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与天脉私斗之事,自然是天竹指使,但两人实力差距太大,是以天竹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天雷两人的忽然失踪,使他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不敢声张,暗中派天叶等人寻找。
可是,找了这么好长时间,仍是无果,不免使他暗生闷气,刚闷闷滴走到家门口,就听到星月冰冷地道:“你是谁人门下?竟敢踏入我邀月小筑!”
对星月大师,天竹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有母亲给自己撑腰,只是受过几次她的窝囊气,一直没机会报仇,此刻听见她在自己家撒野,此刻不跟她杠上,更到何时?反正现在心情不爽的很,以此来消消气也好。
大刺刺地推开门,朝着星月便道:“我的门下!你待怎样?”
“师妹,你今天请我来的目的恐怕不单纯吧?星儿她究竟什么地方得罪师妹了,要师妹你三番四次地下黑手?今天这事,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咱们师姐妹的情谊,就此一刀两断!”她可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比之天雪,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正因为此,虽然天星天资极高,但她衣钵,却已暗中决定传于天雪了。
被她这么一说,倒好像是火榕请星月来,实在是调虎离山,好叫龙渊暗杀天星一般。
沈逐流说她夫妻生平最顾忌的那人要回来苍茫山,使得火榕不得不尽快拉拢人心,事发至此,火榕也是有苦说不出,不由地满腔怒火全跑到了龙渊身上,喝道:“臭小子,你对星儿做了什么?”
她若是换个法子来问还好,但偏偏这么问,使得龙渊与天星两人同时想起那一晚,龙渊强吻天星之事……难道,这个也要说?
天星的标准动作就是,一受到什么委屈,就面红低头。此刻,她这一因为羞涩而低头,使得星月完全相信了天雪的话,一定是龙渊这小子暗中偷袭,使她受了伤,不由地勃然怒道:“臭小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说!”火榕也是怒了。
“不用说!”天竹站到龙渊跟前,与星月怒目横对,虽然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更搞不清龙渊的身份,只是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半刻却也想不起,但被别人欺负到自家门上了,他可是受不了。不管谁对谁错,龙渊绝对是不能向星月认错的,否则,就是丢了江河筑的面子,丢了他天竹的脸。
“我操你大爷!”虽然天竹这般大义凛然地护着自己,龙渊还是忍不住暗骂起来。你这一句屁话说的不痛不痒,搁老子身上,那可是要命的!
扑哧——
天雪不由地笑起,戏谑道:“好啊,娘儿俩唱双簧都唱不到一块去,这下子可露馅了吧!”
星月静静地望着火榕,道:“师妹?”
火榕脸色铁青,猛地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下人,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娘!”天竹一时间反映不过来,之前可没见她这般委曲求全过。
“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情!你给我下去!”火榕一把拉开天竹。
两个家丁迅速地摆上长凳,提了两个黑漆的四方棍过来,看来平日里火榕是没少动用私刑。
龙渊心中对天雪跟火榕两个人恨到了极点,但此刻自己根本就成了火榕调节她自己与星月师姐妹情谊的棋子,已经完全操纵在了别人的手中,逃是逃不走的,又没有后台,还不如从容得好。
当下挺身扬眉,对星月道:“我的的确确是做过对不起天星的事,是我不好,我甘愿受罚!但有一点,我既不是你苍茫山的下人,也不是她江河筑的下人!以后不要再记错了!”
说罢,自己趴到长凳之上,安然受刑。
他所说做过对不起天星的事情,自然是那夜强吻了她,旁人不知,天星却是面红直红到了耳根,不敢抬头。
“打吧!喊一声,我龙渊就是孬种!”此刻他心中也是憋屈到了极点,也不再已王小虎这个假名自称,干脆道出了自己的真名。不过,众人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个卑躬屈膝的做糕点的穷小子,此刻却见他忽而如此刚毅,均不觉有些懵了,浑然没在意到其它。
“不准打!”天竹对着两个家丁喝道。诚然,他喜欢龙渊这样硬气的人,就像喜欢天雷这个马仔多过喜欢天叶一样。
“哼,星儿,我们走,不要在这里看他们假惺惺地做戏!”天雪拉起天星,转身便要走!
“给我打,谁不给我重重地打,老娘今天就扒了谁的皮!”火榕勃然怒道。
“是是是!”两个家丁虽害怕天竹,但更害怕的还是火榕,抡起四方棍,便朝龙渊背上打去。
“一、二、三……”
龙渊只觉后背肌肤如烙在烫红的铁板上一样,寸寸欲裂,当真是痛得钻心噬骨,双手紧紧抓着板凳,指骨紧绷,已呈白色。可他硬生生地忍着,硬是没喊出一声来,使得院中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尴尬。
看着青筋爆出,面色枯黄,脸上豆大的汗珠层层滚落的龙渊,似乎每一棍都打在了天星的心口,只看得两下,便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硬生生地别过头,不去看他。
而天雪,本来也只是想着惩罚龙渊一下,但此刻见他硬生生地忍着痛,背上已经渗出血来,也不觉后悔起来,原本的兴奋,一扫而空,取之而来的,是微微的歉意。
但有一点,我既不是你苍茫山的下人,也不是她江河筑的下人!以后不要再记错了!
龙渊的话,一字一字地砸在她的心口,使得在天雪心中原本有些猥亵的他,豁然变得刚毅而高大了。
天澈最先看不下去了,拉着星月大师的衣角道:“师父,我看就算了吧。你看他,被打得好惨!”
“十七、十八、十九……”两个家丁仍在数着,但龙渊的不吭一声,也使得他们面面相觑,手打哆嗦起来。
而正受刑的龙渊,只觉每一棍子落在身上,已开始不再那么疼痛,起初还没察觉,还道自己被打得麻木了,但忽然间,脑海一空,却是看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朦胧之间,眼前残月如勾,山崖上,一只银白如雪的九尾狐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尾巴摇曳着,目不流转地望着自己,好如一湾秋水,只把湖面的平静给你看,而湖底深处的波澜与暗流涌动,却从不让你知道。
嗷嗷嗷嗷……
远古的群山巍峨中,传来了九尾狐凄凉的叫声。
虽然只一瞬间,但龙渊分明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新的气流,阴柔纯和,游走在后背,生生挡下了落下来的四方棍。虽然还是很疼,但已不在那般钻心噬骨,反而每一棍落下,那股气流便自凝实了一份,愈发强大起来。
不过也好在这股气流还是很弱,否则,断然逃不过火榕与星月的眼睛。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体内早已传承着狐族最神秘的心法:《九尾心经》。
但是之前,龙渊一直在修习《流风回雪剑》这种凛然正气的道法,将《九尾心经》压制了下去。直到他拿到《鬼寻道》的上半部,开始修习鬼宗法门,才使得自身法力与《九尾心经》遥相呼应,再加上此刻身遭大难,激发了《九尾心经》中的《护体真诀》,使得在龙渊体内沉寂多年的狐族心法,在这一次,终于走向了觉醒!
“小子,我在传音给你,你别出声,我已近传音给这两个下人,叫他们作假!你也别愣着,喊几声啊,否则被星月那老巫婆看出来就麻烦了!”自然是天竹在传音给龙渊了。
随着他的传音,两个家丁落在龙渊背上的棍子,果然轻了很多,但却是看上去越来越狠,每一棍落下,都带得风声尖厉,似如鬼哭狼嚎一般。
龙渊心中当真是哭笑不得,真搞不懂天竹他就竟是在帮自己还是在玩自己,不过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体内怪异的气流,想要弄个清楚明白,倒也不急于一时。而既然此刻人家帮你,不卖人情,却也说不过去。
可是,既然说了喊一声就是孬种的,龙渊可不愿意做孬种。
“好爽!”龙渊咬着牙,一句话就把在场的人给弄懵了。
“师父!”天澈憋红着脸,拉着星月的衣角道:“师父,你就说句话,放过他吧。他好可怜的!”
“师父,星儿没生他的气,我看还是算了吧。”天星也自求情道。
“雪儿,你怎么说?”星月问道。
“我……”天雪一时间踌躇起来,此刻她心中的的确确也是不忍的,更是掺杂着一些愧疚,但是,想起龙渊曾一次次对自己无礼,却也可说是对他早已恨之入骨,此刻却忽然要自己为他求情……
“五十!杖刑完毕!”
家丁的一句话,硬生生地把天雪的思绪给堵了回去。
“还不快把他扶进房去,拿药水帮他疗伤!”天竹勃然喝道。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心中,此刻却实在是憋屈的很。
“多谢火师妹的茶点,星月告辞了!”星月稽首施礼,对天雪等人道:“我们走吧!”
还未跨出两步,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四五个道士抬着一个担架进来,上面盖住一床棉被,虽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依稀可见,却是藏在两个人,为首的,正是天叶。
见到星月等人,天叶为之一愣,随即道:“快把少爷请来的三清像抬到屋里去。”
星月蹙眉紧邹,因为她分明感应到在棉被底下,藏着浓厚的血腥味,而且异常地臭,显然里面的人死于非命。
“把那个不知规矩的下人抬出来,给老娘打到死为止!”火榕忽然喝道。
天星本就担心着龙渊的伤势,被火榕这么一喝,心中猛颤,脸色愕然惊恐,眼前一黑,一脚浮空,险些便要摔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