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处,深山古刹里。
一个十几岁的光头小和尚,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僧衣,上面打了十几层的补丁,却是洗得干净发白,一串念珠也是一颗大一颗小,稀稀拉拉地在胸前晃动。只是这小和尚长得瘦小,目光也是有些呆滞,显然是不常与外人接触的缘故了,不过生得眉清目秀,又是乖巧,倒也颇惹人爱。
但见这小和尚一路跑来,推门进入大殿,只是这大殿却是冷清,虽然干净,却不见香火,窗户上的糊纸泛黄,更是被风吹出了许多破洞,显然这寺庙毫无香火可言。
大殿内,一尊菩萨彩漆脱落,露出了泥色,案子上摆着一个小香炉,却是插着三个树枝,还挂着嫩叶,旁边三个破碗,碗里放着几个石块,权当是贡品了。一个身着破烂袈裟的老和尚正敲木鱼,听到脚步声,转头笑道:“小满,又怎么了?”
原来,这小和尚俗名小满,而这老和尚,佛号法缘,是一对师徒,十几年来,在这深山古刹相依为命。
小满摸了摸小光头,疑惑地道:“师父,我刚才在后山念经睡着了,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法缘好奇道:“哦?是什么梦,说来听听。”
“嗯,就是梦到一条蛇跟一条龙打架。”小满道。
“什么?”法缘听了,却是镇惊不已,忙忙丢下手里的木鱼,抓住小满的胳膊道:“你再说一遍,你,你梦到了什么?”
小满对师父的慌张表现出了十分的好奇,平日里,他可从来没见过师父这般失控过,不禁问道:“师父,你怎么啦?”
法缘被他一问,更是陷入了痴茫之中,喃喃自语道:“龙蛇之战,龙蛇之战!傻孩子,你就是那条蛇啊!”
小满奇道:“我是那条蛇?师父,你在说什么呀,小满听不懂!”
法缘理了理思路,镇静下来,摸了摸小满的小光头,笑道:“没什么,师父忽然想起了你师祖的一些话。”
“师祖?师祖说过什么?”小满好奇地问道。
法缘笑了笑道:“师祖说,当你梦到龙与蛇之时,就是你独自下山历练的时候了。”
“下山历练?师父,你陪我一起去吗?”
“不,师父不能陪你去。”法缘笑了笑,起身从佛像下摸出一个破碗,装到一个打满补丁的小书包里,帮着小满背在身上道:“小满,你听着,现在即刻下山,无论去那,都不准回头!”
小满听出师父话中有话,急道:“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法缘笑道:“怎么会呢!傻孩子,这是师祖算定的你下山历练的日子,当年师父也是如此。不过,你要记住,此番下山,切不可对人说起你方才的梦,十年之内,更是不可再回来这里,否则后患无穷!”
“为什么?”小满急道。
法缘犹豫了片刻,道:“因为你跟师父一样,都是魔劫之命!唯有经历十年不间断的修行,才能够净化内心中的魔性,修身成佛!而如果在这十年之内,你回来这里,便会使得你体内魔性觉醒,为祸人间。反之,十年之内,你在外历练的好了,功德无量,成佛亦是未为可知。怎么,你想成魔吗?”
说到最后,法缘的语气已是凌厉起来。
小满吓得慌忙摇手道:“不,不,不,我不要成魔!”
“那现在就动身,走吧!记住,十年之内,不可回来!对了,还有,这钵盂和你的念珠,都是师父当年历练时用过的,带着它们,想师父了,就跟他们说说话,师父听得到的。好了,去吧。”说到后来,法缘的语气又是软了下来,不舍之情,已然流露。
小满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梦,竟而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早已热泪盈眶,但他自幼学习经法,心底慈悲,更曾发宏誓愿,被师父这般恐吓,竟而未生出半分疑惑,朝着师父磕了几个头,竟而当真下山而去。
只是,看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多少令人怜惜。
直过了良久,法缘仍是保持着背对着门,双目紧闭的状态,只是,两行浑浊的老泪,已是悄然而落。
豁然,一道金光浮起,佛门法。轮中盘膝坐着一个身着袈裟,白眉长须,面目慈祥的老和尚,望着法缘,叹息道:“唉,你又何必这般欺骗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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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霞跑到天牢之时,却见皇后竟而也在,而龙渊已然恢复,两人对立而坐,似乎在谈判着什么。而且,似乎两人谈判的事情颇为机密,除了元有后之外, 皇后竟而未带一人。
见是李英霞,皇后面色一沉,显然是见女儿不顾声誉地跑来这里,十分不悦。
李英霞嗫嚅地走过来,拉了拉皇后的衣角,道:“母后,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人家找了你好久呢。”
皇后白了女儿一眼,心说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嫩得很呢,说是找我,一双眼却盯着别人,演技也实在是太烂了,轻轻咳了一声,朝着龙渊道:“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你把女儿嫁给我,我就答应!”龙渊满面淫光地朝着李英霞望去,目光之中,却是挑衅之意。
“你!”李英霞万没想到,龙渊竟而会说出这般话来,面色羞红之下,便要动粗。
“熙儿!”皇后破天荒地站在了龙渊的这一边,喝止了女儿,朝着龙渊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那皇后你岂不也是答应了?”龙渊反问道。
皇后笑道:“抛开别的且不论,熙儿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想要娶她,那也得看看你的本事不是?”
龙渊哈哈大笑道:“难道,皇后想我去带兵打仗不成?”
皇后也是笑道:“只要你有这个能耐,未为不可!”
李英霞见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外人,十分气闷地道:“母后,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觉得,您把女儿给卖了啊!”
皇后起身,微微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理了理她的乱发,道:“母后这阵子烦心事那么多,哪有心情看着你?你这鬼灵精,只消母后一个不小心,只怕又被你给溜出宫去!”
李英霞吐了吐舌头,撒娇道:“熙儿知道,母后最疼熙儿了。”
母后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也大了,想出去玩,母后也由得你了。这小子不是说要带你去打土匪的吗?就让他带你去吧,只要你在外面平安无事就好!”
“真的?”李英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皇后忽而语气一转,道:“不要忘了,你是东华国的公主!你未来的夫君,必须是我东华国的栋梁之才!母后说的,你懂吗?”
“我……”李英霞一时间有些懵了。
皇后叹了口气,元有后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包袱来递给李英霞道:“公主殿下,这些都是你的宝贝,杂家都给你带来了。”
李英霞怔怔地接过包袱,目送着皇后与元有后离去,有些回不过神来。在李英霞看来,就在这短短的一日之内,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吃错药了。
龙渊起身,拍了拍李英霞的肩膀,道:“女侠,咱们走吧!”
李英霞吃了一惊,充满戒心地道:“走?朝哪里走?”
“怎么,你不想去打土匪了吗?”龙渊笑着问道。
“喂,你跟母后到底在商量什么?还有啊,我父皇是不是来找过你,你们都说了什么?”李英霞十分疑惑地问道。
“哦,这个啊?你父皇问我说:我女儿怎么样啊?你母后问我说:想不想娶我女儿啊?”龙渊笑眯眯地道。
“你无耻!”李英霞白了他一眼,十分不信。
“不信拉倒!”龙渊一把抓住李英霞的手,拉着她便是朝外走去。
走廊里,那几个狱卒再见到龙渊,俱是恭敬而且畏惧的表情,要知道,龙渊可还是自这“天牢”建成以来,第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人,而且,走出来就走出来呗,竟然还是拉着公主的手出来!
龙渊一身囚服,拉着李英霞直朝皇宫之外而去,一时间显得十分扎眼。
要知道,李英霞可是在宫里出了名的刁蛮公主,可现在,她竟而被一个“死囚”拉着手,还小女生一样脸红!当然了,此刻的熙德公主,看起来可是“顺眼”多了,而且乖巧之中,更有几分可爱。
几个妃子、公主与宫女见了,均是感慨龙渊之色胆包天的同时,无不羡慕李英霞如此“被爱”,内心中大呼:柏芝柏芝,我们再也不信春哥了!
龙渊如此这般,大刺刺地牵着李英霞的手,直走出皇宫,竟而无一人胆敢阻拦,倒不是因为熙德公主在此,而是因为龙渊手中,拿着皇后给他的令牌,上书“端容”二字。
“端容”乃是皇后的赐号,如此令牌,如其亲临。
龙渊一直拉着李英霞走入闹市,惹来无数人围观,甚至惊动了京城的官府,呼呼啦啦跑来二十多个士兵,还道龙渊不知是哪个牢里跑出来的囚犯,准备逮捕归案。
“去,把他们打发了!”龙渊送开李英霞的手,大刺刺地将旁边小摊卖包子的一条长凳拉过来坐下,王八之气十足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