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一家人在离开京城时,就有人把这消息给传了过来。
张璁一家人再次从二郎神道观里出来时,也正好被从前面来迎他们的人所碰见。张璁及家人并不认识这些人,而这些人却是早就知道张璁一行人的特征,更是看着张璁的画像,对张璁是了如指掌。
那迎面打马而来的二人,也只是看了张璁一行人一眼后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奔驰而去。
张璁这一次是返乡,他选择的路线是由河北到山东,再从山东坐船回到浙江。这也是张璁认为目前最为安全的路线。现在朝廷仍然在禁海,所以海船走的路线都是沿着海岸线在走,也不用担心途中遇上海盗。
张璁带着七只猎狗就是想在他和家人上海船时把它们丢下,当然也有可能派人把七只猎狗再送回来。
七只猎狗并不知道张璁心里的想法,它们既然决定了跟张璁上路,它们也就高高兴兴地坐在了最后一辆拉家什的马车上。
那骑着马刚才与张璁车队擦身而过的二人,跑出两里地后就停了下来。
“你可看清了这一行人就是张璁家人?”一个骑着略微高大一点的马匹背上的汉子问旁边的另一人。
“没错,我看得真真切切地就是大人所说的张璁和他的家人。”这人肯定地回答道。
“那好,你就随他们后面远远的跟着,我这就折回去给老爷报信。”待骑在高大一点马匹上的那人说出这话后,这被安排随后盯梢的人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但他虽知道自己这样有一点危险,他也没有把张璁那一家人放在眼里,他也就应下来了。
“嗒嗒嗒”的马蹄声从车队的后面追了上来,待张璁等人还没有看清那骑在马背上的人的样子,那马匹已是绝尘而去,只留下一路的尘烟。
七只猎狗是坐在最后一辆的马车上,早也就看清了那追上来的人就是刚过去的两人中的一人。七只猎狗都是从河套边境兵营里过来的,他们早已习惯了人类的这些动作。
“汪汪汪,汪汪。”狗三对狗在说着,那意思就是说:这人是盯上了我们这车队,要打劫的。
“不管他们,到时候再说。”狗大是想尽快地找到白狗大将军,也就无视一切的危险,再说打不赢时还可以跑的,自出京城以来,它们经过的这样的场面还少吗。
这骑着高大一点马的人叫赵直,是朱九藩王的家兵,今日他们象往日一样的在这路上巡视就发现了他们一直等着的张璁一家人,他现在就是急急地回去向朱九王爷去报告。
朱九藩王得到赵直的报告后并不着急,朱九藩王虽说不俱现在已卸官返乡的张璁,但他还是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否则朝廷会把一切都算到他的头上,责成他限期破案,那样就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去,告诉卫队长让他亲自带人去过风崖伏击,把张璁的人头给本王提回来。”朱九王爷一提起张璁就恨得牙痒痒。
朱九藩王之所以对张璁恨之入骨,达到了剥其皮食其肉的程度,皆是因为张璁所主持的在大明朝境内清收税银,查没田地,还耕于民的行动。在这个过程中光是朱九王爷的田地就被强制剥出去了五千余亩,还不说补交的税银三百多万两。
原本朱九王爷认为这张璁有嘉靖帝这个后台,自己这次是只能吃一个哑巴亏的了。可朱九王爷没有想到,这么快张璁就倒了,而且还灰溜溜地返回原籍。
朱九王爷是从京城的人那里传来的消息得知的,朱九王爷虽然知道这有借刀杀人的嫌疑,但朱九王爷为了报仇,这一次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冲当马前卒,被人利用一回的了。
张璁毕竟是在京城里做过了首辅大臣,他更是比别人更关注于大明朝各地的势力划分。现在的张璁行走到了朱九王爷的地盘上,张璁也是让家人更加十二分的小心谨慎,毕竟自己在位时从朱九王爷的身上取下了那么多的财富,这笔帐张璁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
现在张璁家人所走的这条路也是张璁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使家人的车队在朱九王爷的藩地逗留时间最短的路程。
眼见着家人的车队都走出了朱九王爷的属地,张璁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张璁现在在心里庆幸自己和家人总算躲过了这一劫。
张璁在心里不认为这是朱九王爷的好心放过了自己,他猜想也许是自己的行事低调,朱九王爷并没有掌握自己的行程,再加上自己也只是选择了这条从朱九王爷属地边缘通过的原因。
又往前行走了五六里地,就听车夫在前面喊道:“老爷,前面一段路比较险峻,只能双向单车通行。”
张璁从车里探出头来,只见这条官路是从两山之间穿过,那一阵阵的凉风吹在人的身上,倍感凉爽。
张璁在看的时候才知道车夫所说的险峻并不是道路的崎岖,而是两山夹一路,若是当车队正通过的时候,那两侧山上有石头滚下来的话,是躲无处躲,只有车毁人亡的结局。
张璁看着眼前如此险峻的道路,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眷所在的地方。车队停了下来,后面车上的人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也正好奇地探出头来想看个究竟。
张璁此时心中又浮现出那自京城出来后一直萦绕在心中的念头:自己为何让家人处于这样的境地,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爷,怎么走?”车夫不容张璁多想,又在前面催问着。
现在的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他们这个车队必须尽快地穿过这个过风崖,到前面去找到投宿的驿站。
张璁从自己的深思中被叫醒,“让后面的车辆拉开一定的距离,快速通过吧。”绕是无处可绕的,张璁也只能咬咬牙冒险一试了。他也不相信,虽说现在自己的时运不济,但也不会背到这种程度,刚好在自己车队通过时有石头落下来,又恰好砸在了自己的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