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夫想用一条消息换小友一个承诺。”
安子不语言了,从不轻意许诺的他已然猜到所谓的消息,绝对是他无法拒绝的那种。
“嗯~~”捋须如常的墨罕欣慰的点点头,道:“要是换着其他任何人定不会犹豫,老夫更有把握赌上一赌。”
“这么说你见过他?”
“还知道他现处何方星域。”
“姑且不论星域有多大,你不觉我能找到他。”
“能!”墨罕斩钉截铁。
“即如此我又何必沾上墨氏一门?”
“前提是必须得到老夫这条消息。”
“如果我拒绝……你不会用强吧?”
轮到墨罕不语言了,他也很难选择;没办法,谁让人家后台硬,要知道修罗域撑控着密银晶;如安子陨落与墨阳,先不说谷仲方,申屠纥就不会轻饶了他。
很奇怪,每个与安子谈条件的,没有那一个不陷入这种僵局,着实尴尬。
“老爷子,若是不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即使强行扶上高位,到头来也会摔得骨断筋折,说不定还会死人。”
“我又何尝不知啊!”墨罕昂头长叹。
“要不这样,我找荀烨试着勾兑一下,看能否缓合你们两家的关系。”
“没有可能。”
“为什么?”
墨罕脸带悔意看了安子一眼说了八个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尼玛!”安子一额脑袋蹲地下了,道:“就为了争个域主至于吗?”
“你不明白。”墨罕拿出两个蒲团掷于地面,坐下道:“与荀天石斗了两百余万年,不论谁胜谁负都会落得如今天这般田地,我和他都没有退路。”
“说白了都想独霸整阳墨的资源占据主动,唉~既得利益害死人啦!”
“既得利益?嗯~~”墨罕酝酿少许赞道:“这个词用得好,一针见血。”
“我现在都特么快吐血啦!这事太难办,属小子无礼,我不能答应。”
“说实话老夫不信。”
“以你们修士的思维当然不信。”
“那么……扶上一个人或给个期限了?”
“更不可能,你们墨氏那个我都看不顺眼。”
“小友是头回踏足墨阳,与墨氏接触时间也短,能否给老夫说得具体一些?”
“知不知道我为何能破你墨氏的守族大阵?”
“《星辰望气》而已。”
“错!”安子有些不爽了,道:“是郬城子教我的。”
此言一出,墨罕彻底傻缺,不是不可能,而是巧得令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你们赶走的那两位全在修罗域;你知道申屠纥对钟剑离是何种态度?从不以势压人,说话客客气气;再说郬城子,他在血影星系近十万年,当时的血影修罗当跟祖宗一样供着,你们墨氏做得出来?”
墨罕闭目无言了,满脸大悔;只怪自己被域主之位冲晕了头;说得直白一点,墨罕搞技术一流,修炼二流,搞政治连三流都算不上,完全是低能。
“不过你可以放心,郬城子已经陨落。”
“什么?是谁?”墨罕刹时睁眼目怒。
“是谁不重要,重要是的仇我已经报了。”
“你?”墨罕表示怀疑。
“准确的是说是申屠氏出动大半震元才得手,我只是完成了最后一击;若换得是你们~估计就刨一坑埋了,仇人是谁那都不重要。”
“如此说来,小友是宁愿寿不过百也不肯施以援手?”
“说点***吧!”面对威胁,安子坦然道:“郬城子是身世和来历我能不能打听一下?”
“只要你肯答应,老夫知无不言。”
“又不是什么惊天密闻,没必要搞得不愉快吧?”
“是你搞得整个墨氏不愉快;老夫摆下排场,放下身段与你平等对坐已经给你了天大的面子,可小友却直意见死不救。”
“你要我怎么救?”安子火了,起身道:“你看看外面墨氏那些所谓的精英和长老,那个不是心怀鬼胎,我要是答应,冤死的人能填满墨阳一个星球;这叫什么?叫作孽!”
“哼~你一个地动级的练体士能活到现在,老夫不信你那双手是干净的。”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爷出道至今就杀了两个人,其中包括给郬城子报仇。”
“是吗?老夫姑且相信;那么以后了?作为谷神星域下任域主,你敢保你的人生巅峰不是尸横遍死、血流成海?”
“草~谁特么跟你说了我是下任域主?我自己都不知道。”
“谷仲方为了寻得传人,足足失踪了近三百万年才找到你,难得你不知?”
“切~”安子嗤之以鼻,道:“你别忘了,我那师傅应该不至我一个徒弟吧?我上面那些师兄会不眼红?没准我出了墨阳就让人给做了。”
“据老夫所知,你上面有两个师兄,修罗域那位相信可以排除;但另一位修为合体,同辈之中鲜有敌手的可就难说了。”
“看看,为了域主你跟荀天石斗了一辈子,你觉得合体那位会放过我?”
“会不会放过你老夫不知,但冷寒域和金中玉骨都在你身上,足以说明一切。”
“所以就将宝压在我身上。”
“老夫相信,那合体同样有人下注。”
“妈的~居然拿老子开赌局,草~”
“以你的智慧难道看不穿?”
“就因为看穿才极力至身事外。”安子被身份和压力整得没脾气,太特么憋屈,再次后悔不该出走。
见安子情绪稍有缓和,不考虑时辰的墨罕与两人之间放出套古朴别致的茶具开始忙活;片刻后青气上升、茶香飘然。
“我建议你们如刮骨疗毒,就看墨氏忍不忍得住疼。”
“此法老夫也想过,以墨氏的底蕴而言……”
“等等!”安子脑海中无端冒出个念头,皱眉道:“荀天石的修为比你差多少?”
“不相上下,老夫能赢全凭运气,现在想来也是心有余季。”
“你这残缺的神婴和受损的神魂想必是拜他所赐吧?
“拼得一拳开,赢得域主来,老夫觉得值!”
“草~够狠的啊!”
“小友这是何故?”墨罕斟满两杯清茶问道。
“你上当了。”
正待敬茶的墨罕定格了,一点即透的脑子疯狂回想着大量信息,仅仅三息时间,手里的茶杯砰然落地摔得粉碎。
“为了破域主了真他娘豁得出去啊!”虽说见得多了有些麻木,但如此狠手未免太过,荀天石的心不可谓不狠,那荀烨想必早就知道墨氏会有这么一天,怪不得敢对星域之主的墨氏蔑视之极,不是没有道理。
再看墨罕,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落了一身伤不说还被耍了近两百万年而不知,足见此人确实不够资格成就一域之主。
其实这种以退为进、自损兑冲的棋局并不难参透,难得的是身为棋子的荀天石在那一刻转变成了棋手,而墨罕还是棋子的思维,只能说格局太小,眼光不够长远,墨氏走到今天也就不难解释。
“难道天要亡我墨氏?”墨罕惨然。
“灭族倒不会。”安子主动小啄一口。
“以我对荀烨的了解,他会。”
“那说明他也不够资格成为域主。”
“请小友为我解惑!”墨罕身段低放得更了,居然拱手作揖。
“以目前我对荀烨的接触和做派可以猜到一点,荀氏一族的整体实力应该超过墨氏,除了族长实力不对等之外,你们基本不占优势,也就是说荀烨现在想当域主并不太难。”
“他想让老夫难受?”
“与其肉体上折磨,不如精神上的摧残,呵呵~~荀氏父子都特么够黑的。”
隐埋整整一个恐龙世纪的阴谋浮出水面,倒霉的墨氏面对看不见的未来使得墨罕空灵其身、疲惫不堪;不觉外面天色已至傍晚,透过隔离罩射进落日的余辉将二人的阴影拉到了墙上,“太上老君”的画像依然不改庄严。
“为什么不将画像换了?”安子问道。
“怨念总得有地方发泄,不然内外门会斗得天晕地暗,闹得墨氏不得安宁。”
“看样子你知道钟剑离是谁放走的。”
“有地眼阁,什么都逃不出老夫的眼睛。”
“连我都着了道,厉害。”
“老夫将墨氏一族所有异术技法传于小友,只救保得血脉延续。”
“跟你说实话吧!郬城子的理论已经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其现实意义绝不在《星辰望气》之下,只怪那个王八蛋善自做主,断送了一位人杰,娘的~”想到老爷子的死,安子恨不得将虚无念阄了,多么伟大的科学家和宇宙活动家,可惜鸟了。
“算了,无论你我,说多了都是泪,喝茶喝茶!”
“小友所指何人?”
“一个神棍,说了你也不知道。”
“那可不见得!”墨罕不死心,直觉告诉他,安子阅历不足见识尚浅,定有困惑心头许久的疑问。
“虚无念。”
墨罕失望了,在他的记忆中姓虚的有,叫无念一个没找到,想了想还不死心,再问道:“所炼何种功法?”
“听说叫《天命飘渺术》,邪呼很得。”
“呵呵~~~”墨罕笑了,很嘚瑟的那种;名字不知,但功法却能解开大半迷团。
“别告诉我啊!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不想听见!”安子一瞅那模样急了。
“老夫能确定,谷神星域的下任域主就是你。”
“你特么想害我。”
“小友,能与此人攀上交情绝对是大气运者。”
“又来了!”
“真不想知道?”
“不想!”
“可老夫偏想让你知道。”
“曰!“安子大急起身,指着墨罕鼻子道:“我告诉你,就算你说了我也法子救你墨氏。”
“不!你有。”
“没有”
“你在逃避?”
“没有!算了。”安子觉得这种争论很无聊,除了给作者凑字数屁用没有,改口道:“你想说就说,反正我不认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