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听闻皇后驾到,大惊失色,忙拉住龙渊,指着一处小院道:“快,你躲到那屋子里去!”
龙渊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已经有高手探查到这里了。我有办法混出去,你快点说!”龙渊脱开他手,不由地有些怒了,心说你若是早点说给我听,老子早藏起来了,至于落到如今这种田地嘛!
云妃听闻,脸色煞白下去,身子一颤,双眸失色,摇头道:“完了,这下子完了,你出不了宫了,是我害了你!”龙渊不得已,只得伸手将她扶住。
龙渊急不可耐,猛地一把将她按坐在地上,低吼道:“你以为老子非要趟你这浑水吗?还不是因为老子打不过你表哥,被他给设计了?我不管你是‘云妃’也好‘月妃’也好,老子对你们官家人从来没什么好感,你再不说,我可要走了!”
云妃自入皇宫,便也只遭过皇后的眼色,却哪里似如今这般,被人如此要挟?可是这般情急之下,见龙渊面色潮红,虽然按住了自己,却是刻意地保持着与自己的距离,而且又见他怀有表哥东城名流的火云令牌,自不免又信了他几分。
云妃刚要张口,龙渊忙捂住她嘴道:“隔墙有耳,写在地上!”
云妃点了点头,素手柔指,在地上轻轻写下两个字道“和尚”。龙渊知道她对自己仍有戒心,是以只是说出了一星半点的线索,但只要东城名流能看的懂,便是无碍,当下问道:“就这些?”
云妃轻轻点了点头。
龙渊道:“好!”一面拉她起来,一面道:“皇宫之内,高手如云,我跑不了的。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着,让他们把我抓起来,伺机而逃!”
云妃一愣,忙忙摇头道:“不行,他们会杀了你的!”
龙渊狡黠一笑,低道:“他们要的是令郎,到时候我只要‘屈打成招’,带着他们乱走,自然能够逃脱!”
正说时,皇后已带着大队人马开赴后花园,凝霜慌慌张张地跑到前面跪下大喊道:“皇,皇后娘娘驾到!”
“狗奴才,到现在了还想着通风报信!”皇后一脚踩在她额上,将她踹倒在地,直朝着云妃而来。只是,在看到龙渊之时,目光中更多了几分阴狠。
而在皇后身旁,李英霞挽着皇后的胳膊,目光不善地朝着龙渊上下打量。
云妃迎上前几步,欠身道:“恭迎皇后娘娘!”
李英霞也是微微欠身,心不在焉地道:“参见云妃娘娘!”
只是皇后身边的随从,见了云妃,却无一人行礼,显然是皇后特意交代的,十分嚣张,所以见到李英霞行礼,皇后面色十分难看。
云妃轻笑一声,道:“熙德公主几时回来的?这些日子不见,公主可又标致了好多啊!”
皇后横了云妃一眼,目光随即落在龙渊身上,冷笑道:“云妃,这小太监是谁?怎么好面生啊!”
云妃身子一颤,很快恢复镇定,笑道:“这个咱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说是内务府那边新来的小太监,皇后娘娘体谅咱这边人手不够,特意派过来的。怎么,难不成这小太监竟而是在骗我吗?”
皇后双目凝霜,直朝云妃望去,但云妃淡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便又朝着龙渊道:“小太监,你究竟是什么人?”
皇后身边,一个面色煞白,生得几分阴冷的老太监怒不可止地跨前一步,身子发颤,指着龙渊道:“你是哪个府上的小太监,见到皇后娘娘,为何不下跪!”
此人,自然便是元有后了。他右臂虽已被东城名流废去,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假肢,竟然难以看得出破绽。这厮上次将假圣旨弄丢之后,险些丧命于皇后暴怒之下,这些日子,十分小心谨慎。
龙渊笑嘻嘻地向前走了两步,笑道:“怎么,那两个家伙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头了吗?”
那两个侍卫带着“龙渊”到天牢之中后,本想着将担架一扔,将龙渊丢入牢中,却发现担架落地,龙渊还是原来的姿势趟在上面,虽然担架一头担在了床上,而且担架还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子……
两人发现不对,虽知恐是死罪,却也仍是冒死求见了皇后,将此事报了上去。皇后闻言,料定龙渊是云妃的人,立刻便起驾“翠微居”,抓了个正着。铁剑阁父子不方便,便留在后殿等候消息。
皇后面色一冷,笑道:”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有些本事。”
“过奖过奖!”龙渊一面说,一面笑嘻嘻地对李英霞招手。
李英霞横眉怒道:“干什么!”
龙渊从怀中摸出一支珠花,笑道:“你要我找的‘珠花’,我给你找到了,怎么谢我啊?”
见到那珠花,云妃微微惊愕,却未做声。原来,那珠花正是她所有,却不知何时被龙渊给偷了去,不过好在这珠花只是普通的供奉而来,并算不得精巧,是以皇后并不认得。
李英霞见那珠花虽是普通,但做工倒也精细,而且风格简洁,正是她所好,虽知道龙渊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仍是松开皇后的胳膊,上前将珠花拿在手中,斜着眼道:“臭小子,别指望我帮你!”
龙渊一把拉住她胳膊,伸手搭在她肩膀上,面做笑颜,却是传音道:“丫头,你不救我,我可就真死定了!”不过,这般搂着李英霞,龙渊更觉体内灼热难耐,不觉之中,将李英霞楼得更紧了几分,竟而将她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之上,十分暧昧。
在场之人,无不是在宫中的尔虞我诈之中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了,单是听声音,就知道龙渊根本不是太监,又见他目光灼热,搂着李英霞肩膀的手五根手指上下滑动,公然揩油,心中好笑之余,却也不禁暗暗担心起来,
其实龙渊也知道此刻的境地,本是想着凝思静想脱身之计的,但无奈体内*焚身,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住的,就像他一直在神念深处告诫自己,别摸李英霞,可是,那五根手指头,搭在她柔软凝香的肩膀上,虽隔着一层衣衫,却也早不听使唤了……
皇后的面色阴如冬雨,直恨不得一巴掌上去把龙渊给裹死。毕竟她是当今国母,自己的女儿竟然在自己面前被人调戏,而且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更是当真自己的老对头云妃,自己的这张脸当真是被龙渊给踩得稀巴烂了。
她这般恼怒之时,她身后的丫鬟太监们也是暗暗心惊,一面大骂龙渊,一面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看到了这十分不该看到的一幕,自己的小命,恐怕便要到头了。
元有后冲上前去,怒道:“小太监,竟然如此忤逆冲撞公主殿下,还不快快磕头认错!”他故意把“太监”这两个字说得极高,本是想遮掩一下的,但在此刻,却多少有些欲盖弥彰了。
龙渊根本不理会元有后,压低了声音对李英霞道:“喂,丫头,礼你都收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李英霞本是满面羞红,但见说手中的这一朵珠花竟然是龙渊用来贿赂自己的礼物,登时间气不打一出来,猛地脱开他手道:“喂,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这么一支珠花,就想我帮你?做梦!”
她这般一说,两人间扯不清的关系登时浮出水面,皇后直骂女儿棒槌,龙渊却是顺杆爬的老手,笑嘻嘻地道:“那,改明儿我再送你套衣服?”
“小气!”李英霞虽然生气,但语气已是软了许多。
“请你吃饭!”
“小气!”
“带你去打土匪!”
“好,成交!”李英霞猛地一拍龙渊胳膊,低声道:“还要帮我甩了母后的人哦!”
龙渊根本不曾想竟而这般简单,忙不迭地答应道:“好好,没问题!”
李英霞十分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再看看云妃,登时间又是怒从心起,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押入天牢!”
“是!”皇后身边两个侍卫上前押住龙渊,便自出去。
李英霞没事人一样,冲着云妃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多少有些挑衅之意,转身对皇后道:“母后,咱们走呗。”
皇后何时如此这般狼狈过?而且还是当着云妃的面?她现在十分不爽,但也正如她所说,唯有李英霞才是她心头最惦记的一块肉,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否则的话,她完全可以借题发挥,说翠微宫闯进了个陌生男子,与云妃纠缠不清。
只消这般一传,就算是皇上有意罩着云妃,怕是她就算不死,也要身败名裂。
可是,从女儿的眼光之中,她分明读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那一份青涩与朦胧,她忽然间好恨,好恨那个为了自己前程将自己嫁入皇宫的父亲,好恨那个不敢与皇家作对,悄然离去的男子,好恨那个毁了她青春,却不曾给过她爱的丈夫……
转眼间,看到李英霞手上的“琅嬛鬼戒”,前尘往事汹涌而来,皇后只觉眼前一晕,若不是元有后急忙上前将她扶住,怕是便要摔倒。
李英霞见状,吃了一惊,忙忙上前扶住她道:“母后,你怎么了?”
皇后的目光在琅嬛鬼戒上扫了一眼,望着懵懂的女儿,摇了摇头,伸手抚摸住她的脸庞,叹息道:“我的傻孩子,让母后怎么说你才好呢!”(未完待续)