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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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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亿脑子里迅速地转了一下,虽知去了免不了有风险,但不去就是违抗军令,等同谋反,白白授人口实,看来不行,而现在还不是马上和牛康决裂的时候。

再说梁蓉蓉既然已经顺利脱险,这件案子已经是死无对证,以自己在城里百姓和士兵中的威望,若没有证据,单凭杨直一面之词,量牛康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这么一想,徐达亿顿时心中大定,朗声应道:“得令。”又悄悄吩咐宋孟了一番,跟着苏西而去。

到了府中,果然杨直也在,见了徐达亿,顿时双拳紧握,两眼满是怒火,看样子若非碍着牛康,恐怕早就扑了上来。徐达亿心中镇定,只当没看见,冲着牛康行了大礼,大声道:“末将徐达亿前来报到。”牛康阴沉着脸,一拍案几,大喝道:“徐达亿,你好大的胆子!枉我一向对你另眼相看,竟然私纵人犯,擅动刀兵,伤我大将,你眼中还有没有我?”

徐达亿听了,不慌不忙地朝牛康抱拳行礼,道:“禀大帅,私纵人犯可是大罪,在下虽然愚驽,却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不知大帅是听了谁的报告?”杨直在一旁听了再也忍不住,怒道:“大胆小贼,此事我亲眼所见,更有手下兵丁多人作证,你还敢抵赖?”

徐达亿冷笑一声,回道:“第一,你我素有嫌隙,这次又事出有因,你的话如何能作得证据;第二,你手下兵丁都是你的部曲,那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第二,都尉府的大堂,牛帅还没发话,你一个小小将领就敢咆哮公堂,当军法是假的吗?”三句话说得杨直又闷又堵,呆在那里,白脸涨得通红,半晌作声不得。牛康狠狠地瞪了杨直一眼,口气转缓,对徐达亿说道:“你说的事出有因如何解释,快快从实道来,不得隐瞒。”

“是。”徐达亿朝牛康一拱手,开始讲述自己临时编就的故事。无非是说自己如何发现杨直强抢民女,如何念着同袍之义上门劝阻,不料杨直恼羞成怒,竟然痛下杀手,自己为保性命才不得不招集士兵对抗云云,至于原来的那个俘虏当然早就斩杀多时了。

有身上满身血迹伤痕为证,杨直又有纵容部下扰民的前科,徐达亿一番话倒说得牛康不免信了七八分,把杨直气得眼冒金星,却也不敢再抢在牛康面前斥责一番,一旁苏西见势头不对,插嘴问道:“既然如此,那被救下的民女此刻身在何处?不妨请来一问。”徐达亿心中大骂,嘴里却不敢怠慢,回道:“在下怕多生事端,已派人将她送出城外了。”摆明一副死无对证的样子。

牛康微皱着眉,看了看徐达亿,又看了看杨直,一个是百姓士兵心中的英雄,一个是自己手下的爱将,两人一般的骁勇善战,本是自己绝大的助力,却偏偏是势如水火,而自己偏向哪边都不行,不禁很有些头痛。正烦恼间,忽有士兵来报,当地坤生李贡,伍田求见。牛康不敢怠慢,赶紧让人请他们进来。

双方见礼已毕,李贡性子直,首先开口道:“在下等听说牛帅帐下杨将军和本城徐将军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特来做个调解,还请牛帅应允。”刘歉在一旁补充道:“现下贼兵未退,咱们自家军中可万万不可内杠,以免军心动摇,影响大局,还请两位将军以大局为重,捐弃前嫌,共抗大敌。”

李贡,刘歉二人的意见代表了本地官员士绅的立场,别说牛康还只是个军中统领,就是军区司令,就算到了中央也不能完全无视不理,更何况他也巴不得趁机下台,当下对着杨沈二人大声喝道:“你二人无视军纪,纵兵私斗,本当降职问罪,念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暂时挂着以观后效,若以后再犯,那时两罪并罚,尔等可听清楚了?”一番处置,显然是各打五十大板。

徐达亿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脸无奈,低头应诺。杨直虽气得差点吐血,却也不敢违令,只好抱拳接令。一场风波遂告一段落。回到后堂,牛康还在心中烦恼,忽然苏西跟了进来,对牛康一抱拳,道:“大帅可是在烦恼今日之事?”牛康哼了一声,也不回答。苏西看了看牛康的脸色,低声道:“末将有个主意,或可解大帅之忧,不知当讲不当讲?”牛康说道:“讲。”

苏西清了清嗓子道:“徐达亿杨直都是军中猛将,人中俊杰,可惜两人势如水火,不能相容。依末将愚见,不如向朝廷上表,尽言徐达亿的功劳,将他推荐到朝中为官,如此一来,既可将两人分开,免得矛盾加剧,又能使徐达亿对大人感恩戴德,将来在朝中大帅也可多个助力,虽说这个徐达亿是个外国人,可我们国家本来就是好几个国家组成的。”

顿了顿,见牛康有些意动,苏西又进一步劝道:“再则,如今贼兵败退在即,凭大帅以寡敌众,力破强敌的莫大功劳兼这个州郡守的位置只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不过,现下城内安博军和本地军关系并不和睦,若不能顺利将他们统合起来,将来怕会有些麻烦。但现在土瓦军的主将徐达亿甚得本地民心和军心,为人却偏偏有些年轻气盛,桀骜不驯,有他在这儿,只怕……”

牛康听了自然明白苏西的意思,心中不由怦然一动,微眯起眼,手捻黑须想了一下,终于缓缓点了一下头,道:“嗯,这倒是个一石三鸟的好计。”转头看了看苏西,笑道:“倒看不出你还颇有急智呢。好吧,就照你说得办,此计若成,定不会亏待了你。”苏西脸上一喜,赶紧躬身行礼,道:“全凭大帅栽培。”苏西急忙的对徐达亿说了这件事情,徐达亿觉得要拒绝也是很难的,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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