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提到了他爹,男人忽然像是个被激怒的小兽一样,“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爹!这间布行还是我爹给你钱你才能开起来的!没有我爹你现在算个屁!”
这突如其来的吵架给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虞挽歌带着两个男人稍微往后退了退,生怕被这战火波及。
那男人倒也是硬气,直接从地上站起身来,将东家给推到一边去。
“这里所有的布匹,就一千两黄金,都卖给你了,钱直接给我就好。”男人直接看向虞挽歌开口说道。
虞挽歌见有人做主,也不多说什么,写了一张银票就递给男人。
男人将银票收下,仔细核实了之后,这才仔细的装进怀里。
他早就不想跟这个草包女人过了,吃的喝的用的全是他们家的,现在经营一个布匹店还要对他指手画脚的。
最主要的事情就在于,已经开了这么多年的店,却还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平平无奇,收入跟支出成正比。
若是这其中没有鬼,他可不信。
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一个将这个女人彻底踹走的机会。
虽然他确实什么都不懂,但是他们家可比这个女人有钱多了。
想要换个妻主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布料,我可是要搬走了,借你们家送货的一用,工资我照结。”
虞挽歌将银票放在男人的手里,男人直接便招呼着搬运的人们,将布匹一件一件的抬上车。
“今天在场的人们,在一个月之后,都可以来我贤王府领好自己的衣裳,稍后可以在小鱼这里写上自己的名字,当天必须由本人来领取。”虞挽歌开口说道,
这每个人的字迹都是不一样的,用字迹来认定无疑是最好的。
那女人见银票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落在了男人的手中,暗咬一口银牙。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是要亏钱的你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东家声嘶力竭的开口喊道。
不知道是因为那以后再也吃不到的回扣感到难过,还是因为唾手可得的摇钱树就这样消失了感到难过。
男人就站在原地,看着满屋子的布匹一件一件的被搬走,面上没有半分波动。
这些布匹都是那个女人采购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他不会经营,也看不出来这些东西的好坏,但是他可以学。
从小他就想经商,但是家里人不许,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只能替他的妻主看着这烂摊子。
平日里还在开业,他的妻主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剩下他一个人看着这摊子,卖的少了回来竟还要说他。
这样的日子他真是一刻也过不下去了。
正巧今天,就是这东家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那东家要扑上来抢夺银票,男人一个眼神,就让打手过去将东家给架住。
打手们可不管谁是曾经的主人,只看现在给钱的人是谁。
当然是给钱的人才是最终的老板了。
那东家就算是再想挣扎也无济于事。
虞挽歌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怪好笑的,本以为能够掌握别人命运的人,竟然被别人给掌控了。
“你会后悔的!你会将你们家的财产赔光,然后哭着来求我!”
女人的话说的很笃定,就好像是这整个家族离了她都活不了了一般。
此时这店面的布匹已经被搬走了大半,苏连翘看了看干干净净的一半店面,开口朝那女人说道。
“怎么?只有你们女人能做得了生意啊?要是没有男人,可还生不出来你呢。”苏连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以性别说话的人了。
凭什么男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迂腐的很!
女人直接被苏连翘这一句话给噎住,话糙理不糙。
“他根本什么都不会,整个布行是因为有我在,才支撑了这么多年的!”
东家看样子苦口婆心的劝着,但是每一句话都在贬低男人。
试图将男人说成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偏偏苏连翘就不吃这一套,他本身是个男人,同他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可笑。
“你从出生开始就会经营店铺?你从出生开始就会读书认字背诵诗词?你从出生开始除了是个女的以外还会做什么?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所有的知识都是靠后天习得,你凭什么用自己的一张嘴来断定别人不行?”
苏连翘眼中满是愤怒,这话说出来,不光是为了面前的男人,更多是为了他自己或者是身边的小鱼来说这句话。
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遇到属于他们的好妻主。
若是没有遇到虞挽歌,他们这一路上以来的五个人,都没有办法坚持自己想要走的路。
这一番话终于说的东家哑口无言,有些羞愧的垂下头。
苏连翘毕竟说的对,她手里有的,只是一点点可以卖弄的知识罢了。
若是将这知识放在别的地方,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没有属于自己的权力跟地位,一切都只是依靠夫家赠与。
偏偏她还心安理得。
她所做的一切,同面前的贤王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做比较。
说话之间,店面上的布匹都已经被搬完,虞挽歌倒是有些好奇,她在这库房里面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不敢说出口来,却又能要那么高的价钱。
那男人似乎很善于察言观色,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虞挽歌的意思,他立刻伸手朝库房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我们的库房在这边,您请跟我来。”
虞挽歌挑了挑眉毛,便跟上了男人的脚步。
苏连翘怕小鱼一个人在这受欺负,这次也没强求跟虞挽歌一同过去。
反正她又不能丢。
男人显然也没进这库房里面看过,一路上看着那被堆在地上的布料都有些好奇的用手摸了摸。
“这是你们家的财产,你竟然都没来过这库房?”
虞挽歌觉得这倒是有些新奇。
就算是再当甩手掌柜,也应该时不时的来看看吧?要不谁知道这东家都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呢。
男人有些落寞的垂着头,忽而摇了摇,“她从来都不让我来,说着库房脏,不是男人应该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