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晴初的房内还亮着烛光,隐隐约约的红光透在门帘和雕着花的窗户上,四周一片宁静。
“她也没睡!”徐达亿一阵暗喜,但还是不敢敲门而入,在门口来回徘徊,闺房内烛光依旧,却没有声响,他故意弄出了一点声音,又咳了一下,许久,门帘拉开了,沈睛初轻盈,柔美的身姿和那洁白如脂的脸,出现在了刻着各种图案与花纹的门框中。
“少将军还没有睡呀。”沈睛初轻声问道。徐达亿惊喜而诡异的笑道:“睡不着,夜色如此之美,春意浓浓……”
沈睛初打断了他的话说:“现在尚是早春,寒风料峭,何来春意浓浓?”
徐达亿尴尬的一笑,说道:“姑娘也不是没有睡吗?”沈睛初双唇一抿转身进了屋内,他一点也不客气的跟了进去。
沈睛初招呼这位少将军在外间几案后的花梨木椅上坐,自己移了个圆凳过来在他的侧面坐下,在微微的烛光下,沈睛初的脸上飞过一阵绯红,几分娇羞的说道:“少将军如此晚来姑姑房里有什么事吗?”
徐达亿听到姑姑两字,倒抽了一口冷气,想了想还是回去吧,又想,即然来了,就算是来送礼的吧,不怕,说道:“你初来我军卫所作客,想送点见面礼,请笑纳,嘿嘿。”说着他从衣袖里取出了那两条黄金和一幅书画,放在了几案上,然而起身要告辞,沈晴初双眸不看他,低头拿起书画展了开来,可没有让徐达亿回去的的意思。
沈睛初用手轻轻的推开黄金,双眉一挑说道:“这是王维的手笔,你是从哪里取来的?”徐达亿答道:“这是家父的收藏!”他才不会说是水匪哪里缴获来,没有上缴归公,是违反了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的。
沈睛初问道:“你喜欢王维和孟浩然的山水诗吗?”达亿答道:“我每天要读兵书,还要练武,出操,所存的时间不多,诗词虽说喜欢,阅读甚少。”话说着他的两眼直落在沈睛初的裸露的赤足上,细腻嫩白的脚趾似有无限风骚,恨不得……
沈睛初见了王维的书画非常高兴,娇媚的说道:“谢谢你送我如此厚礼,我也回赠你一样!”说完她款步走向里间,徐达亿呆呆的望着沈晴初柔美的身姿,和那赤足在行走中的魅力。
沈晴初拿出一幅裱的很精致书画,达亿接着就展了开来。常记溪亭日暮。沈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这是李清照的手笔吧!”徐达亿说道。沈睛初听了很满意的笑道:“这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作品,她早期的词风和后期的词风是完全不同的,在北宋没有灭亡之前,她过着优裕和幸福的生活,所以她的……”
沈睛初一张一合她朱红的双唇,清脆如玑珠的声音,一颗颗传来,徐达亿哪有心思听她说这些,他的双眼不时的落转在沈睛初的洁白美丽的赤足之上,心中一阵阵狂跳不已。
沈睛初悄悄的把赤足缩了到了裙裾底下,离开了他的视线之内,这下徐达亿又不时有把目光流转在沈睛初隆起胸脯,粉嫩的颈项上……
“少将军!”沈睛初叫了一声,目光严肃,嘴唇边有点凝固的笑容,徐达亿“嗯”了一声,眼睛很快的转到那幅书卷上看着“沈醉不知归路。”的字句,沈睛初凝固的笑容很快释放了,清甜的声音又谈起了诗词……
徐达亿听得有点不耐烦,无奈只能佯装在认真倾听,时辰已是不早,这位标统进而不敢造次,怕犯了错误,强奸民女之类,实际沈晴初不是民女,退而不甘心闲谈诗词,实在烦人,想着要起身告辞,只见得沈睛初那赤足轻轻的从她白色的裙裾之下裸露了出来,沈睛初脸上掠过羞涩,柳眉低垂,徐达亿眼睛一亮,心中生出无限暖意,非常得意。
“你平日里读些什么书呢 ?”沈睛初柔声问道。达亿答道:“我一般看的是兵书!”
沈睛初说道:“可以说来听听嘛?”徐达亿郎声读了起来:“形禁势格,利从近取,害以远隔……不战而屈人之兵……”沈睛初问道:“甚么意思呢。”
达亿说道 :“就是郎儿找女子要就近寻找,不要舍近求远……害以远隔……郎儿若有意,想吻女子,女子不愿,郎儿不能强攻,要想办法让女子自愿或着主动吻郎儿,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沈睛初柳眉倒竖,脸色飞红,站了起来,说道:“徐标统,你在说什么呀……”
徐达亿疑惑不解的抬起头来,看着沈睛初,一脸忙然,“说……说错什么啦。”
清辉照凝脂,美眸映月明。
古屋玉足行,红烛燃春情。
第二天,徐达亿睡到太阳高挂的时候才起床。想想昨天若恼了沈晴初,不好意思去找她,心里却难已平静,她言词虽然有点怪异,但是,高贵典雅,温柔妩媚,确实美丽非凡。
午操完了后,他来到了书房写奏报,隐隐约约听到了轻柔婉转的琴瑟声,伴随着似乎听不见的低声吟唱,可是,曲中哀怨和忧伤却使人心领神会。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是沈晴初在吟唱李清照的曲调,徐达亿脑海里不见风雪梅花,却浮现了一双洁白,柔嫩的赤足……。
他推开门轻轻的朝琴瑟声响的那间闺房走去,联想出一幅美丽的情景……一位天生丽质的女子,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面如凝脂一样雪白,身着白色衣裙,纤纤两手十指在琴上飞舞,鲜红的嘴唇在轻轻的嚅动,吟唱出如银玲一般,清丽的歌声,裙裾下裸露脚髁和皓白如玉的赤足,舒展着她的粉嫩的脚趾……
徐达亿又来到了沈晴初的房间门口,犹豫起来。
想进去还是不敢造次,唯恐受了沈晴初的冷落,不进去,又不甘心,身不由己啊,徐达亿自己壮了壮胆,想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的军卫所,怕什么?进去!要象对待鞑子骑兵那样来对付沈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