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子的情感
松下说得那么坚定,也是认为自己跟着田中一角做事,是做着神圣而伟大的事业。一旦事业成功,未来的日子就是相当美好的。
想着美好的前景,松下运动了一下四肢,便将春夜的寒驱走。
可监视了一夜,他也没发现龚破夭有什么动静。
天快亮的时候,上川来替换他。
"不可大意。"他对上川叮道。
上川点了点头。
松下从不怀疑田中一角的命令。在他的眼里,田中一角是神,作出任何的一个决定,都是无比正确的。田中一角要他带队监视龚破夭,说明龚破夭肯定有问题,所以他一再交带上川不可大意。
松下回到事先开好的客房,倒在床上就呼呼睡着。他只给了自己睡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既是对自己的命令,也是一种对自己约束的意念。这方法极为有效,不管他有多累、多困,他都能做到按时醒来。
他松下全然没有想到,这一睡,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当他和衣躺到床上,发出了鼾声之后,田欣已悄悄潜入隔壁的房间。贴着墙倾听了一下,认准了松下头部的方位,田欣站直了身子,稍微运了一下气,就飞快地对着墙壁推出了几掌。
一股劲气穿墙而过,直达松下的天灵盖,天灵盖下的几条大血管,立时破裂,血溢大脑。
松下急喘了几口气,身子挺了几下,就再也没动了。
田欣再贴墙倾听,听到松下再没发出半点声息,才笑了一笑,悄然离去。
龚破夭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帘,明晃晃地洒落在房间。不知为何,龚破夭感觉有点怪怪的。他的生物钟很准确,一般他就睡六个小时。除非是大醉,才会破坏他的生物钟,睡的比平常多几个小时。但这样大醉的机会极少。尤其是喝桃源寨酿的酒,那酒醇的就像甘泉。喝一碗下去,就像喝了一座春天的清气和花香。
如果他是十二点睡,早上准六点就会醒来,一分不差。
早上六点的桃源寨,天还刚刚亮,只有鸟儿在树林间吱啁、吱啁地鸣唱。太阳还躲在山后,羞羞的不愿露面。
看看腕上的瑞士金表,也是六点啊。
望着金表,龚破夭就无法忘记自己是个公子爷。这金表可是军情局花了十几万块大洋从瑞士买回来的,货真价实。目的就是要将他龚破夭打扮成货真价实的公子爷。
在上海的时候,还专门为他配了一辆劳斯莱斯的跑车,让他载着林芷若在上海街头招摇过市。
准六时,怎么就天大亮了?
若是在桃源寨的冬季,天还没亮呢。
所以龚破夭的感觉怪怪的。尽管在特训的时候,教官就一次次说到,日本位于亚洲的最东面,天亮得早,夜来得早。四五点天就亮,四五点天就近今晚。但第一次面对,龚破夭仍然感到不习惯。
从船上走下来,一脚踏在日本的土地上,龚破夭的脸就如沐春风似的,盛开着一朵朵樱花。田欣仿佛瞧了瞧他龚破夭,不由笑说,"老公,你到了哪里,都像一只自由的鸟儿似。"
挽起田欣的手,感到她的手是青藤一样缠着龚破夭,为他龚破夭的肌肤缠入一种樱花似的芬芳。龚破夭心里笑答,"这有什么的?人类就一个地球,地球就像一座村庄。我在自己的村庄里走,还能不自由啊?"
"老公,你别太天真了,这可是日本人的地方。"田欣提醒他道,然后又哼哼两声,"你喜欢这地方,是喜欢那些写给艺伎的俳句,心里何尝不是神往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浪漫多情?"
龚破夭的心"咔噔"了一声,难道她发现我和林芷若有点那个什么了?
双眼本能地望了一下四周。
当然没有田欣的影子。
为了逃避田中一角的灵异追踪,龚破夭顺水推舟地上了板田的车,随板田他们到了东京。
这似真若梦的想,龚破夭只能一闪而过。
此回东京,并非来看东京艺伎的舞蹈,也非来品日本的茶道,更不是来欣赏日本的俳句。虽说日本的俳句是仿唐诗而来,可龚破夭觉得,俳句有其独特的味道。
而是,龚破夭的灵魂在东京,就嗅到了田中一角灵魂的浓重气息。田中一角对他还是对他紧紧缠着不放。
龚破夭顺水推舟地上了板田的车,一路上谈着板田的妹妹,其实就是龚破夭让自己的灵魂,有意识地飞到板田妹妹的身上,以此迷惑田中一角。
一般人,都有一种习惯性思维。按中国人的话说,就是三岁定性、三岁定终生。当思维定式了之后,不管干什么,都会是差不多的手法。即使是江洋大盗,也逃不了这种宿命。警察破案,最喜欢的侦查手法之一,就是从作案手法入手。一旦了解清楚现场的作案手法,拿出以往的资料一比对,只要是有案底的人,入了资料库的,作案者的面目就会很清楚地浮出水面来。
田中一角是否也知道龚破夭会多变,以此来迷惑他?
龚破夭还不知道。
他只相信,任他田中一角怎么想,也许都想不到,他龚破夭的变,是一种极端的变。因为龚破夭平生最讨厌的是花心。说白了,就是龚破夭的灵魂,从来就是对爱情十分专一的。
但自特训出来之后,上海有林芷若,船上有香奈子,东京又有了板田的妹妹。
我这不成了花心萝卜了?
龚破夭不由苦笑了一下。
下了床,穿上衣服,龚破夭洗漱好之后,表上的指针才指着六点半。
公子爷怎么会这么早起床?
到回床上去睡?
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出门去走走,那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用田中一角去灵异他,田中一角的手下,也知道他这个公子爷是假的。
想田欣也不能多想,只能一闪而过地想。
想香奈子?
也显得刻意。
想板田的妹妹?
更不行。
板田的妹妹从骨子里,就瞧不起他这个中国人。
同一个村庄的人哪,怎么就要分出彼此、敌我?
这是哲学家、思想家思索的问题,也不是他这个公子爷去想的。公子爷都去想这个问题,这个世界就没有公子爷了。
寻花问柳,花心萝卜,才是公子爷的特性。
公子爷所有情感的目的,都是通向物质。也就是说,不管是送花、送金银首饰、送蓝宝石、送钻戒,还是嘴上千思万爱的种种表现,都是要得到女方的肉体,要和女方上床。上过床之后,这女子就变成可有可无的了。然后继续下一个目标。
想谁?
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龚破夭在想。
只能想林芷若了。
在上海从赌场出来,龚破夭就感到灵魂有点不安。
放眼四望,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并没见什么异样。
上了的士,便直奔芷若的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