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袭者是谁
老板笑了笑,"听到你们唱军歌,我忍不住就进来了。因为我儿子也是唱着你们这首军歌去投军的。"
哦,也是军属。
尉迟风禁不住问,"那你儿子现在——"
脸色一阴,老板的眼里就闪了泪花,"在保卫南京的战斗中牺牲了。"
尉迟风心一酸,紧紧握住老板的手,"你养了个好儿子。人民不会忘记他的。你不要太伤心。"
擦去眼角的泪,老板朗声地道,"是的,我为他而感到光荣。"
伙计捧来十全大补酒。那都是虎骨、眼镜蛇、老鹰、人参等等浸泡的酒。
"这是珍藏了三十年的酒了,你们喝了只会强身壮体,绝不会上火。"老板诚意绵绵地道。
盛情难却。
这一喝,也就喝到了凌晨三点。
离开酒楼,回到住地,尉迟风在客厅的时候,突然对大家道,"睡觉的时候醒觉一点。"
大家"嗯嗯"地应着,却都抱着老板送的一葫芦补酒,乐滋滋地飘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里。好像全不当一回事似的。
尉迟风皱了皱眉头。
龚破夭拍拍他肩膀,对他笑了笑:放心,他们都不是三岁的孩子。
尉迟风这才松了眉,和龚破夭一起上楼。
刚走了几步,一群涂脂抹粉的女子,便哇哇叫着冲下楼来。
两人赶忙闪开。
女子风一样从他们身边飘过,飞出了客厅,逃出了院子。
望着她们的背影,龚破夭望着尉迟风,"怎么回事?"
摇摇头,尉迟风也一脸茫然似的,"我也不知道啊。当是后勤的人安排的吧。"
"嘿嘿,你们的人也太小瞧我们了。"龚破夭笑道。
尉迟风红了脸,"这、这也许是个误会。"
"但愿吧。要不以为我们国军,就知道搞女人,不知道打鬼子。他们都是好少伙,家里岂能没有好姑娘等着他们的?"龚破夭的话虽然说得很轻,尉迟风却觉得很重,感到自己侮辱了老朋友一样,赶忙道,"你放心,以后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笑笑。
两人一同飞上了三楼。
龚破夭的房在东边,尉迟风的房在西边。中间还隔着几间房。
打开门,入了房,龚破夭这才像回到自己自由的天地,不由思绪飘飘。
一点睡意都没有。
房间他是打量过的了,就一铺床,一只大衣柜,一张台,一张椅子,以及一张茶几和两张短沙发。还有一间卫生间。这是幢小洋楼,配置也就西化。就连窗子都没有窗棂,只有两扇窗玻璃。打开一半,人就可以飞出去。
凌晨的昆明,高原的气息特别明显。风从窗子吹入来,龚破夭的皮肤便爬过一道深秋的凉意。其实此时相距中秋还有几天。
走到窗前,龚破夭抬头望了一望天上的月亮。
月亮虽然还没圆,但皎洁的月色,却满天飘洒,铺了一地。
月色下的昆明城,宁静而温馨。人们的梦呓,仿佛飘到月色上,如波似浪一样漂流到远方。
拉上窗帘,龚破夭感到口有点干,目光就落到茶几上的茶壶上。
茶壶旁还有两只杯子,一只空,一只斟满了茶。茶色黑如墨,那是陈年普洱茶的茶色。不用说,这是上等品的普洱茶。茶气袅袅,茶香也就扑鼻。坐到沙发上,龚破夭一眼就看到茶杯上的唇印。这显然是刚才等在房间的女子留下的。
看到唇印,龚破夭就嗅到了一股低俗的香水味。准确说,入门他就嗅到了,只是没有现在这般强烈。
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龚破夭三步作两走到床边,掀起床垫——盒子炮赫然在目。
他这才赧然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太多心了。那些女子虽然是风尘女子,却未必是小偷,会偷了盒子炮去换钱。
将盒子炮拿起,放到枕头边,龚破夭回到沙发上坐下,自斟自喝了起来。
茶还是热的。
茶入口,他用牙齿嚼一嚼,便嚼到一种汁液似的,但茶汁细滑,暖香,香若千年的古典。
这不像在桃源寨喝山楂叶茶,那是清、纯、爽的,可以一口气连喝几碗,再暑热的天,也会被消了暑去。
每回在田欣家喝山楂茶,田欣就会笑他:像牛喝水似的。
如果见到他此刻细斟慢品,会说他什么呢?
嗯,她总有词儿说的。
想到田欣,他的心就有点牵——她此刻在哪?
不会追着自己来吧?
应该不会。尉迟风的口关得这么密实,她肯定得不到半点信息。
但有一点他龚破夭很清楚,只要知道他走了,不在一连了,她绝对会溜走的。一天也不会多留。
趴在他的胸膛上,田欣甜蜜地说,"我要为你生个儿子,像我一样漂亮,像你一样健壮。"
"那不行,那太奶油了。"他笑说。
"那就生女儿。"
"也不行。女儿脸蛋像你,身材像我,你想的腰像水牛一样粗啊?"
"人家话还没说完。是女儿的话,外形全像我,就要你那么一点聪明行了。"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女儿多像父亲的。"
"哼,像你啊,我女儿丑死了。"田欣故意道,目光却闪动着无限的欣悦。在她眼里,他就是她的白马王子,肯定不会丑到哪里去。
呵——龚破夭禁不住呵了一声。
不会这么巧吧,睡一晚,还没有一晚,田欣就能生出儿子、女儿来?
都怪尉迟风,早不找,迟不找,偏偏在他和田欣入"洞房"的时候找他。
这迟风——风声——风声里有一种杂音。
龚破夭腾身而起,刚落到床边,拿起盒子炮,"叭叭"的枪声就从外面传来了。
身子一纵,龚破夭就从窗子跃了出去。
人在半空,他也看到二楼的窗口飞出了几条影子。
难道他们都没睡?
脚落地,龚破夭飞上院墙,放眼一扫,就看到十几条黑影散入大街周围的巷子。
略一提气,他就朝相距自己最远那条巷子追去。留下较近的巷子给其他人去追。
从院墙飞到街树的树冠,龚破夭就像达摩踏叶过江,踏着树冠如踏浪,身子顿然飞射如山鹰。眨眼功夫,他就追到百米外那条巷口。巷子没灯,只有月色。
目光往巷子深处一射,他就看到一个黑衣人在飞窜。
跑不了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