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来报,吴子逸来信说:“新丹要来松海号兵船访问!”徐达亿说道:“她来干什么?”徐七爷道:“翡翠的迪坎山上的绿林被他们的国王围剿,日子难过,想暂避风头,所以和我们联合,既然这样,他们总要上我们这儿来看看,吴子逸是大明水师的一个指挥,他不能代表大明水师,所以这个新丹要来和咱们说个清楚,随便看看我们的实力。”
徐达亿很高兴,吴子逸立功了,自己有增加了一只武装,真是大好事,而且是现成的,来的绝对不费功夫,徐七爷说道:“不要说国内的山贼土匪,这个迪坎山的绿林可能和我们合作,他们要躲过柯温的兵峰,依据他们的习性,是不会和我们合并,这支兵队即便和我们联合作战,和我们的勃朗的复国军,科泽科德哈西城的城防军肯定不一样,你要有这个准备。”
徐达亿说道:是啊,好汉们自由惯了,不会听命与别人了。”接着又说道:“那个头领是女的吧,怎么也当好汉?这要潘海龙来踩好呢。”徐七爷说道:“不必的,她来的目的,就是摸一下我们的情况,还有和你这个指挥使说个清楚,吴子逸不是一把手,她不放心而已。”
平静的海面上一只渔船漂动着向岸边驶来。时而传来有一阵船上人响亮的歌声,在空中荡漾,似乎撞破了这一幅美丽的大海图画。
新丹来了,就是来确定和大明水师联合的事情,徐达亿仔细端详了这个女绿林好汉,年轻的新丹走上松海号兵船的的楼梯,来到门口。“拜见都指挥使!”她先开口说道。徐达亿瞧着这女子,年龄要比沈晴初她们大一些,亭亭玉立,婀娜温柔,象水仙似的,身上穿一件白衣服,黑中带黄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额上表现出有点水珠样子,嘴上浮现着微笑。清瘦的面颊一次又一次地泛起端庄的微笑,细微的、银铃般的声音很轻,却使人听的清清楚楚不见,美女,和沈美女等人不同是她的脸上好浮现了一种英武之气。身后跟着她的侍卫女兵凌丝。
徐达亿嘻嘻哈哈和她也没有什么好谈的,该说的,吴子逸都已经说了,说多了反而不好,到了晚上和她共进晚餐,沈晴初作陪,免得这位女中豪杰误认为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而为她所利用。兵士们在船上时间待长了觉得有点闷气,都来看个热闹。新丹和兵士们亲切聊天,聊得多了,徐达亿有所不满,似乎在搞渗透啊,这都指挥使不能同意。
徐达亿一贯体恤下请,了解兵士们也太空虚了,乘着有客人,决定晚上来个联欢会,到了晚上,燃起了火把,会吹拉弹奏的兵士,都拿起家伙,没有临时做一个,这个笛子,箫等物什都可以马上做成了,质量有七爷把关,反正今晚用过了就扔了,要好的牌专人去大明国内买就是了,至于打鼓,松海号兵船上可有好多,就是军鼓,一样可以用,徐七爷担任这次联欢会的前敌总指挥。
兵船上塔建了一个还很不错的临时舞台,上边还放上了许多的鲜花,联欢晚会开始了,各种音乐声轰隆响起,徐达亿,沈晴初,新丹等重要人物都坐在前边第一排,新丹频频坐在那里和兵士们攀谈,随着音乐声的轰鸣,猛然间,从临时舞台的两变同时杀出十来个脱得差不多精光的裸女,身上好像就挂着几丝缎带,她们按着音乐的节奏,在五颜六色的缎带之下把自己的光溜溜的大腿踢得老高,他们的动作可是一致的,这个女的往上踢,那个女的也是往上样踢,这个女的往下踢,那个女的也是往下踢。时而又在临时舞台上奔跑起来,她们都有着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在晚间火光的映照下,黑色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睛透出了对生活的热爱,原来她们都是松海号兵船的女兵,统领杨玉凤带着几个女兵去了翡翠,大部分女兵还在船上,有的兵士尖叫起来,挤眉弄眼……
徐达亿很满意,看到她们跳舞,一起进,一起退,一起转身,一起奔跑,一起踢大腿,军容整齐,步调一致,都指挥使很讲究这一点,就是看到新丹和兵士很亲热的样子,很想上台说几句反渗透,反泄密,反腐蚀的话,就是如此热烈的场面,实在是很不合适。
只见沈晴初紧锁了双眉,一脸的不耐烦,徐达亿觉得好奇怪,问道:“你有啥不舒服吗。”沈晴初答道:“太乱!太乱了。不雅!有失体统!”徐达亿心想这是七爷办的,怎么会有失体统?沈晴初继而缓缓的说道:“我和新丹姐姐上去表演一个怎样?”徐达亿一听沈美女要上台表演,从他的内心也是实在想看,急忙拍手叫道:“好!好!咱们雅俗共赏,你来个雅的,我……也喜欢欣赏这个……雅的!”新丹听了也不推辞,一曲终了,她们的表演开始了。
一声清雅的歌声清清淡淡地从临时舞台的菊花,玫瑰花,荷花,喇叭花丛中传出,沈晴初轻舒衣袖,淡转如水的眼眸,缓缓地踏水从枝叶繁茂的荷花深处走来。唱道: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
她一身白衣,赤足踏在舞台的硬木板上,火光和银色的月光,衬得沈晴初的纤足雪白莹润。沈晴初一字一句地唱着,淡淡地歌声静静撒在四周,顿时,天地忽然安静下来。那热闹的场面不复存在,只有天地间清澈如水的歌声与琴音。 琴音一丝一丝地婉转开来,沈晴初缓缓地转动,一举手一投足仿佛自然而然,不加任何修饰,足尖轻点舞台,点出一缕缕银辉。
接着,新丹微微一笑,轻轻甩头,长长的头发流泻在身前,半遮住她清丽无双的容颜。唱道: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东家莫愁女,其貌淑且妍。
五能诵书, 六能缝衫。十二采莲去,菱歌意闲闲。
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
徐达亿吃惊不小,这个番邦女子怎么会如此弹唱我大明帝国的歌词曲调?他前后左右寻找徐七爷,想问个究竟,可是七爷现在忙碌着,在后台,找不见。
新丹身子慢慢后仰弯腰,眼角的余光瞟向舞台下,只见众兵士眼中诧异异常,新丹这个动作难度很高,向后仰,仰到极限,很低,很低!后又慢慢向上回转。眼眸流转着淡淡欣喜的喜悦,如初生之太阳,万物复苏之喜悦。
这时沈晴初接着唱;歌声渐渐欢快。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
歌声和着舞台上花的清香,充斥在这方天地间,沈晴初挥舞长袖,渐渐舒放开来,白衣翩翩若飞,如若洛神踏歌,翩若惊鸿,一挥一荡间,娇媚如花。仿佛水中之青莲迎风而摆,欲静欲止,随心所欲。娓娓而道那歌中如水般纯洁的爱恋。
沈晴初唱毕,新丹接着,唱道:
“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采莲一何易,驻马一何难,远山雁声啼不断,远浦行云白如帆。远钟一声催客行,远路漫漫俟客还”
新丹穿行在花的深处,也是举手投足,恰到好处,琴声不断,歌声不断,长长的衣袖如卷起层层彩浪, 分不清是人在花中穿行,或如花在人前摇摆。歌声渐渐转悲,抑郁着思而不得的心情。
徐达亿看到两个美女一来一去,好像是斗得难解难分,觉得自己也有一阵冲动,要上去表演一番,本来就想上去和兵士们说一下反渗透一类话的,反正不上去表演觉得太不舒服了,终于徐都指挥使也上台了,唱道:
“牵我青骢马,扬我柳丝鞭。踏我来时道,寻我旧时欢。回首望M已隔岸,挥手别M已泪潸。”
见到徐达亿也上来唱了,徐达亿刚唱得暂停,沈晴初马上接着唱道:
“看君悲掩涕,看君笑移船,惘然有所思,堵塞不能言。”
琴音切切,辗转重复,若夏日喧嚣后的寂静,带着不可察觉的疲惫,沈晴初身形渐慢,歌声越拖越长,最后变成淡淡的悲伤。新丹见沈晴初唱完了这一段,看了看徐达亿,都指挥已经唱过了,还想唱可惜没词了,唱不下去,就是站在舞台上不肯下来。新丹见了不紧不慢的继续唱道:
“江南可采莲,莲叶空田田,莫言共采莲,莫言独采莲,莲塘西风吹香散,一宵客梦如水寒。”
长长雪白的衣袖拂过舞台上彩色缤纷的花丛,歌声中情丝渐长,悲思渐长,新丹婀娜的背影仿佛承担了不能言说的寂寞与荒凉,声音渐渐从来处消失,消失在花从茂密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