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当然, 这一切目都只是猜测。
谢愁愁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她没有多做犹豫,当即开始寻找那间教职工宿舍的所在位置。
园内到处都是房子, 就连教职工宿舍都分了栋高楼, 一栋是楼, 另一栋是旧楼。
可以见,在破败之,这家幼儿园应该很热闹。
栋楼一共有几十个房间,一个挨着玩家宿舍,一个挨着上课的教室, 距离都不算远, 是在个不同的方向。
她在这种时候记性还算不错,能够清晰地回忆起, 旧报纸上那张附有教职工宿舍模样的照片。
黑白色,有染血的墙壁与带有钢筋铁条的防盗窗,窗外正对着印有卡通图案的绿色高墙, 墙上写了什么字, 她记得不太清楚。
是刷了绿漆的楼, 整个幼儿园就一栋,就是玩家们第一日向日葵老师带去上课的那栋楼。
那栋楼正对幼儿园大门, 面除了空气墙空一物,后面, 应该就是教职工宿舍所在的地方。
她朝着那栋大楼跑过去,条小短腿迈得飞快。
途中遇到了躲在石头缝里抠指甲的郭胜,对方看到她,将只眼睛瞪得老大,看她跑得这么快, 吓得六神主,当即二话不说跟上了她,慌里慌张跟在她身旁往冲。
连看都不敢往身后看,仿佛已经默认身后有什么正在追赶的洪水猛兽。
谢愁愁:“?”
这关头,她也不能拦着人不让人跑。
停来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又太浪费时间。
所以她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力地朝天空翻了个白眼,继续迈着小短腿往啪嗒啪嗒。
四岁孩子连走路都会偶尔踉跄一,跑起来更是费时费力,加上这件事她发现得很迟,等她跑到那栋楼,顺着昏暗的光线,跑到血腥味最浓重的那间房里时,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都没有留。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溅得满地、满墙都是的鲜血。那些血,很好地覆盖了过去旧血的痕迹,完完全全压上去,没有遗漏,也没有超出原的范围。
副里,游戏每重开一次,这些npc就需要重复一次过去的经历。
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昨日看到的画面,那男孩子站在门边,沉默地看着她。
地上出现的全部都是他的血。
为了还原场景,一个了很久很久的辜孩子,要数次重复经历自己的亡场景。
这对他来说,异于永远没有尽头的残酷折磨。
光是,谢愁愁都觉心情复杂。
即使身为一个没什么同情心的鬼,她也忍不住要叹一声,那个所谓的,传说中的主神,当真是……聊且情。
为刚发生过一些常人难以象的画面,房间里的现场堪称一言难尽,血腥气味塞满了每一寸空气。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个更大的发现,那就是——正方的墙壁中间,有一道门,不过看上去像是画的,虽然模样逼真,是颜色暗淡,线条平直。
追上来的郭胜是捏着鼻子叹了此处恶劣的环境,然后又惊声叫道:“墙壁上有道门!”
他说着,三步跑到墙壁边,口中喃喃自语:“天哪,这个房间……是不是就是那张旧报纸上的房间?你怎么道这里会有门?你简直就是个小天才,我就说这场游戏怎么会这么奇怪,所以这扇门是不是就是咱们的通关关键?”
结果没让谢愁愁失望,这家伙兴冲冲扑过去要摸门,最后只摸了一墙壁灰尘。
那扇门的确只是画上去的,只是看起来像门罢了,和幼儿园其他墙壁上随处可见的卡通画一样,只是个摆设,并没有办法打开。
他仰起头朝上方看,手拍打着墙壁上的假门,一脸的失望:“怎么是画上去的?欺骗小孩子?”
她道,主要题还是在于,她来得太晚了。
等她发现这一切,赶到的时候,现场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结束。
这扇门应该就是密道,只是,她没有成功打开。
这次的世界,说是玩家躲避怪物亡追杀,重点应当是npc的捉迷藏游戏。玩家或许需要,在躲避怪物追杀的同时,发现牵扯到密道秘密的npc。
通关的核心也在npc的身上。
好在……今日失败了也没有关系,毕竟她还有明日。
只是不道周围空气墙的缩圈速度是否每场游戏都一样,若每场一样,他们便可以活到第五日,若不一样,能活多久则完全只能看运气。
谢愁愁一边这么着,一边退出房间,朝外走去。
郭胜在她身后,听到动静后,慌慌张张一回头,脸色一变,迅速跟上她的脚步。
他过不少次游戏,也不是傻子,看到满地鲜血,和墙壁上的那扇门,便能猜测到,这儿之刚刚大概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玩家在外面的场地上捉迷藏躲怪物,这儿却遍地流血且没有人影,实在是可疑。
发生在游戏里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如表面看到的那简单。
越是诡异的事件,越是能和通关关键挂钩。
转念一,联系到是身旁这位小姑娘率发现的这块地方,他的心中便不免有了思考——在中转站,他费尽心思找到办法,和她入了同场游戏,为的是什么,自然是她用巨额积分卡兑换来的保命道具。
一直到这之,他都坚定地认为,能获取这么多积分,一定是为她的游戏出现了bug。不然一个没有组织,没有积分翻倍福利的普普通通小姑娘,为什么能拿到那么多分?
就凭她长得可爱吗?
长得是挺,咳,可爱的,是可爱又不能当饭吃,惊悚游戏里只凭实力说话。
到这一刻之后,他才恍然明白,或许……那些积分就是她独自一人拿到的也不一定。
这次的游戏,他有仔细观察过。来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躲怪物,顺便在夜里同可爱的恐龙宝宝玩耍的福利游戏。
到白天,发现空气墙会不断向幼儿园内缩后,他才意识到,根就没有他象得那么简单。
空气墙缩,意味着他们需要在空气墙中间的范围缩小到不能容纳一个人之,找到通关的办法。否则,便只能全军覆没。
也是那一刻,郭胜才回忆起来,这场游戏在开始之,并没有像过去的其他游戏一样,交代时间限制。
所以,这次的时间限制就在空气墙上。
玩家们需要在空气墙缩到最小值之,找到活来的办法。
他们能拿到的任务只有“躲起来,别看到”,这个任务太含糊,只说明了亡条件,却没有告玩家,要怎么样才能活着逃出去。
他意识到题所在,却不道自己应该怎么破解。
白天和那个温柔到诡异的向日葵老师玩捉迷藏的时候,他便消极又低迷地到处搜寻幼儿园的各个角落,企图找到一些可用的信息。
这是他玩这么多场游戏来,总结到的经验。
当你不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去搜查房间,翻衣柜,翻抽屉,最好将所有的背景故事都翻出来,最后总能找到那么一条可用的信息。
所以,今日的那张报纸,其实并不是他意中翻到的。
而是他在翻了数房间,翻了数抽屉、衣柜后,找到的,唯一看起来像是能提供信息的东西。
也就是为如此,他才将之带了出来。
却没有到,这东西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点用——最起码他在墙壁上看到了一扇门。
虽然目这扇门还没有办法打开,既然有门,那么就一定有打开的办法。只要能打开这扇“门”,他们一定就能提从这家幼儿园逃出去。
在这之,他将那张旧报纸研究了大半天,也对着报纸上的照片找到了这间房间。
是他白天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墙壁上也没有那扇门。他也没有找到其他可以用的信息,所以,那时候的他,是有些绝望的。
一个毫线索头绪,且时时刻刻都面临着亡威胁的游戏,要怎么结束?
他还有可能活着离开这个幼儿园吗?
难道说,上天是为了惩罚他利益熏心,要将他的生命终结在这里……
说不懊悔,是假的。
可现在,他的心情和之完全不一样了。郭胜清楚地道,墙壁上的门是在晚上过来时出现的。不用多,他都道这扇门不简单。
即使目的还只是一幅画。
所以他看向谢愁愁的眼神,多多少少增加了那么些崇拜,以及一些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绪。
“你怎么道这儿有门?”他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狗腿兮兮跟在她身后。
当然,他最道的还是——她怎么道这时候墙壁上会出现门?
谢愁愁思考片刻,简单回答:“猜的。”
“唔……”他有些不甘心,思考良久,从怀里掏出一袋子辣条,献宝一样递到她面,“怎么猜的?”
她一点儿都不客气的接过辣条,用牙齿咬掉包装袋,叼了一根口:“瞎猜的。”
视线望过去,看到对方便秘一样的表情,她将辣条塞了满口,快速嚼着往吞。
这零食她之一次都没有尝试过,今天还是为好奇才着试试味道,结果一口去,就辣的眼泪汪汪。
她一边小口小口吸气,一边用手在唇扇风:“呼,呼,呼……”
郭胜一脸呆滞:“你之没吃过辣条吗?”
她不服。
没吃过辣条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至于用那么嫌弃的眼神吗?
考虑到这人今天给她提供了报纸信息,且明天完全还可以压榨一他的劳动价值,她便将看到鬼怪捉迷藏的事情告诉了他。
郭胜的表情更显呆滞:“你这么说,我好像起来,我躲在教室讲桌面的时候,的确有看到面生的小孩子跟着躲来,我当时还在,怎么这人看起来那么面生呢?”
他来就没记住过谁的脸,玩的场次多了之后,连自我介绍都嫌弃麻烦。往常只有在组织扩张,要招收成员的时候,才会刻意去拉拢、结识些有潜力的玩家。
这次目的单纯直接,只是为了拿到谢愁愁的积分道具,所以除了谢愁愁外,谁的脸他都没仔细看。
哦,还有那个一脸不高兴的冷脸小酷哥。
所以在看到陌生小孩的时候,他并没有多,直接把原安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是那小孩长了一张让人过目即忘的脸,是他忘了自己队友到底长啥样。
也不怪他,毕竟这才是游戏的第二天,十几个玩家,还住在个不同的宿舍,谁又能把所有人的脸都记住呢?
回起这些,意识到自己曾和某个陌生的鬼待了同一间教室,郭胜的表情就像是生吞了一公斤苍蝇一样,满脸惨白。
谢愁愁看他光是回忆起来都吓得双腿走不动道,玩心顿起。
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开点,说不定我也鬼呢。”
他哭丧着脸:“你这是安慰吗?”
谢愁愁咬着辣条,点头。
这零食有些上头。
吃的时候辣,吃完了也辣,舌头和嘴唇都麻麻的,她辣到后也不敢停,出了楼后,一边呼呼吸气,一边小口小口往口里塞着辣条。
完了还转头眼泪汪汪地看他:“好辣……”
郭胜在一旁叹为观止,挠挠脑袋,表情不所措:“这很辣吗?这不辣吧?算了,待会儿回宿舍,我给你找点解辣的,果冻应该就可以了。”
她呜呜声,含泪点头。
走步,身旁人脚步一顿,一脸懊恼:“糟了……”
谢愁愁:“?”
“我突然起来,我零食没了。”他从口中挤出这句话。
她一脸的不信:“?”
早上还看了,小背包鼓鼓的,什么都没少,这才一天的时间就没了?她才不信。
见她不相信自己,郭胜有些急了,连忙道:“是真的没了,我没骗你,我也不是小气鬼……哎呀,怎么和你说呢……”
说着,他攥了拳头,表情艰难地压低声音,小声道:“吃的都那个姓殷的拿走了。”
看样子那个冷脸家伙没有告诉她,他翻她床铺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就要恶人告状,告诉谢愁愁他抢自己零食的事情了。
谢愁愁辣得舌头直打转,这句话听耳朵,也没怎么过脑子。
只乱七八糟地:殷闻?他抢零食做什么?总不至于是为馋人零食吧。
她还记得,之在中转站的时候,自己有打包送过一些小吃的送给他,他表现得态度都平平,虽然每次都会把她送的东西吃完,却没主动要过,也没自己买过,能看出来对零食什么的并不太兴趣。
她正着,便突然听到身旁郭胜的声音突然消失。
他阿巴阿巴了半天,突地安静来,就像是按了消音键,不仅如此,她余光望过去,还能看到他僵硬了一瞬的身子。
顺着他的视线往望过去,谢愁愁看到了站在方的人。
居然就是他刚刚才提到的殷闻。
空地附近这会儿很安静,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算算时间,这会儿捉迷藏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不过,殷闻似乎不是刚捉迷藏回来,为谢愁愁在他的额头看到了一点伤。
捉迷藏不大可能会受伤,碰上怪物,只有亡这一结局,打斗什么的根不存在。
不过,他现在四岁的萌萌哒五短身材,和谁打都是送人头。
黑夜之中,月亮黯淡光,看得并不真切,只能看到些模糊的暗红色。她嗅觉很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郭胜同样敏锐地嗅到了空气里的危险气息,他迅速猫着腰闪人:“我上去了,你们聊。”
谢愁愁:“?”
她没法说话,她还在接受辣条的摧残。辣条摧花,她就是那朵脆弱助的小花朵。
他走上来,脸色有些黑:“你是猪吗?”
谢愁愁:“……?”
猪也喜欢吃辣条吗?
“都辣成这样了还在吃。”
“主要是。”她吸气,扇风,断断续续道,“停来更辣。”
最主要的还是,这东西有点上头,比之吃过的薯片饼干都要好吃。
泪眼汪汪也不停。
看神色,他应该是有些不高兴,闻言抿直唇没说话,伸手,似乎要将辣条袋子从她手里扯来。
手指触碰到袋子的时候,视线看她一眼,眉眼不自觉放软了一些,用商量的语气道:“不吃了,好吗?”
谢愁愁眼巴巴看了一眼袋中剩余的小半袋辣条,又看了眼他的表情。
权衡片刻,肉疼地放袋子,递到他面:“你也吃吗?”
他接过袋子,听这话,火气又蹭上上来,拧眉道:“我没吃,是你不能吃,自己能不能吃辣的自己不道吗?”
谢愁愁思忖片刻,微张着红红的唇,茫然地摇了头。
“我不能吃辣吗?”
他似乎这个题到,声音停了片刻,片刻后才不确定地道:“好像……?”
只模糊记得,她不能吃辣。
这个概念究竟是谁中入他脑海的,他一点都不记得。
这猛地一,自己也变得不太确定了起来。
谢愁愁气鼓鼓看他:“你就是骗我吃的。”
说着,视线又望向那小半袋辣条,目光里隐隐含着渴望。
辣是真的辣,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辣里带甜,甜里带咸,入口面筋的味道在口中散开,香气诱人。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可以当场吃三十袋!
她和他论论,劝他把辣条还给自己,谁料一秒,他便面表情当着她的面,将剩的小半袋辣条吃完。
他是个不爱吃零食的人,辣条应该吃得更少,小半袋去,就呛得泪眼朦胧,脸蛋红红,嘴唇也红红,
偏偏表情比谁都正经,眉头紧锁:“没了,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