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意外惊喜,袁午极为冷静,起身身施一礼,道:“恕晚辈抖胆问一句,前辈何以教我?”
活了恩万年的上界神仙人物头回碰到如此有个性的后辈,微愣之后回道:“为知已尽义,开未来于乾坤。”
袁午闻言二话不说,一撩道袍当场跪地:“师尊在上,授徒儿三拜!”
严先生显得颇为激动,高声叫好,双手扶起道:“不求功法、不为名利、不以利动、不改其心,实属难得!”
“敢问师尊姓甚名谁,与阳光是何关系?”袁午先礼后兵,问道。
“老夫严廻,谷神宗内门大长老,与谷仲方互为知已。”
众人听闻大惊失色,可见严先生来头巨大,无尽星空必有其传说。
“天意呀~”袁午闭眼沉声。
“呵呵~~”严迴欣慰捋须,轻笑道:“也许吧!谷神域后继有人,为师不枉此行!”
心仪之人拜得名师,龙八斤却高兴不起,弱弱道:“午哥~”
“龙妹。”袁午并非无情之人,但长痛不如短痛,回首再问:“如果有一天我为阳光而死,你当如何?”
“我……”
在八斤看来,他与袁午的关系很简单,谈谈恋爱,待修为大进且时机成熟便结道侣,让世人知道她当年没选错人;此心本无可厚非,可袁午能走到今天全拜安平所赐,也是自己直意而为;还是那句话:想得到,就得失去;除非八斤改变价值观。
正应了那句老话:理想很丰满,现在很骨杆,这事迟早要面对。
“龙家女娃,天下男儿没一人好东西,没什么大不了。”魏玲琅趁机进言,输送自己的价值观,道:“凭你的姿色找个比他强的又有何难?”
“午哥,我们之间难得一定要强加个外人吗?”八斤不予理会,问道。
“外人”二字袁午听来犹为刺耳,皱眉闭眼半天无言。
“妹妹!”金彤发话,上前宽慰道:“他若无义,将来的路定走不长远,你又何必介怀。”
“龙家女娃。”魏玲琅再次插嘴:“你似乎忘了,在残阳谷地为了秀越那丫头差点被本宫人打成废人,为一个下界小子值吗?”
龙八斤顿时醍醐灌顶,猛然醒悟,眸子清明透彻,道:“袁哥,八斤无怨无悔!”
“呼~~~~~~”袁午大气得喘,深纳一气差点没瘫软在地,欣慰道:“得此佳人,苍天恩赐。”
“徒儿,星痕之地给为师活着出来。”
“那很容易。”袁午道。
“呵~话别说得太满,为师还有要求。”说真的,那些上界老人没一个省油的灯,道:“看你灵台白蒙,血脉带有龙筋之像,想必得到龙家家传道经,即如此,那就找到完整的《白首断龙经》。”
“《白首断龙经》?”八斤鄂然道:“听大伯说失传了。”
“龙皓白当年只得到些皮毛,能否成事就看徒儿的造化,为师等你好消息。”严先生说罢晃荡着虚空涟漪消失不见。
“咯咯咯~~小辈,好发享受即将到来的大仙缘,能否改变命运就看你们是否有足够的气运。”魏玲琅娇笑三声紧随其后。
两位老大退场,众小辈沉默无言,一切来得太突然,谁能料到袁午居然能拜入谷神域,造化何其卧槽。
“两位,没事请离开,继续你们的星辰之旅。”袁午重新盘身坐地。
八斤则长枪出手,“呲”一声立于崖顶,道:“彤姐姐,星痕之地我们再见。”
“念,难道我们做错了?”
“唉~~~以凡人心态炼仙家之能事,从未有人走过的路。”大官人心有感悟,道:“但炎某并未觉得有错;袁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将来自见分晓。”
大官人带着金彤负气而去,三观不合造成友情绝裂毫不新鲜;待二人离去,袁午轻声问八斤:“后悔吗?”
八斤摇头。
“为什么?”
“欠下的债,咱们一起还!然后让他再欠咱们的。”八斤笑道。
“哈哈哈~~~~”
旬月后,老直顶着长毛鹤现身摩天崖,甭问就知道是大官人递的信,奇怪的是没带钱小丫。
“怎么就你一个人?”袁午问道。
“那婆娘闭关了,我是趁机跑出来的。”说着话,晃眼瞧着金中玉石打转,又道:“牛哇!一出接一出,我这兄弟将来绝对牛掰!”
“那是肯定。”袁午道:“老直,星痕之地你准备得如何?”
“啊?准备那干嘛?我又没打算去。”
“阳光要是去了?”
“那我肯定去。”
“为什么?”
“这还用问?没我老直护着,安子一准死翘翘。”
“……”小俩口。
没心没肺之人抱下长毛往空中一抛,一只白羽仙鹤逆风翱翔,阵阵鸣叫穿风透耳响绝一方;老直手搭凉棚瞅着笑道:“自由自在,真他娘痛快!”
简单且发自内心的感慨让袁午心中多了一分丘壑,许是偶有所得,起身背手缓缓迈步,昂望苍天,瞅着漫天白云愣神,许久后言道:“自由自在!多可笑的述求,却难于飞升。”
“老袁,咱们兄弟跟着安子一路走来不就是图个自由自在?有什么难的?”
袁行扭脸一乐,拍着老直肩膀道:“所以阳光万万不能有事,他是咱们的领头人,也是咱们的未来,更是兄弟!”
“没事吧你?”老直越听越瘆得慌。
“那首《笑傲江湖》怎么写的?。”袁午念道:“苍天笑,烟雨遥,谁胜谁负天知晓;说得多透彻,言尽世道本质。”
老直正欲开口,八斤紧急出手阻止,传音道:“李师兄,午哥似乎悟到什么。”
确实,摩天崖连番变数让袁午获益良多,加上本身智商奇高,人生转折就在今日。
果然,立身闭目苦思数月,突然睁眼张嘴道:“命运多途,我却选了一条最为难行的天路;我不后悔,因为我收获了情义和厮守终身的道侣;阳光,老袁视你为知已,此生无所憾也!”
话音落地,袁午身体突然金光泛烂,化作一道冲天光柱拔地而起消失,整个人瞬间轻松不少。
“不会吧?这样也能得道?”老直拍腿大乐为兄弟点赞。
八斤更是,自己男人果然乃绝天之辈,真是捡了大漏。
虚空之上,严老头嘴都乐歪了,想不到一趟四道界得了个如此了得的徒弟,区区化神便悟得天道,比起先前几位毫不逊色。
“哼~看来本宫要加快进度。”魏浪女有点吃醋,那位长相精致的夏侯芳修炼虽勤,但她修的是阶位和实力,对人生和空星万物的感悟基本为零,也可以说毫无兴趣。
“魏璇,何不让她尝试一下纵情道?”严老头露着阴笑,所谓纵情道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魏玲琅似有所动,却很快摇头否决,道:“纵情道都没什么好场,除非安郎从了我,哼~”
“为了《星辰望气》上篇,你还真舍得下本钱。”
“是又如何?”
“别忘了老夫的警告。”
……
四十年后,上官晨出关,得迅寻到达摩天崖,一帮死党集齐,坐等金中玉石破茧;四人风雨无动、雷鸣不移,兄弟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没谁了。
又三十年过去,照道理而言时辰早就过了,可金石还是那个金石,封在其内的搅屎棍似乎不大愿意出来;而星痕之地开启已过去近二十个年。
“袁兄,机缘难得,你和龙师妹先进去吧!”上官晨道。
“不急。”袁午耐心很足,道:“阳光被弟妹吸走不少金元,拖延个几年很正常。”
“老袁,大晨子说得对,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就行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去。”
“他逃脱不了命运,肯定会去!”
“为什么?我记得安子手里没镯子了。”
“李兄,凭师弟的气运怎么会缺青玉蟾镯?”
“对呀!”老直一拍额头,想起在三阳域多得都往街上扔了。
于是,四人继续傻等,一晃又是三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无懒混混就是没动静,你那怕晃两下也好让人知道你还活着吧!惹得众人渐渐失去耐心,心思都飞进星痕之地,毕竟百万年才开一次的副本。
不光他们,虚空之上魏玲琅笑得快不行了,连带着谷仲方都被她嘲讽,严老头架不住面子断然出手,劈下一道闪雷正中金石。
结果是石头没事,四个小辈吓得不轻,紧急回避,免得粘上火星。
“几个意思?安子,你他娘倒是出来呀?老子等得黄花菜都凉了。”老直气得破口大骂。
“呵呵~有点意思!”严老头现身半空,无奈笑道:“真让仲方兄说着了。”
“呲呲~~~”
突现陌生大能,袁午来不及阻止,上官晨和老直齐齐抄家伙,尤其是那六道劫器十方俱来,圆盘带着八方利刃金芒盖顶,其势刹然!
“武阳的传人!”严老头大惊。
“姓严的,你特么个缩头乌龟还有脸出来?”久未出场的小老头武阳钻出魂海张嘴便是国骂,喷得那叫一个嗨。
“哈哈哈~~武兄!别来无恙。”严老头落身冲巴前蹬鼻子上脸的武阳笑声洪亮。
“笑个屁!你他娘个不讲义气的墙头草!”
“武兄,七十余万年未见你还那般脾气,哈哈哈~~好、好、好~”老友相见,严老头连叫三个好,身心极为舒畅。
“谷老大怎么样?”骂两句点到即止,武阳问道。
“我劝你们别聊了。”魏玲琅降身插话,伸手一指。
众人顺着方向扭脸,当场傻眼;只见那块毅立了一百零八年的金中玉石跟长了腿似的正慢慢挪动,感觉像是要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