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九区另一边的竞技场里, 黄毛也在感叹:“这几天都没怎着老大。”
旁边的alpha说:“怎,老大了?”
“也不只是,”黄毛咂咂嘴, 瞅着底下往来的人,“就感觉, 不怎对味儿。”
明明自家如日中天的组织还在这儿放着呢,突然跑去别人那种要名没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地方劳心劳力,总让人觉着儿怪异……
这感觉, 就跟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似的。
他挠挠脸, “老大简直像卖身过去了。”
alpha横他一眼, “不要胡说。”
还卖身,他们老大难道是那样的人吗?
金山银山也买不起他们老大这尊真佛啊!
话音未落, 就听小弟说:“景哥,老大说他要找。”
黄毛听了很兴奋, 忙从正晃悠悠坐着的栏杆上跃下来。这高度不矮, 足足两米多, 他向下跳跃却无比顺畅, 落地时也轻盈的仿佛是跳了个台阶, 身姿矫健而力,像是只敏捷的豹子。
身后的小弟看着他, 不觉露出了羡慕的情。
——别看黄毛平日里似乎没个正形, 可要真比拼起身体素质来,獠牙里除了简老大,第二就数他了。
这也得亏他能干, 要是换了别人,光给老大制造出这多的误会,都足够喝一壶了……
上哪儿还能胆子继续哔哔。
黄毛哔哔完就身心舒畅, 赶忙进了简饶的办公室听吩咐去了。待两人商议完白家的事,简饶的手机也响了两,屏幕骤然一亮。
黄毛眼睛尖,一眼就看了上面闪烁着的“朝秋”二字。
“……”
他心里登时更不是滋味了。
怎了,平日里天天替做事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居然还要这……这黏着吗?
就不能给我们留下一空余时间吗!!!
再这下去,他是真的很担心自会莫名其妙并入朝秋的那个小组织……
黄毛心中在咆哮。不过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老大说“别搭理他,多康康我”,只好眼巴巴看着老大开信息,目光淡淡地向上一瞥。
——旋即,简饶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诧异又古怪的情。
怎说呢……
这种情,黄毛从来没在他脸上看过——那表情里甚至带了怀疑自眼睛的意思。
他忍不住问:“老大,朝秋说了什?”
这得是什消息,才能让简大佬震撼至此啊!
白月光的眸光也复杂。他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他约我出门。”
黄毛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出门干什?”
白月光:“……”
白月光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逛街。”
“……?”
黄毛脑袋上的问号都快显形了。
逛街???
他情不自禁象了下自家大佬面无表情穿行于各个衣架之间并伸出手指挑挑拣拣的画面……
这,这和老大气质未免不太匹配吧?
简饶也很是震撼,而且,“还面部护理。”
长这大以来,简饶这种真大佬,就没接受过面部护理这种东西……
黄毛情不自禁地:“啊?”
这可比腥风血雨刺激多了,他们老大和朝秋联手去做面部护理……
这都不是不符了,这根就是彻底ooc了吧!
“但是老大,不打算去的对吧?”
——快说不去,挽回一下在我们心底里英明武的伟大形象!
挽回一下岌岌可危的大佬人设!!!
但简大佬显然比他考虑的更多。为朝秋的这廖廖几行字里,透出了几个关键信息。
一是这个美容院非常受欢迎,很多omega预约都预约不上。
按这个道理,简饶身为一个omega,自然也该对它感兴趣……
二是温昕要参与。
温昕是温家备受宠爱的小儿子,而且与简家也交集。简饶与养父母的关系并不算好,不希望这消息传回到他们耳朵里。
他也的确需要麻痹一下养父母,让他们以为自仍旧是那个被养的什也不知、什也不晓的omega。
三来……
他缓缓地看回那条信息。
虽然朝秋并没明说,可他总能从对方的措辞之中,看出几丝恳切的意味。
若不是他这段时间与朝秋常常相处,只怕还看不出来。
难不成……
他若所思。
是为段时间操练太狠,所以才这样在乎面部护理吗?
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呢。
朝秋被逼给白月光发消息时,忍不住在心里又。
偏生笨蛋美人还在旁边看着他,一副“要是约不出来人就说明刚刚在唬我”都样子,教朝大佬一个头三个大,只好破罐子破摔。
“好了好了,发了发了!”
温昕把他手机拿过去,看到上面发送成功的小图标,这才满意了。
“对嘛,皮肤对omega来说多重要?看现在这细腻的,连个毛孔都找不着,这其中也我的功劳……”
朝大佬心说我真是谢谢了,要不是我也不至于受成这样。
他,铁骨铮铮一硬汉,暗夜里的帝王。
顶着这一张脸,多少都拜温昕所赐。
温昕才不管呢,继续喋喋不休单向输出自的养肤经:“不要不当回事,我跟说,现在是还年轻,二五岁之后的皮肤老化都是不可逆转的,必须要提做准备……”
朝大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附和性地嗯嗯几,并寄希望于简饶不要答应。
他言辞那恳切,都是为了这个——
不要答应!
不要答应!!!
做面膜也比这个好啊!!!!!
“叮。”短信来了。
朝大佬跟马上要打开录取通知书的学生一样,居然不敢打开。倒是温昕毫无顾忌,上去就摁着他手指强行替他解锁了,几眼看完。
朝秋看不手机屏幕,还抱一丝希望,“怎样,他怎说?”
——他记得,白月光是最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的,各种社交场合都是能拒就拒。这种场合肯定也不喜欢,最好说临时事,这样也圆的过去……
笨蛋美人喜滋滋宣布:“他同意了!”
朝秋:“……?”
朝秋:“……??”
什???
不——哪怕他和梦中情o多接触,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啊!
一起去做脸,这算是哪门子彰显自魅力的奇途径?
这也太0了吧!!!
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温昕已经下床钻进自偌大的堪比别人家一套房的衣帽间,在自的众多宠儿之间挑衣服了。
“让我康康,选哪件好呢……对了!”
他满怀惊喜地转过身,“我们顺带再去做个指甲吧!”
朝大佬生无可恋:“嗯……”
来人啊。
来人一刀杀了他吧。
倒也不是所的alpha都不爱打扮,比如三二,此刻就在跟助理吩咐要预约做脸。
他摸着自英俊的脸,恍觉自似乎憔悴了许多,非常需要按摩和面膜来缓和。
毕竟,像他这样优秀的容貌,身就是该好好保护的。
他施施然坐在车里,意选在避开阳光的那一面,好教自刚刚按摩过的脆弱的皮肤不受日光的侵蚀。助理打完电话后,才小和他说:“给您做脸的老师还得几分钟才能到,您……”
陆景南把墨镜又扒拉下来了,说:“我就在车里等。”
楼上的omega实在太多了,像他这样的优秀资源,只怕进去便会被包围。
“要是在美容院里,又该人来搭讪了。”
陆景南不是很要这样的结果。
他和天下所的富二代一样,比起别人主动搭讪来的,还是觉得自看上还追不到的那种更香。
就在这时,旁边的助理忽然哎了一。
“那个、那个不是简先生吗?”
陆景南一下子激动了,他把脸怼到窗户上,说:“哪儿呢?哪儿呢?”
然后他就看了站在商场头的修长身影,与身旁匆匆的人流相比,他显得格外从容自若——再配上自身气质,颇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可不是简饶!
陆景南彻底兴奋了。也不知道简饶这天在忙什,他堵人基上就没一次成功的。每一次都是那个老管家板着脸告诉他,说他们也不清楚少爷在哪里,甚至也不愿意告诉他简饶已经确定下来的行程。
三二就搞不懂这群人到底都是干什吃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他就是制造个偶遇,到底招谁惹谁了?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他制造的,这是正儿八经的偶遇!
偶遇说明什?——说明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陆景南把车门拉开了,满脸挂着笑,殷切地叫了一“小饶”。
与此同时,另一道音也响起来,音里同样带着惊喜:“阿饶!”
三二:“……?”
三二:“???”
这音他妈的好像熟悉啊?
——然后,他就看不远处施施然走来了另一道他绝对不可能忘掉的身影,甚至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就让三二隐隐开始蛋疼!
又是朝秋!
怎会又是朝秋?!!
三二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也不知出于什心理,一时间居然不敢上。就这一踟蹰,他就错过了和白月光打招呼的最好机会,为紧接着,三个omega就亲亲热热(陆景南眼中的)凑在了一处,甚至还挽着了彼此的胳膊……
三二眼睛放大,盯着被夹在其中左挽一个右挽一个的朝秋,羡慕的心都在滴血。
呜呜呜,为什!
……
朝大佬尴尬地说:“也不必挽的这紧吧。”
这不好吧,他一个纯a……
“这什?”笨蛋美人毫不在意,甚至还感觉奇怪,“咱们不是天天这挽着吗?看哪个omega不是这样的?”
是、是吗?
但放眼看去,街上的omega的确大多都是这亲近挽在一处的,跟那种剪纸剪出来的一溜分不开的小人儿似的……
朝大佬只好强迫自享受这左右的软玉温香,“好吧。”
这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分,到了他这儿,怎就这让人头秃呢……
旁边的白月光也始终保持缄默,像是不太习惯。
出于对对方的照顾,朝秋压低音问他:“习惯吗?不习惯就松开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说的不对了,白月光情忽然变的奇怪,并把他的手臂挽的更紧。
“不,”白月光紧抿着嘴角,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习惯。”
是吗?
他不是不喜欢和人接触吗?
朝秋略略感觉疑惑,但这种疑惑也只是在他心头一掠,并没被他当回事。
商场极大,里面也温家的股份。温昕来这儿就跟回家似的,后面缀着七八个小心翼翼伺候他的项目经理,整个架势仿佛皇帝出游。
最后都被温昕不耐烦地轰走了。
“全走全走,我是看衣服呢还是看们呢?”
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商场的主经理还苦着脸。
“温少,还是找几个人跟着您……您自出门连保卫也没带,怎可以呢?”
自从上次被绑架后,温昕就成了家里的重保护对象,来回都是人保护的,生怕他出一事。
笨蛋美人紧紧挽着朝秋的臂膀,生气道:“哪儿是自一个人?这不还我朋友吗?”
项目经理看了看那俩omega,更为难了,“这……”
是,可这俩自身就是omega,弱不禁风的,能什用?
他委婉道:“您还是考虑考虑保卫——”
无奈温昕小少爷郎心似铁,说不考虑就不考虑,甚至还坚称朝秋可比alpha要靠谱多了。
这种信心主要也是上一次绑架案带给他的,直到现在,他都清晰记得对方三两句话劝服歹徒的领……
那得是什样的能力啊!
换成别人,哪儿还这样的能力?
温昕和狼牙的小弟一样,对于自的闺蜜,都种骨子里根种的无名自信……
于是他们最终还是一起去逛的商场,后面半个保安都没跟。温昕的手里抱了满怀的衣服,兴奋地一件件钻去更衣室里试,剩下两个都认为自是alpha的大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尴尬。
这时候该说什?在线等,急!
良久,朝秋才说:“衣服不错。”
白月光:“……嗯。”
朝大佬觉得自还是必要挽回形象的:“其实我平常并不怎逛街,主要是陪他过来……”
白月光一下子就挑中了重,并把那两个字着重加重音重复了一遍。
“陪他?”
朝秋意识到了不对,改道:“主要是他强拉着我过来……”
他说着,音禁不住也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变成了细不可闻的嘟囔,“他说我最近晒的黑。”
哪儿黑了!
朝大佬委屈地。
黑不好吗?黑可alpha的气魄了!
他倒是丝毫没注意到,这句话在简饶听来,简直就像是说来跟他撒娇的。尤其omega的语气里面,又装了那一若若无的抱怨意味……
他也忍俊不禁,“我还以为是要去。”
朝大佬就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差儿原地跳起来:“这怎会?”
这句话一出,他便意识到自反应过激了——真正的omega听到这句话,是不会反应如此剧烈的。
他忙试着往回拉:“我只是不喜欢……”
“没事。”
但白月光只是用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睛望着他,淡淡道。
“我也不喜欢。”
那一瞬间,朝大佬的心灵忽然受到了强大的震撼。他怔怔地看着对方,听着这句简单的认同的话,心里头却活像是掀起了狂风大浪。
温昕还久久没出来。他拿了几件衣服进去,只怕要试上好几分钟。
他们只安静地坐在试衣间门。
忽然间,朝秋的心里涌上了一个的、疯狂的法。他看向身旁的白月光,轻问:“不如,现在跟我走,怎样?”
“晁邱终于闯入了那座城堡。他的爱人被锁链捆在那里,是那样的柔弱、那样的纤细。”
“他们用世俗的枷锁锁住他,逼迫他走下自的象牙塔。他马上要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向那样粗暴、残忍的灵魂奉献出自温顺而脆弱的一生。”
“可是晁邱出现了。”
“教堂的祭坛,他隔着朦朦胧胧的白纱抬头仰望——年轻alpha站在玫瑰窗下的身影如同降临的袛,就那样深深地融进了他的脑海。”
“在日光下,零星飞溅如红玫瑰般的鲜血里,alpha仍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优雅,眼眸深如潭水,向他伸出自的手心。”
“他的语气仿佛在诱哄,诱哄这只离群的小鸟跌跌撞撞进入自的怀抱。”
“不如,现在跟我走。”
“他轻地道。”
“——怎样?”
——节选自《冷酷太子:倾城娇妃硬要宠》
商场外的陆景南还在进去和不进去间纠结。
他分明是很去的,可是朝秋的存在着实让他犹豫——过
joy:“……陆总,去就去。”
这是何必呢,一个霸总,连车都不敢下。
怪丢人的。
三二最听不得这种指责,“懂什!”
过往的惨痛经历告诉三二,不能把一切事情都的太简单,不然他只能在白月光面颜面尽失。
之,他哪一次从朝秋手里讨到便宜了?——哪一次不是亏的血无归?
陆景南觉得,自要是再和朝秋对上,一定要从长计议。
绝对不能搞什正面突破。
他正左右摇摆之时,却听身边的助理激动道:“陆总,不用进去了!”
陆景南心头一喜,这快?
“怎了,”他说,“是不是小饶也受不了他,自出来了?”
一边说,陆景南一边激动地向车窗外看去,登时看了他昔日的替身拉着他的白月光,两个人好像私奔一样牵着手,轰轰烈烈地从里头一路跑出来——
他们奔跑在暮光下,大路上。
愣是跑出了逃婚的架势,就差一首歌曲做bgm了。
陆景南:“!!!”
妈的,更气了!
两个人一面跑,一面禁不住哈哈大笑。
已近夜晚的风是如此凉爽,它们轻柔地挨擦着身体过去,却不留下一丝痕迹,只将衣角吹动的飒飒作响,如同一扇小小的、立起来的旗帜。
那面旗帜在空中飞舞着。
朝秋甚至没意识到自还握着梦中情o的手。他们沿着路跑了许久,直至跑到无人的小巷才停下来,断断续续平复自的呼吸。
“他一定气死了!”朝秋笑着说,“他还定了美甲的位置……”
白月光还不知道这件事,听了简直悚然一惊。
“还这个?”
“是啊,”omega笑着,将自跑的凌乱的发丝随意拂到一边,“他早就好了——”
可惜好也没用了,另两个人已经当场跑路了。
简饶凝视着他,忽的道:“和我象中的很不一样。”
“是吗?”
“对,”简饶轻轻道,“他们都说,很安静。”
传闻中的朝秋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热衷于厨艺,学习相夫教子的一切礼仪,活的就像是从omega模范教材书里走出来的薄薄的纸片人。
可简饶实际到的朝秋却大不相同。他魄力,梦,自的小脾气和兴趣——他不同于那循规蹈矩的omega,他的眼睛里盛放着别的火。
那火是亮的,将他整个人也一同都映亮了。
夜幕彻底暗下来。头上悬挂着稀疏的星星,还一轮朦朦胧胧的月亮。
月亮仿佛是纸裁剪出来的,连透下的光都是细的,温的,微微摇晃的。就在这光下,朝秋问身旁人:“要上去看星星吗?”
他们悄悄沿着巷子里民房的楼梯上去,一路爬至顶层。首都星的老区,连楼梯都多少已经腐朽,踩在上面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响。他们攀爬至天台,旁边不知是谁种了许多的花却又没管,如今那花已经疯长,几乎覆盖住楼面的一半了。
枝叶细细,笼着断断续续的虫鸣。朝大佬扶了白月光一把,道:“小心。”
两个人就坐在天台的栏杆上,脚尖虚虚触及着地面。
风那好,朝秋要做一别的事。
他在巷子里买了那种小的打火机和烟火,很小,不怎起眼,基是现在的首都星没人会喜欢的那种小东西。不过朝大佬却是喜欢的,虽然这东西一也不酷炫,但燃起来,总会莫名地令他觉着很好看,像星星零散的光。
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只是晚间尚且风,他了两三次,才将那一个小小的烟火起来,教它头上冒出一连串橙红色的细碎火星。
“哎……”
他分给了白月光几根,自趁着火去剩下的。
“拿着。”
简饶握着这,竟然不知所措。等朝大佬抬头再看时,他还愣愣地握着这几根烟火,像是根不知道从何用起。
朝秋禁不住笑了。
“没玩过?”
简饶说是,还困惑,“这个要怎用?”
“不用思考,”朝秋干脆手把手地指导他,“怎玩都可以,像这样……”
他握着白月光的手腕缓慢地移动,火星也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的发亮的痕迹,停滞几秒后才缓慢消散。
简饶看着更迷茫了,像是不明白世间怎会存在如此无聊的东西。
朝大佬不由得问:“那小时候都在做什?”
简饶的长腿顺着天台的边缘垂下来,他短暂地思考。
摇晃的铁笼,人群,火光。
——那不是什美好的回忆。
他抿了抿唇,并没回答,而是反问道:“呢?”
“我啊……”朝秋仔细,自在养父母家中似乎也没什清晰的回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童年时眼巴巴站在窗看着下面的孩子玩这个的场景。那其实讽刺,为楼下那都是朝家佣人的孩子,可是每一个都笑的比他开心。
“不怎样,”他最终下了断,“就只是生活而已。”
白月光的眼睛里带了清浅的笑意。
“不开心?”
“不开心。”
真正的大佬,是可以在独属于自的omega面展现出自柔软的另一面的。朝秋不向他隐瞒,只用平静的语气说:“记不太清了,但每一天好像都挺不开心的。”
到底是为什缘故,朝秋已经记不得了——大概是为身世吧。
“不过,”他说,“那个时候,我一直一件别期待的事。”
简饶:“是什?”
朝大佬看了眼自的手表,答非所问说:“等一下,还两分钟。”
简饶扬了扬眉,却也不再发问,只坐在他身边一同向远处望去。那里是首都星的夜色,如流淌的金河一般的车流将它分割成一块一块,他们能看到其中耸立的高的楼房、低矮的平民区,它们一块块构成了首都星的血肉,它在这夜色之下微微跳动。
夜幕越来越深。朝秋在掐着表,仔细地数着。
五。
四。
三。
二。
一——
一瞬间,巨大的烟花伴随着清脆的破空,从目光所及之处腾空而起——它们四溅着金星,从空中拖出漂亮的尾焰,直直蹿向那一轮月亮所在的天空。
它们是这样绚烂夺目,以至于灯火都成了再寻常不过的陪衬。烟火的轨迹铺满天空,简直像天空抖了抖自印满花朵的偌大裙摆,抖下许多簌簌的小火星。
这不是简饶第一次看烟火,却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烟火。
当他侧过头时,还能看到身旁人被照亮的、弯弯的眼睛。
“是它!”omega迎上他的目光,对他道,“喜欢吗?”
简饶很喜欢,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从未接受过鲜血之外的任何礼物。
“怎会知道,今天晚上烟火?”
“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朝秋轻轻笑了笑,“如果我说是白家为他们的小女儿放的,算不算是借花献佛?会不会太没心意?”
简饶说:“不会。”
他也并不在乎是谁放的,只是在乎眼存在的这一瞬间而已。
——他竟然享受眼下的这一刻了。
朝大佬的眼睛更弯了。他凭借着记忆笃定地道:“再等等,马上还会下一场。”
简饶说:“真的吗?”
可能是被身旁的omega感染了——他居然还真生出了几分期待。
“当然!”朝大佬说的无比笃定,心带梦中情o来这里还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看样子居然还很讨美人欢心,自果然是在这方面极为擅长。
说不定在他们在一起之后,这可以作为一个纪念日的保留节目……
可是他们左等右等,都没瞧天边的烟花升起。
朝大佬:“……”
朝大佬:“……???”
怎会呢,不可能啊——他明明记得这个三场的啊!
怎今拈就只剩下一场了,难道是白家如今也穷了,连给白媛媛放个烟花的钱都没了吗???
他不信这个邪,又坐在上面等了二分钟,还是连半个火星儿都没瞧,甚至自还被这夜风吹的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啊——秋!”
甚至于他还没带纸巾,还是用的白月光的纸巾。
这就尴尬了。
朝大佬起自刚刚的信誓旦旦,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一厅现场入住。
他怎就在梦中情o的面丢人了!
白月光到底是体贴人意,瞧出了他的心思,似乎忍俊不禁。到底还是轻问:“我们先下去?”
朝大佬:“嗯……”
这下可好,刚才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良好氛围,一下子全都毁的干干净净了。
他不禁懊恼,直到下去后还念念不忘这回事,不知道白家今年抽的是什风。
而朝大佬并不知道,这世上,一个句子叫做“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放在《冷酷太子:倾城娇妃硬要宠》这书里,就是作者觉得只放一场焰火不能充分展现苏度,所以给硬生生改成了三场……
朝大佬失望,“走吧……”
他转过身,却发现简饶仍站在原地,色似乎怔松。
朝秋说:“怎?”
简饶的眸光没聚焦,半天后才重凝聚起来,冲他微微笑了笑。
“没事。”
——事实上。
就在刚刚朝秋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白月光忽然闻到了一种浅淡的、额外香甜的气息。
他从没闻过那样的香气——它们馥郁甜蜜的简直像是一块湿漉漉的小蛋糕,只需要那几丝,便能在顷刻间勾起alpha的占欲。
甚至没让他生出半的排斥。
脚下仿佛踩了云、踏了雾。
alpha的眼中不自觉蒙上了几缕猩红的血丝,在这气味逐渐消散时,甚至由心底中生出了一种难言的焦躁和不满。
他禁不住侧过头去,要在空气中再次追溯那诱人的气息——
可它们就像是化在空中的雾气,早已消散的悄无息,寻不到半痕迹。
但他还是微微低下头,在朝秋的颈侧闻了一闻。
没任何味道,反而是omega被他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微微一哆嗦,诧异地望着他。
简饶说:“没什,走吧。”
他都忘了,朝秋身是没任何信息素气味的。
那方才的气味……
他不由得双眸微眯。
究竟来源于哪里?
事后,温昕对两人扔下自独自跑走的这一段表示了强烈的谴责。
“怎回事!”笨蛋美人气的两颊鼓起,整个人如同一只胀满了的河豚,“怎能这抛下我?!”
朝大佬无从辩驳——他的确是色� �友了。这让向来遵从道上原则讲究气的朝大佬感觉稍微愧疚。
不过也只是稍微,为温昕很快就喜滋滋告诉他,正是为他们俩把他抛下了,所以他才能在那商场里头邂逅真爱……
朝秋也不是很懂,对方撞真爱怎就能这容易,给人感觉半不费劲。
而且,他对于笨蛋美人看男人的目光也稍稍怀疑:“确定靠谱吗?”
温昕拍着桌子告诉他:“这次肯定靠谱!”
朝秋:“……”
朝大佬不太信,还是准备暗中打听下。
按照温昕的说法,他这个很快就要下一步发展的准男朋友也是个alpha,听说还在平民区工作。
听这几个熟悉的词,朝大佬就隐隐觉得头疼——他真不懂,温昕怎就和平民区的alpha杠上了。
他自然不会觉得什,可温父温母经过上一遭,现在都是提心吊胆的,如何能答应宝贝儿子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他不一样,”温昕羞答答说,“他很不同……”
接下来他就重罗列了几个不同之处。比如对方头发染成了黄的,比如笑起来可爱,比如还两颗小虎牙。
朝秋听着他说这,心里头平静无波,甚至还犯困。
倒不是他不相信温昕。实在是温昕交的男朋友,就没一个正常人。
比如现在这个,黄毛,虎牙,还是个alpha。听着莫名就杀马。
他禁不住说:“喜欢这一种?”
温昕还沉浸在即将恋爱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是啊,怎了?”
紧接着,他就从闺蜜的语气里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不喜欢这款?”
朝大佬说:“对。”
这个话题让笨蛋美人好奇。他索性把拖鞋蹬了,整个人趴在床上,一副要和朝秋开睡衣派对通宵促膝长谈的架势,兴致勃勃问:“那喜欢哪一款?”
喜欢哪一款……
朝秋沉默了下,脑海里回忆起梦中情o那脸、那腰、那腿……
他如今与温昕感情越发亲近,倒也不愿意一直隐瞒着自的朋友,此考虑了一下,还是半遮半露地给出了信息,“我喜欢简饶那种。”
真的。
熟料笨蛋美人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登时变的极为嫌弃:“噫……”
好不容易吐露心的朝大佬:“?”
朝大佬感觉自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他喜欢简饶怎了?是这让人奇怪的事情吗?
他不禁问:“怎?”
“没什,”笨蛋美人回答说,“就是刚刚才发现,阿秋好自恋啊——喜欢自的长相直说不就行了,还非得找出个人过来对比一下……”
朝秋:“……”
两人谈心后,温昕把自头朝下脚朝上挂在床边,顺说:“不过,我也准备改变啦。”
他摸摸鼻子。
“之,我还觉得天天被陆景南骗着干这个干那个的,觉得他是个渣男……可等轮到自才知道,原来我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我仔细了,那人之所以能骗我,不过是为觉得他们可以掌控我。”
“我就那好糊弄吗?”
朝秋起对方在发现男友行径之后的暴打行为,发自肺腑道:“不是。”
事实上,时候还挺精明的……
“是吧?”温昕说,“所以,我现在,不打算让他们来掌控我了。”
“谁也别骗我爸妈的钱,觊觎我爸妈的公司——哼,那一群不要碧莲的,还以为我离了他们就活不了是不是?我就不打算要他们了!我打算自干了!”
这可不是个小消息。朝秋一怔,问:“自干?”
他知道温父温母原的打算。他们虽然一个大儿子,可早就夭亡了,如今就剩下这一个小儿子,宝贝的跟自眼珠子似的。原一直打算将公司作为陪嫁带去温昕的丈夫家,由温昕未来的丈夫掌管运行。
可听笨蛋美人这会儿话里的意思,倒像是全部推翻了。
“对,”温昕说,“我爸妈说了,准备先给我两个小的公司,让我练练手……”
还一句话他没讲。他能勇气和父母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为朝秋。
在之,他与朝秋一样梦做一个完美的家庭主男。他们每天琢磨如何把菜做的更好吃,如何把床铺拍的更松软。
可在那种感情里,他和朝秋都没能找到自。
他来以为自不能反抗了。但看到闺蜜都可以踢掉渣男,和渣男的白月光亲亲密密,又给了温昕的改变的希望。
说不定,他也可以呢?
“我可以的,对吧?”
他眼含期待地望向闺蜜。
朝大佬沉默了会儿,摸了摸对方的头。
“对,可以。”
而且,温昕也不用害怕——他们狼牙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真的受了欺负,保管能把人揍的哭着回去!
没错——身为金大腿,就是这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