天性善良热爱生命的牛头人会把它放掉,何况是自己族人驯养的科多兽。
驯养科多兽的牛头人德鲁伊去了哪里?还有那个释放陷阱的猎人呢?
落在傍边的十几只蛇尾鹫看到尸骨前面的几个人都默然不动,踌躇片刻又不声不响的围拢过来,想继续享用它们的美餐,几只在空中打转的蛇尾鹫也收拢翅膀落下来,加入争抢食物的队伍。
一颗硕大的炎爆弹带着一团红光在蛇尾鹫群中炸开,一时间羽毛和血*天飞舞,几只围拢在一堆的蛇尾鹫在炎爆弹中心炸得焦黑,旁边还没有靠近的蛇尾鹫发出厉声惨叫,翅膀毛发上带着火星腾空而起,向远处逃散。
飞向远处的几只蛇尾鹫也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阿紫在一息之间发出了五箭,每枝羽箭都洞穿了一头蛇尾鹫的脖子。
阿卡没什么表示,突然伸手在咕噜头劲上一拍,喝道:“快走。”
咕噜顾不上继续为死去的同伴掉眼泪,被阿卡驱赶着四足擂地飞奔。阿卡记得前面有一个牛头人哨岗,就在刚才走出的森林出口和石蹄牧场交界的地方,那里有几个牛头人卫兵常年驻守,阿卡以前从野蛮人高地赶往雷霆崖的时候,常常在那里停留片刻。
哨岗门口把守的两个牛头人卫兵仆倒在草地上,死相很惨,头胸之处被砍了数十刀,后背处被钝器打得稀烂,血肉模糊,手里还拽着已经破碎残缺的粗大的图腾木柱。地上的长草到处是碾压和脚踩的痕迹,草间草叶上沾染着许多血迹,看得出来对方的人数很多,两个牛头人卫兵曾经激烈的反抗过。
阿卡迟疑片刻,旋身爬上傍边的哨岗箭塔,还有两个牛头人猎人倒在箭塔的掩体傍边,半边身体垂在箭塔外面,腰腹和背后有几个孔洞,显然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器偷袭戳穿。一头白狮和一只斑狼躺在不远的地方,已经咽了气,那是两个牛头猎人的宠物。
阿朱阿紫对眼前的血肉模糊惨象颇为不忍,流淌到箭塔里面的几滩暗红血浆还没有完全凝固,散发出腥味。阿卡曾经说过牛头人兄弟很憨厚很可爱,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的四个牛头人都躺倒在血泊里。
阿朱伸出手在牛头人猎人的伤口上释放了一个白魔法,阿卡黯然挥挥手道:“伤口已经不流血,人早死了,没救了。”
这两个牛头人猎人阿卡都叫得上名字,常年守在离家很远的哨岗上,终日和草场箭塔为伴,日子是很枯燥的,以前阿卡经过这里的时候,还经常爬到箭塔上来和他们聊几句,顺便逗逗那头白狮和斑狼,给它们喂点吃的。
下面的两个牛头人卫士实力很强,而且哨岗箭塔的视野很广,上面居高临下,还有掩体保护。带弓箭守在里面的猎人身手也不错,还有白狮斑狼这样强力的宠物。阿卡记得这个哨岗里还有一位上年级的牛头人萨满祭祀,这几个人依靠哨岗地势对付十来个入侵者根本不是问题。
即使守不住哨岗,也可以点燃箭塔顶部的湿草粪放出长烟信号,向不远处的牛头人营地和雷霆崖求援。湿草粪的烟在无风的时候可以升到两三百米的高空,又黑又浓,远隔数里都能看见,而且还能通过其他的哨岗传递。
那个牛头人萨满的尸体在箭塔顶上被阿卡发现了,看来他在最后的关头曾经点燃过这里的湿草粪,可是他伸出的手已经被砍掉了,断手上还保持着萨满“取火术”的手势。湿草粪上有烧过的黑色草灰痕迹,可是大概瞬间就被牛头人萨满被砍断的手腕上喷出的血浇灭了,而且还有人在上面踩过几脚。
“操,狗日的。”阿卡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头劲和手臂上的血管都爆裂起来,额头和脖子涨成红色,握成拳头的指骨嘎嘎作响。
“走,跟我来。”阿卡顾不得安置几个牛头人兄弟的尸体,拉着阿朱阿紫跳上了科多兽的背脊,不住的在咕噜身上拍打,想让它走得快些。
咕噜知道阿卡要赶往前面的一个牛头人营地,就在离这个哨岗不远的地方,那里是石蹄牧场的据点,有几十个牛头人在那里落脚,其中还有一些未成年的牛头人。
阿卡拍在头颈上的力道很重,科多兽尽管皮糙肉厚,筋骨粗壮力大无穷,但是被阿卡摁在头上这么没命的敲打也有些吃疼。这个野蛮人兄弟平时连骑都舍不得骑一下,现在估计是心急如火,连命都准备豁出去了,也顾不了那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