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转头一看,只见打头的一人中等身材,头戴武冠,一身武将打扮,却偏偏细眉长目,气质儒雅,风度翩翩,到更象是个文官;另一位身材矮胖,双眼小而灵活,却是作布衣打扮。
科玉见了,喜出望外,笑道:“啊呀,原来是章楚、韩尤,你二位怎么来了?快快请坐,正好一起喝一杯。”说完,见二人只是微笑不语,方才省起,指着打头那人给徐达亿、赵克二人介绍道:“达亿,赵克,这两位都是我至交好友。这位章楚,乃是大家公子,向来任侠仗义,知交满天下。”又指着那矮胖子道:“这位是韩尤,智计过人,人所叹服。”转头又将徐达亿和赵克介绍给二人,众人少不得互道久仰,久仰,各自行礼落座。
赵克没有名气,徐达亿的大名却借着今天的朝房风波在京城官场上传得沸沸扬扬,章楚和韩尤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自然不感到陌生,只是没想到在这儿碰上,眼睛不由都是一亮。当下章楚笑得更加亲切,道:“我说科玉若大酒量今日怎么久战不下,却原来是酒王遇到酒仙酒霸了,我二人今天来的巧了,正好可以一睹盛况。”
韩尤瞥了一下三人各自身边的酒器数量,在旁边凑趣道:“就是,好歹也让你尝尝被人灌的滋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嘴。”看样子以前在科玉手下吃过苦头,不过也有暗暗提醒他注意两人连手的意思。徐达亿听出了韩尤的意思,他可不想让人误会,索性接过来大方地说道:“哪里哪里,科玉兄当真是海量,我兄弟二人若非连手,早已经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了,两位正好来帮忙。”科玉听了吓得一个劲讨饶,众人顿时一阵哈哈大笑,气氛再度热烈了起来。
章楚心中暗暗佩服徐达亿的机敏豪气,他本是好结识之人,又看好徐达亿的前程,再说徐达亿是胡卡达推荐之人,和自己也算是同属一个阵营,那还不使出浑身解数曲意结交,连赵克借着徐达亿的关系也吃了不少奉承。韩尤从小就跟着章楚鬼混,对这一套熟得不能再熟,心领神会地在旁边敲着边鼓。徐达亿、赵克虽是心智过人之辈,倒底年纪还轻,何况章楚韩尤均是谈吐风雅,气度不凡之人,渐渐也觉得二人颇值得一交,双方你情我愿,这顿酒直喝到天黑方才作罢。众人订下后约,才各自摇摇晃晃地散去。
一回到客栈,麾下就告诉徐达亿有一个自称贺姓中年人曾经到访,等了好久才离去,临走时言明改日再行造访。徐达亿和赵克对望了一眼,都不记得见过这一号人,想必这事多少和胡卡达的对立派脱不了干系。徐达亿自到了京城才不过两天,又是胡派又是什么派,被盯得死死的,偏还哪方面都得罪不起,早就有些郁闷不已,加上今天喝了不少酒,顿时再也按耐不住,一拍案几怒道:“他奶奶的,老子又不是腊肉,盯那么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克对他望一眼,也都觉得有点无可奈何,最后还是赵克劝道:“三弟,依我看咱们刚到京都,人生地不熟,还是低调行事,能避则避为好。”徐达亿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可如今身不由已,便是想躲也没处躲啊。”众人无言。过了一会儿,赵克忽道:“军营。”徐达亿一愣,问道:“什么?”马上已经醒悟过来,一拍大腿道:“妙!咱们去军营。校尉营在城外,而且军中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进出的。”
徐达亿不禁大喜,道:“高!高明啊。” 第二天上午,徐达亿早早地跑到大将军府找到胡卡达,表示想早日进军营视事,顺便又推荐赵克担任自己本部的司马。胡卡达得了科玉的消息,笼络徐达亿之心更盛,这点小事自然满口应承。
告别胡卡达出来,徐达亿正要离开大将军府,忽见科玉打外面进来, 小心的对徐达亿说道:“那好,便等你回来再决胜负。”顿了顿,又提醒道:“不过,校尉营那帮东枝蛮子可不好惹。只因他们历代都对皇上忠心耿耿,又多有战功,朝里上至皇上下至大臣将军都对他们甚是忍让,便有什么不是,只要不太过份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此一向不把朝廷任命的上官放在眼里。达亿初来乍到,更须小心。”
徐达亿对科玉的特意提醒颇有些感动,不过他知道科玉生性豪爽,因此也不言谢,点了点头道:“达亿受教了。”正要告辞离去,忽想起一事来,问道:“达亿还有一个疑问,最近东枝人略我边境,为何京里上下对这里的东枝人竟丝毫不加提防呢?”
科玉闻言诧道:“达亿竟不知这些都是世代从军的军户吗?”见徐达亿似是真不知道,科玉想了想道:“这样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便上前街茶馆里坐坐,顺便让我给达亿细细分说。”徐达亿见科玉如此热心,未免有些不太好意思,道:“算了,下次吧,怎么好耽搁科玉兄的公事。”科玉哈哈一笑,道:“无妨,今天府里也没什么要事,我也正好偷个闲。”说完,引着徐达亿就往前街行去。他们进了街边的茶馆。找个雅座坐下,上茶已毕,不等徐达亿发问,科玉就给他介绍道:“有个叫黎刚的人,是出了名的死硬脾气,任谁的帐都不卖,朝中不论是内宫内官还是一般的大臣将军,可以说是人人敬畏。
徐达亿听了诧道:“如今朝内各派斗得这么凶,为何他竟没事呢?”科玉闻言笑道:“正因为各派斗得凶,他才没事。”见徐达亿兀自不能理解,又解释道:“此人一向就事论事,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又因常替百姓伸冤而甚得民心,更何况他祖父门生故吏众多,朝中无论哪派自然都不愿无故树此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