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龙渊又所反应,狐媚儿悠然侧身,脚下如踩着流云,径直到了龙渊跟前,腰肢乱颤,娇笑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龙渊只觉一股胭脂香气扑面而来,心下一乱,若非是九尾剑急促的呜咽声将其唤醒,怕是便要着了狐媚儿的道了,心下惊慌,脚下黑芒一闪,躲开她的目光,剑下画个圆弧,一张太极图旋转不休地朝着狐媚儿切去。
狐媚儿本是看中龙渊在天河、天叶三人中是修为最低的一个,本拟一击而中,勾其精魂,却不料竟被他躲开了自己目光,不由地心下一怒,手中红绫脱出,拍开太极图,直朝龙渊身上卷去,只是目光顷刻间又换回了娇媚无限,身似脱力,娇滴滴地道:“哥哥,人家好累,你也不过来扶奴家一把吗?”
龙渊只觉满脑子里都是狐媚儿那勾魂摄魄的娇躯在摇晃,目中火辣,却又偏偏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心头一阵阵神思涣散,耳根也是发烫起来,若不是手中九尾剑时刻颤动提醒自己,怕是已然抵抗不住,当下不再隐藏,勃然间大喝一声,周身黑气聚拢,九尾剑上闪过阵阵黑芒,猛然朝着狐媚儿劈下,数十支黑色气剑,夹杂着七八只雾气厉鬼,直朝狐媚儿而去。
狐媚儿吃了一惊,手中红绫漫天而舞,遮天蔽日地隔开两人,但听得嗤嗤啦啦之声不绝于耳,硬生生地挡住了这一击。而另一边楚红线已然操纵着死尸傀儡发起了攻击,众人忙于御敌,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打斗。
狐媚儿收起红绫,脸上怒色一闪而过,娇笑道:“原来是武夷派的哥哥,小妹这厢有礼了。”说着盈盈一拜,宽大的衣衫滑落肩膀,香肩凝露,春光呼之欲出,在这杀伐之中,竟是说不出的旖旎,纵然有九尾剑在手,龙渊也不觉心中噗通乱跳,口干舌燥起来,不敢再看她身子,急忙转过了头。
狐媚儿眼中狡黠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勾魂笑意。
龙渊只觉脚下一轻,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只觉耳根一热,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耳根轻轻地道:“哥哥,夜深了,让媚儿来服侍你就寝吧。”后背一软,似乎落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紧接着两只温玉一般的小手,已然摸在了自己脸上,如蛇一般,腻而香滑,狐媚儿那娇柔刻骨的声音又道:“哥哥,你好坏啊,把人家抱得这么紧!”
龙渊猛地一咬舌根,脑中清醒了许多,聚起《希夷神象》,双手凝出两张太极图,猛地将狐媚儿推开,人已后跃而起,与狐媚儿拉开距离。
只见此处显然是一间闺房的模样,却是多了许多脂粉气,颜色偏于妖娆,一张大床,尽是粉红色的床铺与被子,盘踞房中央,而在龙渊站得地方,一张梳妆台,堆满了胭脂之类,而四周,则多是挂在墙壁上的衣服,多也妖艳,至于墙壁,似乎是檀木之类,却是盛开着许多娇艳的花儿,倒不知是怎么弄的了。
然而,奇怪的是,这房间,并无门窗。
龙渊只记得刚才脚下一松,人也随之落下,想来此地正在适才山洞的下方,却不知机关在哪了。房屋中几只火红的烛火摇曳着,诡异之外,却是更添妖娆。
狐媚儿媚笑着望着龙渊,轻轻拉下大衣,露出了出水芙蓉般的香肩玉臂,脸色微微透着娇红,手指搁在左眼前暧昧至极的勾了几勾,娇喘微微地道:“哥哥,你不来要媚儿服侍吗?”
龙渊虽然年纪不大,但于男女之事,却是了解,更是血气方刚,如何禁得起这样一只人间尤物的勾引?更何况狐媚儿已然全力施展出狐媚之术,两人修为又差着几个等级。龙渊只觉周身火热,扑鼻尽是浓重的香气,体内气息乱窜,殊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当下大喝一声,周身黑气缠绕,剑指长天,一字一顿地喃喃喝道:
流——风——回——雪——兮——剑——如——霜——!
本是轻柔婉约的一句,此刻在龙渊口中吐出,却是满含杀机,目光顷刻间变得幽蓝几分,周身黑气中随之多了几分鬼啸,白色的雾气丝丝怒吼着,灌注到了九尾剑剑身之上,使得九尾剑由青变灰,由灰变黑,又由黑变得更加凝视,如上等的砚,而中间一条白线,如鱼般游动,更是夺人耳目。
狐媚儿脸色凝重,收起勾魂媚意,祭起手中红绫,如水蛇一般游荡在自己身前,暗暗催动法力,使得红绫慢慢泛起妖艳的红光,不住窜动。
龙渊修为不过筑基三层,却是强行将鬼气压缩在剑身之上,更兼《流风回雪剑》与《鬼寻道》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法,此刻强行融合,使得龙渊法力耗费加剧,而其神念修为又不过在《鬼寻道》的修炼中刚刚起步,不一时,身子便已摇晃起来,脸色也是苍白。
不过,在他周身的阴森鬼气已然消失不见,全都被吸食到了剑身之上,本是铺天盖地的鬼啸,此刻完全内敛,似如在人深心处呼啸一般,竟而使得狐媚儿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杀!
龙渊大喝一声,遥指九尾剑,豁然间铺天盖地的黑色气剑伴随着令人战栗的鬼啸声齐齐朝着狐媚儿冲去。而四周烛火,被此劲力一带,尽数熄灭,闺房也登时陷入黑暗之中。
红光暴涨,狐媚儿红绫摇曳成一面布墙,如当初天叶施展《逍遥盾》一般挡住了龙渊的气剑。
狐媚儿在红绫之后催持法力,但红绫不断被气剑冲击,已是慢慢后退,但黑色气剑如狂风暴雨般,竟无停歇之意,虽然刺在红绫之上,不过使其凹陷几分,但千百之数下来,也使得她吃之不消,脸色已是涨红,不断变化着手法,但身子无形中,也已被逼退了几分。
呜~
七八只白露凝水般的厉鬼雾气不知何时,已然绕到了狐媚儿背后,张开雾气獠牙,直往她脖子上撕咬而去。却是龙渊适才将周围鬼气吸食到剑身不断压缩,使之身子更加凝视,道行自也非是一般的厉鬼雾气所能比拟,在趁着释放黑气气剑之机,偷偷放出,绕到背后来偷袭。
“卑鄙!”狐媚儿心知上当,扯住红绫,朝着背后鬼气裹去,只听得嗤嗤啦啦之声不绝于耳,七八只鬼气登时化作一团团白雾,但如此一来,没了阻隔的黑色气剑,已然有七八只刺在了狐媚儿身上,将她身子推出好远。
龙渊强忍着法力透支与神念不济,举剑又起,再一只更为凝实的黑色气剑脱剑而出,直朝狐媚儿刺去。
嗷嗷~
闺房之中,登时传来一声凄厉悲愤的狐叫声,一团火色,拖着流行火焰般的尾巴,将龙渊的黑色气剑裹住,轰然炸开。
龙渊只觉一股强大的热浪袭来,身子如一叶孤舟,登时被怒浪掀翻,若非是体内《九尾心经》已然苏醒,及时窜动其阴柔纯和之气,护住心脉,这一击,怕是便要牵动内息,伤及神念。不过饶是如此,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砰然落地,也是七荤八素,撕裂了好几处背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狐媚儿单手撑地,仰着头,双眼如火焰般望着落身黑暗中的龙渊,嘴角泛起凶煞之意,加上适才受伤流出嘴角的血迹,说不出的诡异,本是如碎玉般的银铃小牙,此刻勃然阴森,恨恨地道:“臭小子,老娘一定要把你的精魂活生生地吞噬,叫你受尽精魂抽离之苦!”
龙渊拄着九尾剑起身,被狐媚儿两只如火球般的眼神盯着,在这黑暗之中,竟也不觉后背发冷,匆忙聚起身上的法力,准备再次发动《鬼寻道》与《流风回雪剑》。
豁然,狐媚儿那双如自九幽怨火般的眼神消失不见,而随着消失的,还有她的气息。
龙渊心下一惊,急忙展开神念搜寻,只是他神念已然耗费过度,此刻强行开启,不免有些吃力。
“月如枯灯星似水,心如雨时梅。山影幽幽,斜风轻问,竹马深处,几声催郎归。”
一抹轻柔的琴声在心底悠然响起,狐媚儿销魂附骨的歌声也随之飘然而起,顷刻间闯入龙渊神念之中。龙渊只觉脑海嗡地一声,女孩儿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四散而来,似嗔似怒,使得龙渊本就濒临破碎的神念更是不堪重负,眉心拧做一团,表情痛苦。
“妾身身似柳,腰如水中游,手捧春光来,还待君来嗅。”狐媚儿琴声不断,歌声再起,此一次更是暧昧露骨,而之前少女们嘻嘻怒骂之声,已成旖旎,带着成熟女子的勾魂摄魄的火辣娇柔之声,再次唱响在龙渊的脑海。
啊——
龙渊只觉全身上下火热难耐,偏偏精力逐步旺盛,此刻已是快要暴涨,撑破全身上下的肌肤,而脑海中唯一的宣泄之路,仅剩的一丝神念则又告诉他,那是找死!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大吼出来,宣泄已经盈满体内的精力了。
只是,脑海清明不过片刻,再次陷入春香旖旎之中,这一次,不止萎靡的琴声,*的勾魂嗔怒,更有倩影几只,或近或远,或高或低,但不知怎地,龙渊无一不看的清清楚楚。
七个女子,每一个都是玲珑剔透,虽然都是狐媚儿的容貌,但或在竹林月色下弹琴,白衣端庄;或在溪边,如苗疆女子般垂头洗着乌发,目光青涩温柔;或在书房练字,满目书香;或身负戎装,拼杀在战场,巾帼不让须眉;或衣衫不整,娇笑嗔骂,在楼牌前拉扯路过男子的衣袖,与回应的男子打骂在一起;或躺在床上,只遮羞处,轻轻酣睡;或点一只红烛,遥望窗外,月色阑珊,宛如其心。
虽只一人容貌,但分而化之,各不行同,而每一个,都可堪是人间尤物,令人或怜或爱,或敬或羡,亦或心生邪念,但无论哪一种,只要压制不住,便会被施法者勾住精魂,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正是狐族《十二形勾魂术》。
只是狐媚儿功力不够,所幻化的人形心思远不足“十二形”,勉勉强强,不过是个“七狐勾魂”而已。但饶是如此,龙渊差了一截的修为和他几近破碎的神念,此刻也已是快要撑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